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
江果利落地把面条下到锅里,用铲子搅拌,很快面条就跟着煮开的水咕嘟咕嘟地上下翻飞。
江果加进去一小勺猪油渣,再加一点盐,还下了一个鸡蛋。
江长巾顺手洗了把青菜,也加进去。
面食的香气扑腾开来,江果的馋虫都快被勾起来了。
江果在心里坚定地说着,这是给娘的,这是给娘的……
等下次去镇上,她一定要买几斤面粉回来,大家一起吃个够。
什么面条、馒头、饺子、煎饼……她可都太馋了。
江果把锅里的面条一根不剩地捞出来,再把鸡蛋放在中间,旁边的青菜小心地摆好。
江长巾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偷偷地咽了下口水。
“这面条真好。”
“那当然啦!”
江果舀起来一大勺带着油花的汤水,正要浇到面上。
院子里大飞突然跟二黑干起来了,大飞伸手一啄,二黑扑腾着翅膀就叫唤着飞到了灶台旁边。
江果被二黑吓了一跳,手一抖,大勺子里的汤一大半都洒到江长巾胳膊上了。
这汤刚烧开,还带着油水,温度不知道多高。
“嘶——”
江长巾面色有点扭曲,赶紧把吸饱热汤的外衣脱了下来。
江果一惊,立马放下汤勺,舀了好几瓢凉水到盆子。
“大哥,快把胳膊放进去!”
江长巾一下把烫红的胳膊放到盆里,江果用水瓢不停地舀凉水浇到他胳膊上。
江长巾看江果一脸担忧,就强忍着疼痛,露出个笑:“没事,大哥不疼。”
江果看着他通红的胳膊,鼻子发酸。
怎么可能不疼,烫伤最疼了。
江果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旁边的大飞二黑好像也知道自己犯了错,两只鸡猥琐地贴着墙,往窝里钻。
江长巾故意逗江果说:“这事又不怪你,你看大飞二黑,闯祸了知道跑了,怕我揍它们呢!”
江果没心思管鸡,江长巾的手臂已经冲了好一会了。
江果拿来干净毛巾给他擦干,又带着江长巾去了东屋子。
江长巾举着手臂一坐下,江长风就发现了。
“大哥,你胳膊这是怎么了?”
“没事,不用担心,”江长巾随意笑笑,“就是刚才让热水烫了下,小果找药呢,涂完就好了。”
那边江果走到帘子后面,假装在柜子里翻找,实际从系统里花了三十文,买了一罐古法烫伤膏。
江果拿着烫伤膏出去,为江长巾仔细地上药。
江长巾看着烫伤膏精致的外表,有点心疼地说:“这些药都很贵吧,我皮糙肉厚的,用这些好东西浪费了,你留着以后自己用……”
江果没说话,抬头给了他一记眼刀。
江长巾无奈地闭上嘴,和江长风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
虽说心疼,但是被小妹关心的感觉真不错啊。
等涂完药,江长巾惊奇地看着胳膊:“你别说,涂完那股子又痛又痒的感觉,一下就好多了!”
“你刚才不是说不疼吗?”
江果哼了一声,把烫伤膏塞到江长巾手里。
“一天要涂三次啊,你手不方便涂就让大嫂帮你涂,或者喊我也行,反正不能不涂,知不知道?”
江果说得严厉,江长巾都笑眯了眼:“知道啦知道啦,小果大夫的话谁敢不听啊。”
眼看着都处理完了,江果的心情才彻底放松。
这一放松,她就想起了面条。
“哎呀,面条还在灶台上呢!”
江长巾立马就站起来了:“坏了,可千万别让大飞二黑给吃了,那就糟蹋了!”
江长风还在状况外,两人已经飞也似的地冲出去了。
江果第一眼先看鸡窝,还好,两只鸡都乖乖蹲着呢。
江果的心放下了一半。
旁边的江长巾却是艰难地开口:“长,长欢……”
江果再转头一看,灶台边江长欢正捧着面碗,吃得呼啦啦的。
“江长欢!”
江果一个箭步冲过去,就要把面碗抢下来。
江长欢一个灵活地后退,又哧溜吃了一筷子面,他含糊不清地说:“这面真香,哪来的啊?”
“你干嘛呀,谁让你吃的?”
见他还在吃,江果气得一巴掌拍在他的手上,直接把筷子拍掉了。
江长欢一愣。
这时江长巾也过来了,和江果站在一块,也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他。
转头一看江果还怒视着他,江长欢心里也火气也上来了。
他把面碗往灶台上重重一放:“我怎么就不能吃了?不就是一碗面吗,你真够小气的!”
江长巾皱着眉毛,罕见地加重了语气:“长欢,你怎么能这么跟小妹说话?”
江果也气恼地跟着说:“什么叫‘不就是一碗面’?你知不知道我跟大哥废了多大的力气,这是给……”
“给娘做的长寿面”几个字还没说出来,江长欢就瞪着眼睛打断她的话:“对!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做大生意了,你跟大哥最要好,你看不上我这个没用的三哥!”
说完他喘着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没等江果说话,转身就走。
“长欢!”
江长巾抬手想拉住他,江长欢猛地一甩手挣脱掉。
动作牵扯到胳膊上的烫伤,江长巾手一抖,倒吸一口凉气。
江长欢压根没注意到江长巾发白的脸色,气呼呼地说:“别管我,你以为你是谁!”
说完他扭头就走,越走越快,跑出了院子。
江果气得想追上去给他两脚,但又顾及着江长巾,担忧道:“大哥,你胳膊没事吧?”
江长巾看着江长欢怒气冲冲的背影,眼里有些失落,摇了摇头说:“没事,可是长欢他……”
“他爱去哪去哪!他一个大男人在自家村里,还能丢了吗?”
江果又心疼大哥,又心疼面,还气江长欢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混账话。
每天这么忙,江果身体都没出什么问题,现在却被江长欢气得脑壳疼。
他说的都是什么话啊,做大生意了,就看不上他了?
这都哪跟哪啊?
而且明明是自己跟他吵架,他跟大哥大呼小叫做什么?
江果心塞地一转头,就看见面碗里的面已经下去了一小半,荷包蛋也被咬了两口。
为了这碗面,江长巾的胳膊还被被烫坏了,结果娘都没吃上。
江果心里的怒气像皮球漏气一样,全泄掉了,只剩下垂头丧气。
“这是怎么了?我在后院子听见你们吵起来了?”
江母手里还捏着刚掐下来的豌豆苗,急匆匆走过来,面色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