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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都市言情 > 甩手天师 > 第156章 老秃驴果然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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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州,圣京新安城,大行驿馆。

刚刚从皇宫中朝见返回的涂山宏和顺通法师进门后就将房门砰的一声关闭。

“丁家!又是丁家!安仕蛮莫不是痴傻了么?竟然为了区区亿两银钱把两位公主尽数下嫁这小小商贾?!”涂山宏一把将茶具从桌上打落,目眦欲裂。

他真的很生气。

早先,自己数次求娶大洺朝郡主青丘心月未果,给胞弟求娶几次也未成功,后来传出丁满亿万两聘礼纳聘青丘心月,用得还是涂山氏实控的船帮运送聘礼。

不久前,和云茂朝共营的船帮云茂朝分部上奏,大安朝丁氏已涉足海运,并且下海了载货百万斤的铁甲船。

这次造访大安圣皇,除了想敲打丁氏以外,还想替族内胞弟求娶大安公主,结果前脚和丁满见面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后脚圣皇就下了聘书将两位公主同时赐婚丁满。

是可忍,孰可忍,但他涂山宏忍不了了。

顾不得眼下还在大安官驿,他直接开口责骂起来。

“世子慎言。此地隔墙有耳,何必招惹不必要的麻烦。”顺通法师独自端坐在坐榻上,轻声劝阻,但更像提醒。

涂山宏又抬脚叫茶桌踹翻,才喘着粗气坐在他邻座,“国师,我看着安仕蛮已经起了反心。如今小王叔不在朝内,你我也难以探查后宫情况,不如直接传信回朝,向大安宣战!”

“世子,莫忘了圣后当前不知所踪,若是猜的不错,必是被安仕蛮藏匿起来。如今若是惹恼了大安,怕是置圣后安危于不顾了。”顺通法师劝解道。

涂山宏嗤笑一声,“区区一个隐了姓名的皇女而已,拿上台面也是国相之女罢了,正好给了我朝事由向大安开战,她也算死得其所。”

“可她毕竟是小王爷之女。”顺通法师凝眉道。

涂山宏狠戾笑道,“小王叔明面上也不过是大安的大良造,父王认他他才是奎木朝小王爷,父王若是不认,哼,他也只能是敌朝大良造。”

“世子,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顺通法师低眉垂目,捻动着手上的念珠。

“从长计议,又是从长计议。本世子操持着船帮,麾下海船万条,河船无数。若不是各朝公约凡有争端只可以对等兵数在演兵地切磋定胜负,本世子早已拿下这十八州。”涂山宏一脸不忿,“国师,此次若是无功而返,本世子必会受到申斥,到时国师也会脸上无光,还望国师指教良策。”

顺通法师先默念了几句经文,片刻后微微抬眼,“此行我朝货银被云茂朝船队丢失,想必云茂朝阖该给些交代才是。”

闻言,涂山宏不禁眯起了双眼:圣后丢没丢是小王叔的事,公主能不能和亲是家族的事,可货银丢失是皇朝大事,若把货银的损失找回,倒也算是一个交代。

更何况,云茂朝是十八州中最弱的一朝,到时候敲诈一番,既能向朝堂交差,又能充盈自己钱袋,何乐而不为呢。

念及于此,涂山宏的火气算是消了多半,“国师果然通透,是本世子着相了。”

“我佛慈悲,老衲只是略加点拨,世子便明悟于胸,是世子聪慧。”顺通法师呓语般说道。

“国师过誉了。那咱们今日便启程去云涂州,到时要好好会会木易安华那蠢猪。”

“全凭世子安排。但小王爷那里也该留下个口信。”

“如此也好。”

......

数百里外,平安城,卫国公府。

卫子农一人威压全场,丁满也不敢再闹情绪,老老实实坐在末位,静听教诲。

丁文元听闻安仕蛮赐婚并非因丁满不会藏拙而为,便也不再和丁满计较,直接向卫子农请教,“岳丈大人,吾皇不是大意之人,此番安排可有背后深意?”

