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事是许元生一家落井下石,二哥腿伤本来就让江家一家子被人议论。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还退婚,丝毫不顾及江果的脸面,也让江家成了村里人的笑柄。
虽然这事发生在江果穿来之前,但这些糟心事的影响现在还存在。
江果心可没那么大,能说什么不在意。
许老太太叹了口气,也不多说什么。
她从怀里颤颤巍巍掏出一块头巾,上面用彩色细线绣着映山红和浅蓝色的蝴蝶。
江母看见就是一怔:“这,这是……”
许老太太笑容里带着怀念,把头巾放到江母怀里:“这是你小时候学会绣活后,送我的第一块头巾。”
江母接过来细细地看,声音颤抖:“还真是,这么多年来,娘你还留着……”
许老太太拍拍江母的肩膀,“今天是你的生辰,我老婆子没什么能给你的,本来想着你眼睛坏了,所以就把你年轻时候绣的这头巾给你,也能当作个念想。”
江老太太说着抹了抹泪:“没想到老天爷保佑,你这眼睛又好了,娘看着不知道多开心啊!”
江母眼泪也刷地一下流下来:“娘……”
母女两个抱在一起,呜呜地哭着。
江果默默地挪到灶台旁边,和正在碾糖的江长巾大眼瞪小眼。
江果小声说:“今天是娘的生辰,你咋不提醒我?”
江长巾也有些羞愧:“前段时间我还记着,这两天太忙了,我就给忘了。”
“那可咋办?”
江果咬着嘴唇想了半天,灵光一闪:“我知道了!”
江长巾赶紧凑过来问:“你知道啥了?”
江果嘴唇一勾:“你在这等着,我很快回来!”
说着她就飞也似的跑出门了。
江果出了门,一口气跑到了里正家。
她在门口缓了缓呼吸,才敲了敲门,“虎子哥?在不在?”
“来了来了,谁呀?”
随着脚步声靠近,门一打开,是里正婶。
她看见是江果,立马露出个殷切的笑。
“果丫头啊,有什么事啊,虎子跟里正去量地啦!”
“哦对,他们跟我爹一块出去了。”
江果这才想起来这回事,不过她找谁都行。
“里正婶,你家有没有多余的白面粉啊,要是有的话我想买点回去。”
“白面粉啊?”
里正婶摇摇头,“那还真没有,我家都是吃粟米面粉。”
“这样啊,”江果压下心头的失望,说道:“那没事了,我去别家问问,谢谢婶子啊。”
“哎,行。”
里正婶看着江果的背影,嘀咕道:“还真是日子好起来了,大下午的想吃白米白面?”
江果不知道里正婶在想啥,她正苦恼着去问谁家买面粉。
自从穿过来,别说江母,这一家子都没正经吃过一顿白米白面。
江果本来想着买点面粉回家,亲手给江母做一碗长寿面,也算是一份生辰的心意。
结果没想到,就连里正家都没有面粉。
那该问谁去借?
江果皱着眉想了想,打算去杜仲家问问。
刚还走出多远,迎面就看见钱氏挎着草篮子走过来。
钱氏看见江果,脸色有几分闪躲,但还是开口叫住江果。
“果丫头,这是去哪啊?”
江果扯扯嘴角:“我有点事,去师傅家问问。”
钱氏听着眼睛一亮,去杜神医家?
该不会是有什么赚钱的好事吧?
钱氏态度更热络了,拉住江果的手:“你去杜神医家干啥呀,跟大伯娘说说呗!”
江果无语,反手也拉住钱氏,笑得无害:“我本来是想去师傅家借点面粉的,既然大伯娘这么热情,那我就问你借好了。”
钱氏脸上笑容僵住,想抽回手,一下没抽动。
“怎么了,大伯娘是不想借给我吗?”
江果语气无辜,钱氏勉强笑道:“不是,也不是不想借,就是……”
“那算了。”
见她退缩,江果懒得再跟她浪费时间,直接抽回手就要走。
“哎,你别走啊!我也没说不借啊?”
钱氏一下慌了。
她买的草药苗还没拿到手呢,她可不敢在这当口惹江果。
赚钱才是大事啊。
钱氏慌里慌张拉住江果,就往自己家走,“我借,我借还不成嘛,不过我家里也没剩多少……”
钱氏絮絮叨叨地说着,江果被她牵着,眼神里有几分惊奇。
以前钱氏对她可没什么好脸色,现在居然上赶着要借她面粉?
江果嘴角勾了勾。
果然,人不需要讨好任何人,只要你自身强大了,别人就会来讨好你。
到了江老大家里,钱氏钻进堂屋子里,从粮食最里面,掏出一个小布袋子。
一打开,里面就是白白的面粉。
钱氏先是舀出两小碗到盆子里,然后犹豫了一会,又不舍地舀出来半碗面粉倒进去。
她可是听说了,今天江老二都跟着里正去量地了。
先买了鸡,又买了牛,现在还买地了!
她都不敢想,果丫头这是赚了多少钱回来,才能这么哗哗哗滴往外花钱。
她要是再不凑上去,怕是汤渣子都喝不着。
钱氏端着小盆面粉出去,虽然心疼,但还是故作大方地把面粉往江果手里一塞。
“拿去吧。”
江果看了眼面粉,也不算少了,她笑着问:“大伯娘,那这面粉我就借走了?”
钱氏闭闭眼,转过头咬着牙说:“拿走吧,咱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呀!”
江果没忍住扑哧一乐。
钱氏疑惑地问:“你笑啥?”
江果摆摆手,从口袋里摸出来二十文钱放到桌子上:“钱给你放这了,谢谢大伯娘,我就先走了。”
江果说完也没管钱氏的反应,直接走了。
钱氏有点懵,看着江果利索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眼桌上那一小堆铜板。
她还以为江果故意来占便宜呢!
没想到居然还给钱?
钱氏脸上一下笑开了,赶紧把桌上的铜板抓到手心,数了一遍又一遍。
二十文呢,比她那小三碗白面值钱。
江果高兴地端着面粉回去时,许老太太已经走了。
江长巾刚收拾好红糖,抬头就看见兴高采烈的江果:“怎么这么开心,干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