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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先生话里有话,折扇摇得轻快,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

朱云山刚要开口,蓝玉柳迫不及待抢先说道:“哼,轻狂总是轻狂,还不得我们为她擦屁股?”

“错,大错特错,现在的仙子乃真正的仙子,如果我们当年有她这般轻狂面对一切,那些人能兴风作浪吗?”朱先生不看蓝玉柳,只看大樟树下的朱獾。

蓝玉柳不服气,问朱先生:“你是说我们自作多情?”

“多不多情老朽不知,但到现在我们就是缺少那一份轻狂。世事难料,人心不古,我们为什么要小心翼翼呢?直接开干不就得了啊?这就是仙子给我们上的生动一课,她的现身说法足够你们自卑一辈子,哈哈哈……”朱先生的笑声响彻老宅上空传到大樟树下,大樟树下的人全仰头往老宅方向张望。

朱獾出了门直奔大樟树下,独臂罗和跷脚佬正和黄秋葵理论,黄秋葵作为孝女断然拒绝马夜叉的吊礼。

所谓吊礼,是指有人去世后,亲朋好友按照一定的仪式和规矩前往逝者灵前进行慰问和悼念的行为。吊,吊唁。礼,礼金或者礼物。驴不到村人的吊礼一般为三十元现金和三升罗大米,用红布包好,送到丧家。(升罗,旧时农家量米器具,一般用竹木制成,有方形和圆形两种。)马夜叉为了表示对黄鼠狼逝去的哀悼,特意多包了两张十元纸币,多舀了两升罗大米,加起来就是五十元钱和五升罗大米。

谁知黄秋葵不但拒绝接受马夜叉的吊礼,还口出不逊骂马夜叉是白骨精给唐僧送饭——假心假意。独臂罗和跷脚佬看不下去,上前理论,黄秋葵骂独臂罗和跷脚佬两个人是后主降魏——不知羞耻,两个人是张飞遇李逵——黑对黑。

朱獾奔到大樟树下挡在独臂罗和跷脚佬面前骂黄秋葵是冬天屋檐下的洋葱头——根焦叶烂心不死,石头上种葱——白费劲,茶铺里的水——滚开!

黄秋葵这次有备而来,自以为比任何一次都要准备充分,不管朱獾怎么骂她,她就是不还口,一个劲地哭,哭到乡邻们都聚到了大樟树下“扑通”一声跪到朱獾面前恳求道:“仙子,你是真正的仙子,你能唤自己的父亲归,一定要帮我唤我的父亲归。只要你帮我唤我的父亲归,我的所有资产可以送给你,我的董事长总裁总经理身份都可以让给你,我只要我的父亲归。”

朱獾见黄秋葵这个样子,想起蓝玉柳和朱护宅在厅堂里的对话,佩服他们两个东拉西扯居然扯得有板有眼,一丝不差,可以说是料事如神。朱獾更佩服黄秋葵的心计,她拒绝收马夜叉的吊礼,骂独臂罗和跷脚佬,全是为了引她出来。好,我就出来,出来站在你的面前,接受你的挑衅,看谁输看谁赢?哼,上次你发毒誓我不追究,那是因为我不想追究,恶人自有恶报。今天我看你除了发毒誓还能玩点什么新花样?我长长见识。

黄秋葵见朱獾站在自己的面前发愣,以为她心动,心动自己的地位心动自己的资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哪个不想拥有万贯家财?何况是名利双收的大好事,任凭你这个獾八仙真的已经成为仙子,照样难以摆脱我这大馅饼的诱惑。我回来一次你拆我一次台,让我难堪不说还坏了我的大计划,我决不会就此罢休,必须整你个心服口服外带佩服。只要你乖乖地听我的话,我可以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还给你一定的面子,让你仙子装到底。

朱獾见黄秋葵和她一样愣在她的面前,就继续装愣,愣了一会冲黄秋葵笑,笑得无邪,笑得憨痴,黄秋葵见朱獾这副神态,心中乐开了花,不自觉地回应以朱獾微笑,这微笑比朱獾的笑还要憨痴还要呆傻。

“黄秋葵!”朱獾冷不丁猛喝一声道:“你可知罪?还不快跪下?”

