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欢刚想试探蓝玉柳哪里来的底气一定能得到蓝玉藏匿在老宅的那批宝贝?假鲁伯急匆匆跑进洞里,报告太平塘有情况。
蓝玉柳冲出山洞往太平塘方向一看,见那里浓烟滚滚,反身指令假鲁伯带上那只大箱子跟她立即去太平塘边,让鲁欢待在山洞里不要动。
鲁欢一定要跟蓝玉柳一起去,说刚才明明说过两个人要在一起,只有她在蓝玉柳的身边,蓝玉柳才能变得聪明。还有,那只大箱子是自己从主屋给带出来,要不是自己,你蓝玉柳当时逃命都来不及,还顾得上带上这只大箱子?
蓝玉柳拗不过鲁欢,只得带上她和假鲁伯一路狂奔,不顾一切赶到太平塘边。
当蓝玉柳准备投手上那个黄色布包到太平塘的时候,黄秋葵和黄鼠狼搀扶着朱扇子赶到了现场。
朱扇子见蓝玉柳手上拿着一个黄色布包,急得双手摇个不停,连身体也摇晃个不停,尤其是他那一个淌着血的长脑瓜摇晃如货郎手上的拨浪鼓。
蓝玉柳见着朱扇子就觉得恶心,扭过头不看他。
黄秋葵说话:“我爹叫你不要扔手上的包到太平塘。”
“你爹?你哪个爹?”蓝玉柳问,但头依然扭在一边。
黄秋葵回答:“两个都是我的爹,我的亲爹。”
“对,你就爹多,还有老公多。”蓝玉柳嘲讽。
黄秋葵反唇相讥:“你我彼此彼此,半斤八两,五十步笑一百步。”
“谁是五十步?谁是一百步?”蓝玉柳转过头怒视黄秋葵。
黄秋葵要的就是蓝玉柳转过头来看她,她笑嘻嘻地望着蓝玉柳说:“你想要五十步就五十步,你想要一百步就一百步,反正我得喊你一声娘,因为你上过我爹的床。”
“呸,我操你的娘!”蓝玉柳火起,手上的那个黄色布包随即狠狠地向黄秋葵劈头盖脑扔过去,鲁欢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只得飞奔过去,奔到黄秋葵面前装作收不住脚步,撞黄秋葵跌入太平塘,一起跌进太平塘的还有朱扇子和黄鼠狼。
朱扇子本已半死不活,要不是得知太平塘起来了浓烟才不可能挣扎着让黄秋葵和黄鼠狼搀扶他过来。现在鲁欢撞黄秋葵跌入太平塘,黄秋葵搀扶的朱扇子自然也被她带入了太平塘,而在另外一边搀扶着朱扇子的黄鼠狼同样被带入了太平塘。
见黄秋葵、朱扇子和黄鼠狼这三个人一起跌入了太平塘,鲁欢心中高兴,一边拍手一边高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啊,我不是有意的啊。”
“欢欢,你应该小心一点呀。不管怎么样,总不能让人家父女在同一个盆里洗澡啊。”蓝玉柳的双手比鲁欢拍得还要响,嘴上说得有多嗲声嗲气就有多嗲声嗲气,惹得刚刚赶到的独臂罗和跷脚佬直接酥麻在太平塘边,好久起不来。
鲁欢故作慌张地问蓝玉柳:“哎哟哟,你的那个包包也一起掉下去了呢,要不要紧呀?”
“啊?我的包包也掉下去了呀?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呀?”蓝玉柳显得比鲁欢还要慌张,一边大惊小怪地喊叫一边走到鲁欢身边,轻声对鲁欢说:“我就是要扔包包到太平塘里,如果被朱扇子和黄秋葵给抢了去,我的计划就无法再实施。你看,那浓烟不是立即消失了吗?”