“先后早逝,吾皇对两位公主甚是疼爱,若是不想与外朝联姻,又不想下嫁权臣,孙儿倒是最妥当的选择。”卫子农端起茶盏轻呷一口,眼神中隐隐藏着什么。

丁文元略显为难,“只是这二女同嫁,府上又与大洺王府纳聘在先,这妻妾之位该如何协调才好?”

“如今丁氏一脉已三代单传,可纳聘一正两平三位妻室。此事吾皇想来也不会苛责,到时一位平妻还是两位平妻,亦非不可协商。”卫子农稳稳答道。

丁文元无奈地瞥了丁满一眼:这逆子,好容易答应了纳娶郡主,若是平妻之位再被占尽,到时候该如何安置真人才好?

“阿爹看我做甚?我有的选么?不然我去把这便宜岳丈埋了?”丁满玩味笑道。

丁文元点指着他,气得发抖,“逆子!小心你这张嘴招来杀身之祸!先前在殿上辱骂奎木使团为父还未与你算账,今日你又当着岳丈之面胡言乱语,莫不是嫌为父舍不得责罚于你?”

“贤婿不必在家中如此谨小慎微,小满不是狂悖之人,凡事定有原因,何须动怒。”卫子农淡淡提醒一句。

卫长丰也开口劝解,“妹婿不需如此苛责小满,如今正是吾皇倚仗咱家之时,倒也不是非要一直卑躬屈膝,免得外人小瞧了咱家,到时也落得让那些奸佞无故骚扰。”

丁文元在岳父和大舅哥面前不敢造次,即便心中有情绪,也只能憋着,无奈摇头。

卫长丰也不太关心他,随即面色稍霁,看向丁满,“满儿,先前舅父与你言讲之事,何事能给舅父一个答复?”

“舅父放心,稍后差人与我回工坊走一趟,外甥定会给舅父一个满意答复。”丁满淡笑道。

卫长丰喜上眉梢,“哦?可又有神奇面世?”

丁满还未回答,丁文元又凝眉训斥,“私造兵器乃诛全族之大罪,你何时才能安生一些?”

“妹婿这是对舅兄不满?”卫长丰问道。

丁文元顿时尬在当场,丁满不屑一笑,拿起婚书晃了晃,“以后圣皇要再想诛我全族,就得摸摸自己的脖子了。”

“你......”丁文元被怼得无语凝咽,点指着丁满。

卫子农却爽朗一笑,“自古以来,如我孙儿这般洒脱之人,倒是少见。”

“岳丈大人,莫要将这孩子骄纵坏了。”丁文元向他施礼道。

卫子农摆摆手,语重心长道,“贤婿,你我皆为臣子,先君而后臣。日后小满先是驸马,才是晚辈。二位公主与他朝郡主不同,你我不可再随意申斥。”

丁满心中不禁窃笑:得,以前这老外公只是借着辈份宠溺自己,现在看来以后能冠冕堂皇的借着君臣之礼继续宠溺了,自己这老爹日后算是没什么出头之日了。

要说可怜,自己老爹还真能排上号。

年幼时父母双亡,年轻时高攀了卫国公府,婚后被阿娘拿捏的彻彻底底,自己没个通房丫鬟,好容易阿娘从卫国公府带了个侍女,还便宜了自己。

阿爹的岳父位高权重,大小舅子们也都比自己级别高,不管是在自己家还是在卫国公府,那真是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要话语权没话语权。

实事求是的说,丁满自小在卫国公府闹得鸡飞狗跳,一个敢多言的都没有,要是换了丁文元,估计一年内都没法再登门了。

见丁文元屡次吃瘪,丁满心中也十分不舍,“阿爹,我坊内的冷兵器技艺已经整理妥当,今晚我便带回家中。您放心,这些冷兵器我碰都不会碰,全交给您到少府工坊中制造。但是我总要留些样品给舅父展示一番,展示完就全由舅父带走。如此,您放心了吧。”