“啊?”黄秋葵打了一个激灵,双腿不由自主一软,“扑通”一声跪在朱獾面前,嘴上喃喃:“我有罪,我有罪。”

“知罪就好,黄花菜,过来替你爹打她两个耳光!”“来啦!”朱獾一声喊,黄花菜快步走到黄秋葵面前,撸起衣袖狠狠地连搧自己的妹妹十几个耳光。

“姐,你为什么打我?”黄秋葵被黄花菜连搧十几个耳光一下子搧清醒,她嘴上责问黄花菜,双目怒视朱獾。

朱獾只喊黄花菜搧黄秋葵两个耳光,哪知这个吃货上去左右开弓就是十几下,搧得黄秋葵清醒过来,朱獾明白先声夺人、先下手为强的道理,大声朝黄花菜喊:“告诉她,你为什么要搧她?搧完我家吃朱胖子烧的大席。”

“脑西搭牢,我们的爹好好地在省城医院躺着你整个他的骨灰盒回来做什么?既然整他的骨灰盒回来你就好好地办个席呀,请朱胖子过来烧。你倒好,席不办,朱胖子不请,却在这大樟树下和独臂吵和跷脚吵,一天到晚只知道和别人吵,不知道喊朱胖子炒,我不搧你个滚瓜烂熟我能吃上朱胖子烧的席吗?”黄花菜唾沫星子四溅大骂完黄秋葵后回头冲朱獾憨憨一笑,问朱獾:“仙子,我这脑西搭牢说得还正宗吧?”

“正宗,绝对正宗,就冲你这一份正宗,今天晚上的席一定要叫朱胖子烧得绝对正宗。”朱獾向黄花菜竖起大拇指。

黄花菜撸起的衣袖一抹嘴角流下的哈拉水,憨笑道:“朱胖子的菜正宗就好,正宗就好,你说还要不要再搧她几下?”

“不用,还是抓紧处理你爹的骨灰盒要紧,这活人整个骨灰盒大大的不吉利,虽然你爹半死不活,但对他本人肯定不吉利,对你们后代更不吉利,弄不好你以后永远吃不上朱胖子烧的大席。”朱獾和黄花菜说的每一句话不离朱胖子不离朱胖子烧的大席,黄花菜肚子里的馋虫能不被勾起来吗?只见她撸了撸衣袖,冲到大樟树下的一张八仙桌上,双手抓起那只黑漆漆的骨灰盒,狠狠地扔到地上,“嘭”的一声骨灰盒四分五裂,里面空空如洗过一般,别说黄鼠狼的骨灰,连一粒尘埃都没有。

“好你个黄秋葵,弄个空骨灰盒回来耍乡邻?你有爹娘教养吗?”

“她根本没有爹娘教养,连自己的爹都可以拿来咒死,根本不是爹娘生的人!”

独臂罗和跷脚佬愤怒责骂黄秋葵,在他们的带头下,众乡邻集体声讨黄秋葵,任凭黄秋葵腰缠万贯、任凭黄秋葵带回了三四十号人、任凭黄秋葵装得可怜兮兮,唾沫星子还是淹得她毫无招架之力,眼看就要淹死,黄秋葵不顾一切冲出人群,冲向停在大路口的那辆红色越野车,拉开车门,一摁喇叭一踩油门,呼啸而去。

“喏,到底是谁轻狂?轻狂好与不好?”朱先生的折扇一指大路口那些紧随黄秋葵离开的车辆问朱云山。

朱云山望望蓝玉柳,淡淡笑答:“这怕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吧?侥幸,侥幸而已。”

