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
姜安宁回过神来,不敢将心事儿宣之于口,胡乱扯了个借口:“就是忽然觉得有些冷,许是今天吃的东西不太对付,腹痛生凉,等下熬一碗热热的姜糖梨水喝下去,应该也就没什么事儿了。”
方婶子还是很担心,上前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捏了捏的人手,确实没感觉到发烫或者其他的异样,这才放心下来。
“许是这天气变化大,忽冷忽热的,给激着了!”
“是该多喝点儿热水。”
她碎碎念叨了几句,姜安宁微微点头,很是认同的样子。
方婶子看她听劝,也就更加放心了。
“我刚刚想着,这粮食,咱们怕是还得囤上一些才行。”
姜安宁想到【弹幕】的提示,斟酌了下语言,委婉的说道:“这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到了那个时候……”
她声音微顿:“就怕是有钱也买不来了。”
更何况,她们这样的人,手里又能有几个钱呢?
“可…”隋然还是很犹豫。
囤粮,这是需要大本钱的。
她,没有很多钱。
万一这坏事儿没有发生,那钱岂不是打水漂了?
“咱们不妨先请教下比较有经验的老农?看看他们是什么看法,若觉得今年会有所减产的人比较多,咱们不妨就囤粮,若是没有那么多,就少囤一些。”
姜安宁提议。
就是,听起来怎么好像是,无论如何都要囤粮啊?
隋然还在犹豫纠结,方婶子已经拍手应声:“我看这个主意行!咱们都是没经验的门外汉,虽说也是种了好些年的庄稼,可从来都是跟着老一辈的经验,按部就班的做下去,开春了就播种,上秋了就收割,真要是看天的经验,却是没有多少的。”
“顶了天的,也就是瞅瞅天,推测推测,明天是否会下大雨。”
“可我听说,真正厉害的庄稼把式,那是能推测到未来好几天以内,甚至寒冬腊月,是怎样气候的。”
“且还准着呢!”
听完方婶子这么一说,隋然不免意动:“那咱们就先找人问问?”
她看向方婶子,满是期待:“婶子可是认识比较厉害的庄稼把式?”
方婶子摇了摇头:“我哪里认识这个。”
说着,她不免看向姜安宁:“这事儿,恐怕还得安宁来才行。”
“我?”
姜安宁面露茫然:“我也不认识什么厉害的庄稼把式啊。”
话音刚落,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微微顿了顿,方才继续说道:“或许还真有个可以打听的人,而且离咱们也不远。”
“谁啊?”
方婶子跟隋然齐齐看向她,异口同声。
姜安宁扬了扬下巴,看向隔壁赵家的院子。
“赵元山家呐?”
方婶子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很是不待见赵家的样子。
姜安宁笑着让她再想想。
隋然忽地福至心灵道:“你是说,隔壁住着的那两个养蚕人?”
“正是!”
隋然心头一喜,觉得这事儿还真就有几分可行。
只是……
她很快又止不住担忧起来:“这养蚕跟种地,能是一样吗?别是咱们找差了人,问出来的事儿,反而驴唇不对马嘴,跟正经的说道背道而驰,倒误了事儿。”
“没事儿,左不过只是问问。”
姜安宁倒是乐观:“又不是说,非要听他们的不可了。他们若是能够说出来个子丑寅卯来,咱们便听听,总归是做个参考。”
“他们若是说不出来个什么,咱们只管再找了别人就是。”
方婶子一听也说好,隋然犹豫片刻,也便不纠结了。
左不过万事儿,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愁是解决不了什么的。
“那咱们现在就去吧?”隋然是个事前喜欢纠结,但一旦做了决定,就会立马投入全部精力,目标坚定去做的人。
这会儿心里头想好了决断,便立马要张罗着要去行动了。
“先不着忙。”
姜安宁指了指已经发出咕嘟咕嘟声音的锅:“先吃了饭再去。”
说完,她不由得奇怪起来:“诶?贵诚哥呢?怎么没见到他人?”
