张小草动作一顿。
江果每次施针那么熟练,她都下意识忘了,江果也是刚入的学徒。
张小草脸上是藏不住的失落。
江果想了想,说:“你上次去镇上,买些记录草药的书册子回来,你可以先认识草药,看看你对学医是不是真的感兴趣,等你把该认识的草药都认识了,再说别的。”
江果这话给张小草指明了方向,她脸上一下就雀跃起来。
“我一定会努力的!”
看着她信心满满的小脸,江果笑着摸摸她的头:“我相信你,加油吧。”
接下来几天,药膳堂放出了贵宾券、豪客券和折扣券,客人果然源源不绝。
很快生意就比之前最好的时候,还要更上一层楼。
华君故在药膳堂里走路都带风,脸上的笑就下不去。
华君故笑得开怀,另一边就有人笑不出来。
药膳堂对面的茶楼里,一个锦衣华服的白胖男人,听着说书先生对祥云酒楼百般吹捧。
可讽刺的是,对面的药膳堂却人满为患。
甚至就连门口暂坐的小厅,都挤满了人,脸上都是期待。
白胖男人身边站着管事,管事小心地看着白胖男人的脸色。
好一会才敢试探着开口:“郝老爷,要不咱回去吧,这茶楼的饭菜,滋味哪有咱们祥云酒楼的好啊。”
管事面前的白胖男人是祥云酒楼的老板,更是江水县郝师爷的亲弟弟,郝老二。
郝老二自从盘下来祥云酒楼之后,就一直是江水县的龙头。
从来没人敢这样挑衅他,敢挑衅他的人,也都全被他搞下去了。
郝老二面色阴沉,死盯着药膳堂,好像要用目光盯塌它一样。
“你不是说,只要传点流言,就不会有人再去药膳堂了吗,为什么现在客人都在药膳堂!”
管事身体一抖,艰难回答道:“郝老爷,是药膳堂搞了个好几个劵,东西还越来越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越贵客人越多,是不是他们脑子有毛病……”
“你个蠢货!”
郝老二抬起脚就踹在管事屁股上,把他踹得一个趔趄。
“那人家手里的钱一辈子都花不完,吃饭不吃贵的吃什么,吃路边摊吗!越贵他们就觉得越有面!懂不懂啊!”
“老爷明鉴,明鉴,小子比不得老爷的智慧……”
管事摸着被踹疼的屁股,还谄媚地不停奉承着,生怕惹郝老二不高兴。
全江水县,谁不知道郝老二惹不得。
他有个爱弟如命的哥哥,就是郝师爷。
江水县天高皇帝远,最大的官就是江县令和郝师爷,那郝师爷可是江水县的半边天啊。
得罪了他,就别想在江水县混了。
郝老二脸色这才稍微好转一点点,但还是很不耐烦:“这个华君故,看着是个书生样子,怎么天天这么多鬼点子,没完没了的!”
要不是药膳堂背靠华家,他不好做的太明显。
药膳堂早就被他给搞没了,哪里还用费这么多事!
管事也跟着附和骂道:“就是,没完没了的!”
郝老二一拍桌子,怒道:“他们那什么破劵,咱们也搞,我就不信了,在江水县还有人比我脸大!”
管事当然不敢反驳,一个劲地说:“是是是,您最脸大,最脸大。”
两人正说着,郝老二突然眼睛一眯,身体往前凑了凑,紧盯着药膳堂门口。
“那不是华君故吗?他见我都端个死架子,怎么对个小丫头点头哈腰的?”
听见郝老二的不满,管事急忙探头去看。
竟然是江长欢的妹妹,江果!
自从上次在祥云酒楼门口,江果让他丢了个大丑之后,他就把她给记住了。
他原本还琢磨着,要好好整她们兄妹一顿。
只不过最近药膳堂动作太大,他天天被郝老二骂,压根就抽不开身,才没动手。
“郝老爷,这丫头叫江果,是杜神医的关门弟子,家里还产红糖,肯定是来和药膳堂做生意的。”
“红糖?红糖是从这丫头手里流出来的?”
郝老二瞪着眼睛不可置信。
红糖那种稀罕物,刚出来的时候,他特意让底下人买了几斤回来,拿着去孝敬靖州的贵人。
贵人十分开心,还给了他和哥哥点甜头呢。
这么好的东西,居然是从一个粗布烂衣的村里丫头流出来的?
“是啊,不知道她怎么就把红糖鼓捣住来了,这好东西在她手上,真是浪费了!”
管事吐槽地真情实感,还翻了个白眼。
郝老二眉毛皱起来,看着药膳堂门口的江果,挥手离开。
总觉得不太对劲呢。
他跟华君故也打过照面,大家族出来人,总是有一股子傲气的。
就算是对着他郝老二,华君故也是那副半笑不笑的死样子。
怎么轮到一个做生意的农家妹,他态度反而更尊敬了?
没道理啊!
江果对这边发生的一切都不知道。
她今天照常过来看看,还顺带送了批白糖过来。
不得不说,什么红烧肉红烧小排红烧鱼……实在是太受欢迎了。
白糖都快不够用了。
虽说现代人大部分会觉得这些菜大鱼大肉,一点也不健康,怎么能算药膳呢?
但是其中在中医的角度,讲究阴阳调和,五味平衡。
红烧肉补血顺胃,滋阴润肤,只要不是一次一大碗地吃,对身体是很好的。
鱼类是优质蛋白,含多种有益元素和矿物质,护心降糖,还能补钙。
排骨补血补钙、补中益气、强筋健骨。
这些都是好东西,再加上好吃的做法,还不得把客人都香迷糊了。
刚走出药膳堂,准备去城门口坐驴车,她看见了江叶。
江叶手里挎着小篮子,一转头就和江果对上眼了。
江果笑着走过去,跟她打招呼:“小叶,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买东西?”
上一次的饭,虽说吃得不是十分完美,但是大家互相还是有个友好态度的。
尤其年轻一辈,如果可以,江果还是希望能交好的。
“小果姐姐,大哥在忙呢,二姐陪爹在府里干活的,家里没布了,我就自己出来买了。”
江叶清淡的眉眼染上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