“哦,这样啊,那还好,还好呢。”鲁欢望着已经恢复平静的太平塘,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蓝玉柳笑着对鲁欢说:“谢谢你,看来有你在我身边就是好。”
“玉柳,你的包包掉太平塘里了吗?”“那个包包很重要吗?我跳下去帮你捞回来。”独臂罗和跷脚佬好不容易凑到蓝玉柳的身边,伸长脖子讨好蓝玉柳。
“帮柳姐捞个包包用得你们两个废人吗?我们兄弟在呢。”“对,我们下去马上给柳姐捞那个包包上来。”“刚才要是我们在,柳姐的包包绝对不可能掉进太平塘里。”田大癞、田二癞和田小癞三颗癞子头凑到了蓝玉柳的面前。
独臂罗和跷脚佬怎么可能任由这么香的马屁被突然冒出来的田家三个小子给抢了去呢?呵斥他们道:“你们不是被关在里面吗?不会是逃出来的吧?”“小心我报警,抓你们回去牢底坐穿。”
“我们可是到了日期,名正言顺地出来。”“对,我们是名正言顺地从里面出来。”“跟两个废人废什么话?抓紧帮柳姐捞回包包最要紧。”田小癞一推分别站在他左右的田大癞和田二癞,“扑通!”“扑通!”“扑通!”三声响,田家三个小子跳进了太平塘。
“你们……”蓝玉柳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独臂罗和跷脚佬也争先恐后跳进了太平塘。
“咦,他们这一个个跳下去之后怎么没有一点反应了呀?不会是到龙宫去做客了吧?”鲁欢眼望太平塘问蓝玉柳。
蓝玉柳没有回应鲁欢,而是朝大樟树下呼喊:“田大哥在吗?田大哥在吗?”
“在在在,玉柳你、你、你喊我?”田癞子小跑到蓝玉柳身边,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
蓝玉柳的芊芊玉手一指太平塘,悲伤的口吻对田癞子说:“大癞二癞和小癞跳了下去,怕是凶多吉少,你要有思想准备。”
“什么?”田癞子的心情一下子从山顶跌到谷底,由兴奋之极转化为悲伤之极,不等蓝玉柳再说,“扑通”一声跳进了太平塘。
“自作孽不可活,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报应,报应啊。”假鲁伯站在一边感叹。
“你胡说什么?快去招呼大家过来,准备进地道去打开宝库。”蓝玉柳呵斥假鲁伯。
假鲁伯呵呵笑道:“蓝玉柳,你已经成为孤家寡人,还做美梦呢?要不是仙子说过必须留着你,我早推你下太平塘。”
“你也反了水?那我留你还有何用?去死吧!”蓝玉柳一脚踢向假鲁伯。
假鲁伯一个闪身,到了蓝玉柳的身后,嬉笑道:“嘿嘿,踢不到,就是踢不到。”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身手?难不成你是那个真鲁伯?”蓝玉柳转身,假鲁伯还是在她的身后。
假鲁伯笑着回应蓝玉柳:“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假时假亦真。蓝玉柳,我是假鲁伯,也是真鲁伯。就像你,是蓝玉柳,也是柳蓝玉,为的就是想要盗蓝玉藏匿在老宅的那些宝贝。”
“你到底是真是假?否则我要你性命!”蓝玉柳伸手去解头绳。
鲁欢抓住了蓝玉柳的双手,笑道:“还说我在你身边你会变得很聪明,结果还是这么蠢,嘻嘻。”
“欢欢,你什么意思?莫不是他为你的真爸爸?你们串通起来陷害我?”蓝玉柳想要挣脱鲁欢的双手,无奈自己一下子变得全身无力,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爸爸就是爸爸,怎么还会有真假?”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蓝玉柳扭过头一看,朱獾威风凛凛站在她的身边。
朱獾示意鲁欢放开蓝玉柳,笑着反问她:“我是人是鬼你应该最清楚,蛋儿,过来谢谢她。”
“好嘞,蛋儿谢谢箭柳门大帅。”蛋儿蹦跳到蓝玉柳面前。
蓝玉柳更加惊慌失措,一双丹凤眼惶恐地盯着蛋儿结结巴巴问:“你、你、你是人是鬼?为什么要谢我?”