“最好是这样。朝堂中对你私坊颇有微词,早先劝你纳聘时尽力而为,你偏不听。如今两位公主下嫁又要每人亿万银钱,看你眼下如何是好。”丁文元无奈道。

丁满无谓一笑,“区区两亿两银钱,不是什么大事,日后送去宫内便是。”

丁满自然不为难,也并不心疼。

午饭时南韵就告诉他车上的礼品中夹带着十亿两银票,还有圣皇亲笔手书一封,言明此钱为支持私兵训练的补贴。

而且安仕蛮知道他当初纳聘时付了一亿两银钱,如今每位公主可以少要一两,言外之意很是明显。礼尚往来,丁满自然也不会再可以驳他的面子。

“外甥,你这钱袋子如今怕是比吾皇的内帑还要充裕吧?”卫长丰虽然不在乎黄白之物,但见到丁满如此大气,也不禁慨然。

丁满讪讪一笑,“舅父,娶完这仨我最少三五年缓不过来。”

“我道也是,日后将军械技艺献给少府,又会少些进项。妹婿,我这外甥可没少帮你,你可莫要动不动就训斥于他。”

听卫长丰这样说,丁满也是一阵感慨:这大舅父虽然脑子不多,但感情真纯洁啊。

丁文元知道在卫国公府根本不可能痛快的训斥丁满,只好悻悻然点点头,彻底闭上了嘴。

喝了会茶的卫子农这时再次开口,“贤婿,此事你回府也再和芙儿商议一番。长丰,去看看文轩,稍后便去小满工坊看看新兵器吧。你们母亲久未见到小满,让他随我去见上一面吧。”

卫子农口中这个卫国公府主母并非丁满的亲外婆,也不是七位舅父的生母,乃是丁满的亲外婆去世后续弦而来。所以卫家没有嫡庶之分。虽然如今的老夫人顶着个当家主母的名头,但是极少露面,在丁满的记忆中,也就是小时候到外公房中隔着床幔拜望过几次。

卫长丰和丁文元自然也就知道这是祖孙俩要说些私密话,便都起身告辞了。

“外公可还有要事交代?”丁满上前给卫子农续了杯茶,恭敬问道。

卫子农轻呷一口浓茶,语重心长道,“孙儿,你舅父们虽然肩负要职,但个个秉性纯良,你父也有些迂腐。

与皇家联姻,或有危险,日后你须万事小心才好。”

“外公,孙儿早有打算。即便没有赐婚之事,大良造也早就视我丁家为眼中钉肉中刺。帐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今亲上加亲罢了。”丁满坐在椅子上,笑得倒是轻松。

卫子农双眸中闪过一抹精芒,“看来,吾皇已经将些许辛秘讲与你听。”

“不多,毕竟他还不信我。”丁满解释道。

卫子农微微颔首,“如此也好,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其他事我与你舅父们还能支应些日子。”

“外公,十八州为何要公选出演兵场?

据闻这些年各州之间矛盾并不少,在演兵场的斗兵也屡见不鲜,将兵斗的人数限定在对等的条件下,那各朝的兵斗意义何在呢?岂不是拼个运气?

反正十八州的兵器九成九出自大安,各朝之间也鲜有兵器差异,那这兵斗和闹着玩有何区别呢?”

因为自己正是开始组建部队了,丁满一股脑把自己的疑问都问了出来。

卫子农也不想再瞒他,“此事要从天下初定说起。

据传,咱们这方世界曾发生一场惨烈的神魔大战,诸神作为战胜者全部飞升上界,留下来的皆是妖魔。

似乎是诸神飞升前封禁了妖魔的灵力,所以此世间再无妖魔横行。

久而久之,小妖小魔的后代衍生为世间的百姓,大妖大魔的后代则承袭了先辈的长寿之体,逐渐掌握了各州皇朝。

许是在各皇朝大争之后发现了皇室的繁衍并不茂盛,于是不知道从何时起,各皇朝之间便定下公约,选定一处州地作为演兵场,各朝之间但又争端便于演兵场中以武力分胜负定话语权。

