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白竹和白露谈到亲事,扬扬乍一听,心里猛的一跳,就想偷听白露的心里话。
他生怕白露知道自己在偷听,不肯好好的说,连忙伏下身子,躲在桌子底下。
白竹不避人,说话声音大,他能听得清清楚楚。
白露做贼似的,说话声音小,含含糊糊的,听不清楚。
但从白竹的说话声中能猜测出白露在说什么。
最后白竹问他是不是有心上人,白露分明说的是“没有的事”!
那自己算什么?
剃头挑子一头热吗?
扬扬越想越气,越想越伤心,早上起来就跑,不想见白露。
这时见白露追来了,俩人把话说开,白露表明心意,说喜欢他,要等他长大。
扬扬高兴极了,又为自己没有听清楚就闹脾气不好意思。
他乖乖地窝在白露怀里,俩人静静地相拥,心意相通,情意绵绵。
突然,扬扬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起来。
扬扬抬头噘嘴撒娇道:“我饿了!”
“走,回家吃饭!”
白露心疼了,忙拉着扬扬的手往家走。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皱眉问道:“你是不是没吃早点?”
扬扬点点头,委屈地瘪嘴。
白露心疼地骂道:“傻不傻啊?自己生气,早点都不吃。就算生气不在家吃,怎么不在街上买东西吃?饿坏了吧!”
“早上不饿,刚才才觉得饿的。”扬扬吸吸鼻子,回答得理直气壮。
白露瞪眼道:“以后不准胡思乱想,更不准不吃东西,否则看我打不打你屁股!”
“凶巴巴的!”扬扬小声嘟囔,眼角眉梢都是笑。
闹了一场,俩人感情更好了,有空就黏在一起,彼此对视的时候眼里都有星星。
不过他们一向感情好,除了白竹有意留心,其他人都没注意到。
腊月初十,白竹从乡下抱养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儿,把张鸣曦喜得找不着北。
张鸣曦从此成了女儿奴,天天抱着女儿傻笑,翻破了好几本书,给孩子取名张子妍。
不像第一胎那么手忙脚乱,第二胎熟门熟路,请奶娘,有条不紊。
唯一不同的是,家里人多了,很是热闹。
张鸣曦一会儿没看见他的宝贝女儿就想得慌,一天要往家里跑几百次,趁人不备就亲张子妍。
燕子有喜了,宴宴也要抱养孩子,相公不准他们太辛苦,让他们在家闲着养身子,连铺子都不让去。
俩人闲不住,天天往白竹家跑,坐在卧房里一边做小孩子的衣服,一边闲聊。
俩人还和过去一样要好,并且厚颜无耻地定下了娃娃亲,一见面就笑呵呵地喊“亲家”。
白竹笑眯眯地看他们闹,眼里的满足都快溢出来了。
张鸣曦不准白竹劳累,让他在家带孩子,继续养身子。
白竹的日子过得悠哉悠哉。
这天下午红柳带着妞妞来了。
两个大的上学堂念书了,红柳后来没有再生,去哪里都带着妞妞。
红柳一脸薄红,带着几分醉意,见了白竹见笑。
白竹倒了一碗热茶给红柳,又拿了糕点给妞妞吃。
妞妞见了张子墨,糕点都不吃了,拉着张子墨满院子跑着玩。
白竹生怕张子墨摔跤,眼睛紧盯着,嘴里笑道:“姐,在哪里吃了好吃的?看你脸红的,喝醉了吧?”
红柳嘻嘻一笑道:“没喝醉,我喝酒上脸。本来不想喝的,人家说我家的酒好,忍不住喝了两盅。”
白竹笑道:“别人花钱买你家的喝,还要劝着你喝,看看这事美的!”
红柳笑了一阵,才道:“在陈鹏举家喝的,他家小孩今天抓周。”
白竹一愣,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久到都忘了。
“红玉生孩子了吗?男孩女孩?”白竹好奇地问道。
“哪里是红玉生的?是他正妻生的!”红柳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陈鹏举娶正妻了吗?那张红玉挖空心思岂不是一场空!”
“可不是吗?这个红玉,没有说场,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脑壳里有屎!”