“喂,你的认知里只有人和鬼吗?我不能是神仙吗?”蛋儿责问蓝玉柳。
蓝玉柳结结巴巴问:“你是、你是神、神仙?”
“正是,我现在为天上天兵元帅,比你这个箭柳门的大帅可是要正宗的多呦,所以我要谢谢你。”蛋儿双手叉腰,鄙夷地望着瘫软在地上的蓝玉柳。
蓝玉柳使劲地晃了几下脑袋,使劲地眨了眨她的那一双丹凤眼,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大骂蛋儿:“你、你、你不要装神弄鬼,你明明没有死,是用假死来骗我,害得我被关进里面去,这应该都是獾八仙的主意,我要去告你们,我要去告你们。”
“柳树精,不要作垂死挣扎,你如果再运气,你将血脉偾张而死。”朱獾站在一边说话。
蓝玉柳一屁股坐到地上,弱弱的声音问朱獾:“你是不是点了我的穴?你到底是人是鬼?”
“蓝玉柳,我是人是鬼对你有那么重要吗?我劝你不要再纠结于这个问题,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向警察叔叔交待自己的罪行吧。蛋儿,带她过来。”朱獾转身向大樟树下走去。
“走!”蛋儿押解蓝玉柳跟在朱獾的身后。
没走几步,蓝玉柳坐到地上不起来,嘴上一个劲地喃喃:“我走不了,我不会走。我走不了,我不会走……”
“你耍什么赖?欢欢姐,舅公……”蛋儿望着坐在地上不肯走的蓝玉柳,挠挠小脑瓜,无计可施,只得向跟在朱獾身后的鲁欢和鲁伯求助。
鲁欢回头冲蛋儿扮了一个鬼脸,一吐舌头说道:“你不是天上的天兵元帅吗?派天兵来抓了她去呀。”“我也没有办法,我是假的呢。”鲁伯回头冲蛋儿摇手。
蛋儿大哭起来,边哭边喊:“爹,娘,你们在哪里?”
“来啦来啦,哭什么?这不是柳树精吗?不正好给你做老婆吗?”马夜叉过来一把抓住蓝玉柳的衣领,抡小鸡一般抡着她向大樟树下走去。
蛋儿破涕为笑,追上马夜叉,仰起小脑袋问:“娘,你真的会把她给我做老婆吗?”
“当然,今天晚上就让你们入洞房。”马夜叉很快抡蓝玉柳到大樟树下,扔她到土台子上。
“呵,好耶,好耶,今天晚上就入洞房。”蛋儿欢呼雀跃一会后过去蹲到蓝玉柳的身边柔声对她说道:“你不要担心,我会对你好的。”
蓝玉柳白了蛋儿一眼,没有吭声。
朱獾站在土台子上往大路口张望,嘴上自言自语道:“怎么还不到呢?说好这个时间点到的呀。”
“今天怕是不会来了,人家也忙,还是抓紧回去给蛋儿办喜事吧。”马夜叉大声招呼朱獾。
朱獾思索了一会回应马夜叉道:“那就回去,不过蛋儿的喜事要办你办,我是不干这种无厘头的事情。”
“没错,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呢。”鲁欢说话。
马夜叉大声回应鲁欢:“由得着她吗?不愿意也得愿意,否则就是一个字,死。”
“不要动不动就死啊死的,杀人可是犯罪,再说强扭的瓜不甜。”朱獾跳下土台。
马夜叉过去抡起蓝玉柳,说:“我怎么可能杀人呢?是她自己不小心掉进太平塘里,这叫一失足成千古恨,自己淹死的呢。”
“不不不,我不想自己淹死,我愿意,我愿意和蛋儿办喜事。”蓝玉柳见马夜叉要扔自己到太平塘,忙求饶。
马夜叉哈哈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媳妇嘛,蛋儿,走,去入洞房。”
“好嘞,入洞房去喽!”蛋儿蹦蹦跳跳跟在马夜叉身后,不时低头去逗被马夜叉抡在手上的蓝玉柳。
“呵呵,入洞房。入洞房,呵呵。”斜眼婆站在大樟树下拍手叫好。
朱獾过去递给她几块糕点,斜眼婆笑得更欢,伸出一双脏兮兮的手接过糕点坐到土台子上去吃。
这个时候,大樟树下除了斜眼婆,只有朱獾、鲁欢和鲁伯,马夜叉已经抡着蓝玉柳朝西山而去,蛋儿蹦蹦跳跳跟在她的身后。
鲁欢问朱獾:“接下去怎么办?”