最初演兵场只在沧川一洲,但随着争端频发,各朝派出的兵丁也越来越多,演兵场也从沧川州扩展到了营渚州和并岳州。

这天下毕竟是各皇朝的天下,皇室始终是兵斗的决策者,说到底兵斗也是皇室调剂利益的手段罢了。

若是把兵斗从演兵场解禁,那战火势必会蔓延至皇朝本土,即便杀的更加畅快淋漓,终究是难免殃及到皇权。

于是各朝谁也不愿打破这些历来已久的规则,而想要破坏这些规则,除非是已经做好准备被其余州朝覆灭。

更何况,除了这十八州,还有洞天福地昆仑山的存在。据闻,那里住的是神族后裔和徒子徒孙,尽管他们从不入世,但却掌握着天道。一旦有哪朝有悖天道,必遭天谴。

因此上,无数年来,各皇朝本土并未遭受过他朝挥兵入侵。”

丁满听得认真,将所有信息在脑中细细盘算着。卫子农见他若有所思,也不急着多言,静静等着他回过神来。

片刻后,丁满在此开口,“外公,各朝史上可有昆仑山的真神下山来制裁世人?”

“这倒不曾听闻,只有数次天生异象的灾祸被记载为天罚,至于真神,多数出于传承下来的记载,其余便是各教法场中的塑像。”卫子农也没有宗教信仰,对于这些本就关注不多,回答起来也简单明了。

丁满认真的点点头,貌似确认了自己所在的世界和记忆中那个世界大致无异,都是掌权者利用手中的资源来平衡自己的利益。而记忆中那个世界拥有更多的客官技术,把很多当世无法解释的封建认知给科学化了。

这样说来,所为的天罚,大概率就是皇室蒙蔽百姓的一个借口,无论是内部攻讦政敌还是对外攻击他朝,天罚都是个不错的借口和理由。

所以,只要有绝对的实力,带着现代化的大军降维打击,横推十八州并不是不可能的。

念及于此,丁满心中也稍稍轻松了一些,“外公,我船队中有几艘载货百万斤的铁甲船,若是舅父回营时我随他去见识一番,不知是否方便?”

“你这孩子,建造巨轮之事我也有所耳闻,看来你师父果真对你倾囊相授了。

去军营倒不是不便,只是,踏足演兵场,生死不论,你去那里做甚?”卫子农看似没拒绝,实则没同意。

丁满讪讪一笑,“外公,其实我想借着送舅父回营的机会去大洺朝看看师父。”

他的确想青丘心月了,很想很想,但是这句话说出来时只是把她当成了借口。

丁满如何不明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他无论如何还是要去演兵场亲身考察一番才能更加精准的制定出适合当下和未来的发展策略。

卫子农恍然一笑,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我看你是想去见一见那大洺郡主吧?”

“外公,这你都猜到了?”

反正已经被误会了,丁满自然乐得配合他,故作震惊状。

反正达到目的是第一位的,过程根本没那么重要。

“罢了,你去问下爹娘便是,长丰那里我来吩咐。”卫子农无奈笑道。

既然有长子随行庇护,到了演兵场还有其他六个舅父护他周全,不妨让他走上一遭。

毕竟年轻气盛,哪有不惦记自己未婚妻的。作为外公,吃了多少盐?走了多少路?还能不理解他么?

再者了,圣皇突然明牌,朝堂内外难免会热闹一番,到时丁满走了,山高皇帝远,也算安全。

最关键的,听闻丁氏船队不忌讳携带女子,这一路上带上些侍女什么的,说不定回来时还能带回子嗣。

丁满自然没猜到自家外公会一瞬间考虑这么多,见他同意光顾着开心了。

“好了,去寻你舅父吧。你自宫内回来尚未回府吧?今日早些回去,陪你阿娘说说话。”