刚刚几个人是一起去洗手的,倒是她们三个在这儿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了,却始终没见到姜贵诚过来。
“还真是,刚刚还说一会儿过来呢,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
隋然也是奇怪。
她赶忙出去招呼了人两声:“贵诚,姜贵诚!”
喊了好一会儿,才隐隐约约听见人细微的应答声。
“这是上哪去了?”
隋然嘀咕着,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姜安宁跟方婶子见状,也不免多了几分担心,前后脚儿的跟着找了过去。
隋然一路寻着声音,找到了姜安宁家的后院。
结果就看见姜贵诚正在汗如雨下的,在后院尽头挥舞着锄头。
“你干啥呢这是?大晌午头子的,你搁这作什么妖,也不怕中了暑气,害了命去。”
隋然瞧着人傻不愣登的样子,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快走了几步上前,拧着人的耳朵往回拽。
“诶呦媳妇儿,疼,疼疼疼……轻点儿,轻点儿啊媳妇儿,我错了,我错了。”
后跟过来的方婶子和姜安宁,都有些被这幅场景给逗乐到了。
“瞧贵诚这熟练的样子,只怕平时是没少说这样滑跪认错,哄媳妇儿开心的。”
方婶子笑着打趣了句。
姜安宁含蓄的笑笑:“贵诚嫂子跟贵诚哥的感情很好。”
她言语间,不免多了几分艳羡。
曾几何时,她也曾幻想过出嫁以后,与夫君这般肆意恩爱的,
只可惜,到底是造化弄人,事与愿违。
“想当初,我跟你根山叔刚成亲那会儿,也是这般的蜜里调油……”
方婶子语气微顿,脸上的笑容略微收敛了几分。
瞧着似乎还是在介怀姜根山跟周然去了暗娼馆的事儿。
姜安宁正想着还如何劝说才好。
方婶子自己就先笑了起来,恍若没事儿人一样:“嗐,不说那些了。”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她似有感慨:“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总归还是要往前看。”
对姜根山夜宿暗娼馆这事儿,她心里头总还是觉得有点儿膈应的。
哪怕是听到周然说了,一切都是算计好的,实际上,姜根山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有与那叫杏儿的姑娘发生。
可……
方婶子就是觉得心里头不得劲儿。
要真是洁身自好,怎么会跟周然去了那种地方?
说什么见世面…男人嘴里头说的见世面,同样身为男人,真的就能一点儿猜测都有?
方婶子也想大大咧咧一些,让事情就这么揭过去,睁一眼闭一眼的,总归还能把日子过下去。
可她就是迈不过去心里的那道坎儿。
心里头,总是存了些怀疑的影子。
姜安宁隐隐约约猜到了方婶子的症结。
人一旦开始怀疑另一个人的不忠,就算是有再多的证据,能够证明人的清白,在怀疑者的眼中,那人也已经是不清白的了。
她抿了抿嘴,到底是没有说什么。
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还是少插嘴的好。
好在方婶子这人也是有分寸的,纵使偶尔会抱怨,却不会过分抱怨。
只是失落了一阵子,很快就收拾好心情,重新振作了起来,将注意力放到了隋然两口子身上,从容地与姜安宁交谈起家常来。
等隋然拧着姜贵诚的耳朵到了近前时儿,她还颇为乐呵的打趣儿道:“呦,贵诚,你这可是不地道啊!咱们都在厨房里头聊天躲懒等吃饭呢,怎地你倒是偷偷勤快上了?”
“这么热的天,还在地里头舞锄头,可是把咱们都给衬得更加懒惰了,这可不行啊贵诚!”
“婶子……”
姜贵诚知道人是打趣儿他,却还是止不住地红了脸:“您这话可就是臊我了。”
“诶呦,我可没有笑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