“凉拌。”朱獾说着朝西山大步走去。
鲁伯拉了一下鲁欢的衣角说:“还不快跟上,小心你也被凉拌。”
“她敢。”鲁欢嘴上这样说,双脚还是跑得飞快,很快追上朱獾,嘿嘿笑道:“蛋儿入洞房好呢,好呢。”
“好个屁,还不是落个空欢喜。”朱獾加快脚步。
鲁欢紧紧跟随,向朱獾赔笑道:“嘿嘿,这次不一样嘛,这次是真的入洞房嘛。”
“上次还领了证呢。”朱獾不看鲁欢。
鲁欢慢下脚步,嘟嘟囔囔道:“我又不是存心糊弄你,我还不是为了蛋儿他娘嘛。”
“好啦,快走吧,她这是故意气你呢。”鲁伯上来对鲁欢说。
鲁欢皱眉,问鲁伯:“她这是故意气死?她为什么要故意气我?”
“还不是让你晚上精神点,好一网打尽,抓大鱼。”鲁伯说完朝鲁欢眨眨眼。
鲁欢自己眨眨眼,恍然大悟道:“噢,原来如此,晚上一网打尽抓大鱼。”
“等一下演得好一点,能否抓到大鱼可全看你的了呢。”鲁伯轻声对鲁欢说。
鲁欢问鲁伯:“前面我演得不好吗?”
“演得好,演得比我好,比我好。”鲁伯夸赞鲁欢。
鲁欢一噘嘴,狠狠地白了鲁伯一眼:“那还啰嗦什么?”
“没啰嗦,是关心我的女儿,嘿嘿。”鲁伯说完大步去追朱獾。
朱獾已经追上马夜叉到了西山的一座坟墓前,蓝玉柳见自己被马夜叉扔在墓道里,想问为什么把自己带到这里来?马夜叉和朱獾已经走出墓道,于是问蹲在她身边的蛋儿:“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入洞房呀,嘻嘻。”蛋儿笑着回答蓝玉柳。
蓝玉柳狐疑地看了一下墓道四周,问蛋儿:“入洞房不是应该去老宅主屋或者你以前的那个家吗?”
“我们死了还怎么回老宅回家里去?”蛋儿坐到蓝玉柳的身边。
蓝玉柳想从地上坐起来,但浑身无力,只得瘫在地上继续问蛋儿:“你们死了?你们真的死了吗?”
“你不是亲自来挖过我们的坟吗?不要多说话,小心我姐吸你的血。”蛋儿附耳蓝玉柳。
蓝玉柳打了一个冷颤,压低声音问蛋儿:“她真的成为了鬼吗?”
“当然,不过她想还魂。据地府里的判官爷说,吸足九九八十一个人的血就能还魂,所以这些天我和她都在找人,我娘也在替我们找人。”蛋儿轻声回答蓝玉柳。
蓝玉柳将信将疑,问:“那我现在到底有没有死?”
“半死不活中。”蛋儿回答。
蓝玉柳“嚯”地从地上坐起来,惶恐地问蛋儿:“什么意思?”
“半死不活你都不懂吗?就是介于死人和活人之间,你的一只脚已经踏进阴曹地府,你的另一只脚还踏在人间。”蛋儿告诉蓝玉柳。
蓝玉柳问:“那马夜叉她是人还是鬼?”
“我这个娘厉害着呢,她现在能穿越阴阳两界。”蛋儿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