“侥幸?那你怎么不去侥幸一回呢?怕是不敢去碰这样的侥幸吧?老朽告诉你,侥幸不但需要运气,更需要实力,没有实力给你最好的幸运你也不能侥幸,回去吧,好好想想接下去是不是还需要再演?或许主动向她说明一切并主动听从于她会更好。”朱先生说完转身回老宅,折扇摇得不是一般的飘逸。

望着朱先生的背影,朱云山满面通红,心里急于想要做回朱护宅。

蓝玉柳看不得朱护宅的这个模样,再望大樟树下,众乡邻围住朱獾问个不停,问的最多的是:“仙子,今天晚上真的去你家吃大席吗?”

“我什么时候放过空炮?记住,一个不少全来,除了大席还有红包。”朱獾朝大路口大踏步而去,走到一半,回头喊:“黄花菜,分了你妹妹摆的那些祭品,回西山喊你婆婆过来吃席。记住,让她带上做法的道具。”

“听仙子你的呦。”黄花菜分满满一车子祭品给乡邻们,然后奔向西山喊瘪嘴婆。

众乡邻怀抱分得的祭品高高兴兴回家,老宅围墙边碰到朱云山,全向他含笑致意,这个说:“云山兄,生了个好女儿啊。”那个道:“云山兄,晚上的红包不会是你给我们发的呀?”

朱云山想要解释,马夜叉紧走几步来到他身旁,低声说道:“解释什么?还是去山洞帮她一把吧。”

“嗯,好。”乡邻们面前的朱云山在马夜叉面前做回朱护宅,急急要往大路口跑。蓝玉柳拉住他道:“从地道走,不知道她晚上会怎么宣布你就暴露自己?”

“嗯,好。”朱护宅返身往老宅后门跑,不小心撞倒一个走在最后的老妇人,顾不得扶她起来再说声对不起,跑进老宅跑进主屋。

“云山今天这是怎么了呀?慌里慌张跟丢了魂一样。”老妇人倒在地上自言自语,马夜叉过去扶老妇人起来,笑着解释:“他呀高兴,高兴呢。”

“是该高兴,高兴有这么一个仙子女儿。”老妇人张望跟在马夜叉身边的蓝玉柳。马夜叉替老妇人拍身上的尘土,边拍边问:“你没事吧?”“没事没事,这孩子怎么那么漂亮呢?”老妇人紧盯蓝玉柳。

马夜叉侧身挡在蓝玉柳面前,对老妇人说:“你没事慢走,晚上记得过来吃席。”“好好好,吃席好,吃席好。”老妇人刚要迈步,鲁欢手拉蛋儿跑上来塞手上的祭品到她怀里:“奶奶,送给你。”“感谢,感谢,你是哪位?”等老妇人反应过来,鲁欢和蛋儿已经随马夜叉和蓝玉柳跑进老宅后门。

“我们的这些也送给你。”“对,我们的也送给你。”独臂罗和跷脚佬清理好大樟树下的祭奠现场才返回老宅,他们塞手上的祭品到老妇人怀中。

老妇人怀抱一大堆祭品根本走不了路,干脆先放祭品到地上,再脱下外套包裹那些祭品背在肩上。

黄秋葵为了逼真,更是为了显摆,带回所谓的黄鼠狼骨灰盒的同时,还带回了一汽车的祭品,除了各类吃的点心喝的饮品之外,还有各类日用品,从洗发水到牙膏牙刷,从沐浴露到卫生纸卫生巾。黄花菜不可能分那些吃的给众乡邻,日用品却是一件不留全分给了乡邻们,老妇人背上背的一外套日用品她自己一样也不可能用,也不知道怎么用?可背得兴高采烈,背进老宅自己的家后顾不得收拾急急忙忙赶往前院主屋吃席。

老妇人背祭品到家日头已经西斜,等她赶到前院主屋,日头到了西山顶上,瘪嘴婆正在前院道地上做法。

黄花菜去墓地喊瘪嘴婆到朱獾家吃席,瘪嘴婆不相信,黄花菜说,信不信由你咯,反正我喊过你,你不去我可以多吃点。瘪嘴婆瘪嘴瘪了几瘪,瘪下满嘴哈拉水,急急说:“去,去,必须去。”

当黄花菜让她带做法的道具过去,瘪嘴婆又犹豫了半天,问:“她真的让我带那些东西过去?”