提到张红玉,红柳忍不住气得破口大骂。
随着红柳的讲述,白竹总算知道了什么叫“作死”。
红玉当初在刘杏花的教唆下,想方设法地把陈鹏举勾上床,想生米煮成熟饭后嫁进陈家享福。
谁知陈母不是吃素的,一眼看出他们给陈鹏举下了迷药,一番交涉下,最后双方同意红玉进陈家做妾。
红玉满怀希望,以为进了陈家就能过上呼奴唤婢的好日子。
谁知她品行不端,去陈家后大吃大喝,很快又胖起来,还好吃懒做,陈家上下一致讨厌她,又得了陈母的嘱咐,合伙排挤她。
陈鹏举恨她坏了自己和宴宴的好事,永失己爱,对她恨之入骨,理都不理她,别说做妾,连自己的院子都不准她进。
没两年,陈鹏举就娶了妻,纳了几房小妾。
张红玉别说做妾了,连做丫头都低人一等,主人院子都进不去,干着粗使丫头的活计,日子实在难熬。
偏偏她不安分,竟然和下人勾勾搭搭,被人抓奸在床。
陈鹏举倒是好说话,一点都不生气,直接把她赏给了牲口房的马夫。
那马夫四十来岁了,长得丑,还跛了一只脚,走路不太利索。
好了,红玉彻底沦为下人,成了马夫娘子。
她鬼迷心窍,二叔去找了几次,她都避而不见。还不死心,挖空心思地想重新爬上陈鹏举的床。
二叔见她说话难听,陈家态度恶劣,灰了心,也不去见她,张红玉就这样和娘家断绝来往。
她娘刘杏花病死在充军之地,无人收尸,不谓不惨。
白竹听了唏嘘不已,张红玉母女当初看不起他,处处和他作对,想方设法地欺负他,还自以为聪明的抢走了陈鹏举,来打击宴宴。
现在回头一看,自己过得好。宴宴十分幸福,李立维宠他入骨,宴宴比以前更娇气,更漂亮。
如果他们不使坏,也能来饭馆帮工,也能过上他们一样的好日子。
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
幸福的日子过得快,转眼张子墨五岁,张子妍三岁了。
生活一如既往的幸福,要说变化吧,还是有的。
饭馆生意好,张鸣曦银子多得没地方放,陆续买了好多铺子,都租出去了,每个月的租金花不完。
燕子生的,宴宴抱养的,头胎都是儿子,亲家做不成了。
不过燕子怀了二胎,宴宴也要再抱养一个,俩人商量好了,要继续娃娃亲。
因为白竹要照顾孩子,饭馆的事管得少了,张鸣曦一个人管理店堂。
饭馆后院的事都交给了白露,白露做了后厨管事,把后厨管理得井井有条,工钱涨到四两银子一个月。
他和扬扬已经定亲,白竹做主给他买下了宴宴隔壁的宅院,修葺一新,就等着成亲搬进去。
扬扬念了几年书,本来想来饭馆做帮工,但白露舍不得。
正好夫子馆的先生要回家生孩子,白露干脆买下夫子馆,让扬扬当夫子教书。
不为挣钱,只想让他做自己喜欢的事。
张鸣凯和张明辉成了一个月拿二两银子的大厨,手艺不错。
饭馆里又请了几个帮工在灶上帮忙,生意越发红火。
家里也很好,娘和姨父身体很好,养殖业稳定繁荣。
家里长工一大群,不过他们不怎么管事了,主要是二叔三叔在管,他们只做监工。
俩人做监工都不太称职,因为想念孙子,总往镇上跑,来了就舍不得走,一住就是好几天……
炎炎夏日,白竹躺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吃井水湃过的果子。
聪明帅气的张子墨和粉妆玉琢的张子妍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张嘴等他投喂。
张子墨轻轻拍着白竹胖胖的肚皮,高兴地对妹妹道:“妹妹,小爹说了,要再给我们领养个弟弟!”
是的,白竹又想抱养孩子了。
自从抱养了张子墨后,白竹这几年接二连三的光顾着抱养孩子了。
“不是弟弟,是妹妹!”
张子妍的小手搭在白竹身子上,像是想要一个人独占白竹,一本正经地说道。
“弟弟!”
“妹妹!”
俩人争论了一通,张子妍争不赢,小脸涨得通红,委屈巴巴地望着白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看着要哭。
张子墨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退让一步,哄妹妹道:“好好。听你的。这样好不好,让小爹领养两个宝宝,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好!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张子妍含着眼泪拍着小手笑!
白竹心里一咯噔:张鸣曦早就取好了名字,这次抱养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叫张子君。这要是一下子抱养两个,岂不是还差一个名字?
白竹正在着急,张鸣曦推开院门笑嘻嘻地进来了。
两个孩子高兴地飞奔过去,扑进张鸣曦怀里,仰头喊爹爹。
张鸣曦弯腰,一手一个抱起来,重重地在两个小嫩脸上亲了一口。
白竹扶着腰坐起,笑意盈盈地道:“鸣曦,你回来得正好。你取的名字不够用,快点再给你娃取一个名字吧!”
——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余生漫漫,你我携手共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