卫子农淡笑着吩咐一句,丁满也不打算再多言,施了一礼便起身告辞了。

到庄园东侧一座小院中寻到卫长丰,和舅母问了安,哄逗了尚在襁褓中的表弟卫文轩一番,二人出门上车,由许迷糊驱车赶往丁氏开发区。

丁氏锻造坊中,一间隐蔽处的库房中陈列着几座兵器架。

唐刀、苗刀、陌刀、三棱刺刀、大马士革钢刀、骑矛、马槊、飞斧、钩镰枪、拒马枪......一件件打造精良的冷兵器陈列架上。

明光铠、锁子甲、拦马索、陷马钉、银面盔、甲骑具装......一套套样式新颖的防具在架上煜煜生辉。

卫长丰在兵器架前不断触摸着,震惊和喜爱交替冲撞着大脑。

丁满笑着打趣道,“舅父,看上哪件拿去便是,剩下的我要送去少府工坊,日后这些东西我可不敢碰了,省得阿爹终日里不停训斥。”

“你阿爹就是个酸腐之人。为官这么多年,还是靠着你改良的弩机混上个少府丞之位。别以为舅父不识货,这些物什也就在你坊中能锻造出此般品质,若是交给少府监,怕是品质会下降不少。”卫长丰忍不住感慨。

丁满讪讪一笑,“唉,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私人不许碰军械,我也没有办法。日后这些东西只能由少府监制造后分发兵丁了。”

“可惜了,可惜了。若是......”卫长丰微微一怔,随即释然,“算了,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多想无用,此间物什舅父可尽数拿去,只是尽量不要示人于众,留在家中熟悉试用便好。”丁满大方道。

卫长丰眼露精光,但嘴上依然却不实在,“这样的话,那妹婿那里你如何交差?”

“坊内自有备品,原本就是造来赠与诸位舅父的,每样有十件之多,如今赠与舅父一套,剩余的便送去少府监了。若是其他舅父怪罪下来,还望舅父帮我遮拦一二。”丁满笑道。

卫长丰喜不自胜,赶忙拎起一件锁子甲往身上套,“外甥放心,我是大舅父,你其他舅父谁敢对你不满,看我如何收拾他们。”

丁满闻言,笑而不语。

其实卫家七子以第六子卫长兴武力最强,第四子卫长赋脾气最为火爆,卫长丰无论在战力还是在气势上都算是末流。

只是当下丁满已经彻底放弃了冷兵器,唯独要保留的三棱刺刀和大马士革钢刀也会技术升级之后再交给东风兵器工业集团。虽然目前还是以原火器营为主,但冶炼锻造作为基础工业定然不会舍弃。

留下卫长丰在库房中把玩新装备,丁满带着许迷糊到锻造坊把所有军械设计图及相关资料全部收集起来,又寻了辆马车把剩余的军械成品全部装车。

回到库房时卫长丰已经全副武装的挥舞着陌刀操练起来,那虎虎生风的劲头确实挺有看透。丁满也看清了他的实力,许迷糊应该比他强点儿有限,若是以命相搏大概能四六开。

抄起胳膊看他耍完,口是心非的夸赞一番,又催促着他装东西上车,送他离开时他都没舍得脱下身上的装备。

回小院点了个卯,在后院二楼探望了圣后一眼,虽无交流,但见她还算安分,丁满也没停留。

带上南韵回府,到家时刚好晚饭,一家人踏踏实实吃了个饭,南韵第一次上桌,自此在丁府算是确定了位置,即便是妾,也是长房大妾的身份。

饭后到后院陪阿娘拉了会家常,丁满便随丁文元到二进院书房交接军械设计稿。

原以为这十多斤详细的锻造资料至少能换来他一句肯定,却不成想他一边看一边气得发抖。

“你这逆子,竟然私下里暗藏如此多的兵器技艺,这若是被传了出去,你外公也保不下你!你,你简直是胆比天大,竟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丁满也是无奈至极了,好心好意给自己阿爹冲政绩,这可倒好,竟然成了大逆不道之辈了。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下一秒自己就被阿爹绑去朝堂负荆请罪了,他真是强烈体会到了大舅父口中的酸腐是什么意思。别看大舅父实力一般,点评人还真挺精准。