“骗你是她的那些狗儿,我要过去抢座位,你去不去随你。”黄花菜急不可耐地跑下西山跑向老宅,差点撞老妇人再次倒地。

“她怎么会可能让我带那些东西过去呢?难不成她要给我来个现场捉鬼?拿我的这一套对比她的那一套?然后说我装神弄鬼,她才是真仙子?”瘪嘴婆瘪嘴瘪了半天想不通朱獾为什么请她去吃席还让她带上做法的道具。“去?还是不去?不去?还是去?”瘪嘴婆最后决定还是去。

不去,众乡邻面前承认她瘪嘴婆胆怯认输,那不是她瘪嘴婆的个性,就是死,她瘪嘴婆也要死得上道道,不成仙便成鬼,反正不能任由你这个仙子在众乡邻面前糟践我,大不了我一木剑扎进自己的心口里,是你这个獾八仙逼死我这个瘪嘴婆,阴曹地府我告你的黑状。

瘪嘴婆背上各式做法道具前往老宅,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背的道具要多,能背的全背上,比那老妇人背回家的祭品还要多,半路上追上老妇人,看都不看她一眼,风刮似的刮进老宅前院。

朱獾热情欢迎瘪嘴婆,亲自为她端上蜂蜜水,说:“比来比去,还是您厉害,今日我代表我的爹娘拜托您为我们做一场法事。”

“一定,一定一定。”瘪嘴婆喝下蜂蜜水,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甜津津,津津甜。尤其是朱獾那一声“您”,“您”得瘪嘴婆精神焕发,两眼放光,仿佛已经住进老宅,眼前这主屋就属于了她。

朱獾待瘪嘴婆当着众乡邻的面答应做法事后,大声宣告:“各位,老宅近来不得安宁,尤其是主屋,自我爹回归后,总有别样异象出现,所以特请仙太作法,看看到底是妖作祟还是鬼捣蛋?仙太在上,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望您全力做法,揪出所有妖魔鬼怪。”朱獾过去向瘪嘴婆送上一个大红包。

“啧啧啧,这个大红包至少上百元吧?”

“你格局能不能大一点?上千元,至少上千元。”

“哎哎哎,这仙子不是最烦瘪嘴婆神道吗?今天怎么送上这么大的一个大红包?”

“你能不能闭上嘴?仙子不是说过只要我们配合好,她给我们更大的红包,更大的红包哦。”

跷脚佬和独臂罗站在照壁边交头接耳,朱獾吩咐过他们两个人,如果发现瘪嘴婆中途跑路或者说出有违常理的话立即拿下她,但不能明拿,要他们迅即穿上和戴上朱獾交给他们的衣服和面具后再行动。

瘪嘴婆接过朱獾双手捧上的那个大红包掂了几掂,分量不轻,比以往任何一个乡邻给的红包都要重,脸上笑得更欢,瘪嘴居然向两边鼓起,腮帮子比黄花菜的还要鼓,只见她藏红包进贴身衣袋后鼓起的瘪嘴吼出一声“天灵灵地灵灵”的同时右手木剑指向老宅上空。

此时夕阳西下,暮色四合,虽还不需要点灯,但十几米外的物件乡邻们的肉眼已经模糊难已辩清。瘪嘴婆鼓起的瘪嘴喷出一团火焰吓得近前围观的乡邻赶紧躲到一边,瘪嘴婆瘪下去的腮帮子刚要再次鼓起,主屋房顶传来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