看着丁满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丁文元连喝了好几杯茶才将怒气压下去。

“你坊中还留了多少违禁之物?”丁文元气愤中夹带着担忧。

丁满颓然的靠坐在椅子上,“都给你了,剩下的就是圣皇花钱代加工的一些寻常之物。”

闻言,丁文元嘴角不禁抽搐了几下,脸色又缓和了一些,“你也莫怪为父多心,伴君如伴虎,朝堂大事不是你能触碰的。安安生生制造些家用之物,把妻妾娶进门,踏踏实实为我丁家开枝散叶便好。日后为父在朝堂中为你保举份功名,我与你阿娘此生便无忧了。”

丁满点头应付,心中却不禁嗤笑,原以为生来脑袋中就有个新奇的世界,结果发现在人生大事方面所有的家长都是一样的。

首先是觉得你永远都是孩子,然后是觉得结婚生子才是正事,最关键的是他们认为的正途永远和你认为的不一样。

将设计稿包裹严实,丁文元又开口,“昨日你回来得急,也不曾言吾皇赐婚,有些事还未来得及和你言讲。

你可知奎木朝使团来此所为何事?”

“找我算账?”丁满不屑问道。

丁文元摇摇头,“依我看,找你麻烦只是个铺垫。

你在殿上辱骂使者并未引起对方纠缠,甚至早前说的借你的船队去西海寻找丢失的船队也没再提及。

昨日,顺通法师揪住圣后消失之事不放,扬言若寻不回圣后难免引发两朝战事。涂山世子亦是怒不可遏,意欲发动船帮之人进城搜寻。

后来顺通法师故作好心为吾皇解签,说是大安灾厄将至,唯有公主西行方能解此灾祸。

众人皆知这是要将公主带走作为质子,若是圣后寻不回,公主也就流落在外了。

可当时无人知晓吾皇已将婚书送至我手中,朝堂上下对此法也未置可否。

想必如今赐婚之事已然传开,我看你还是小心谨慎为妙,莫要再张扬惹事。”

看得出来,丁文元作为三十出头的老父亲还是很尽心的,只是每次他都显得很无力,他基本上验证了家庭版的有心无力。

如今丁满已经有能力保护他,面对他的苦口婆心,丁满也只好点头应承。

可心中的怒气又哪能轻易消散呢,“老秃驴果然有问题。阿爹,您踏实在监内督造新军械。外公说让我送舅父回营,顺路我也想去看看师父。等我回来,估计一切也都平稳了。”

“去演兵场军营?此去数十万里,来回要一年有余。”丁文元十分不解。

丁满肃然道,“阿爹,我与郡主有婚约在先,无论如何也是要以她为正妻的。此去,我顺便登门请期,尽快与郡主完婚。如此,也省得让大洺王府心生嫌隙。”

“此事自然当办,只是如此一来二位公主便只能以平妻身份入府,若是日后相处融洽还好,但凡有些不满,到时在吾皇面前也要给你好看。

毕竟公主下嫁已是屈尊,再做平妻更是不敬。

除此之外,真人那里你作何打算?以你二人关系,总不得让她做妾吧?

即便是她可以屈尊做妾,却又要和韵儿争抢身份。

你有所不知,韵儿是你外公在死人堆里捡来的,身世悲惨,你阿娘定然不舍委屈了她。”

听丁文元句句说的都是实际问题,丁满也不禁有些头大。当世虽然可以三妻四妾,府门内还能依法纳聘侍女,要是还不满足,通房丫鬟是不限量的--当然,仅限于家中有功名或是入仕之人。说到底,家门上必须要挂上府字牌匾。

可女人多了真影响进步的速度啊。

郡主正妻,俩公主平妻,青丘心月的身份还未公开,倒是不着急。南韵肯定是要稳坐长房妾室的位子,侍女们做不做妾都无所谓了,纳聘来本就是生育工具,对她们好些也不至于让她们乱争身份。可云涂州还有个傀儡圣皇呢,薛百墨好歹也是个御前左将军,这俩做妾已是天方夜谭,要是连个长妾都做不上,估计丁满也只能被追杀了。

他这一发愁,丁文元也懒得看,起身回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