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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兵丁和土匪不就是一身衣服的差异么

云涂州,云边府码头仓库。

丁氏企业云涂州分部总管事丁宁到铁甲船旁查看完卸货进度后匆匆吃了个早饭,忧心忡忡的赶回公事房。

公事房中,丁氏远洋船队的总管事杨泉刚刚洗漱完赶到。

“丁管事,货物卸载进度如何?”

“还剩六成未卸。”

“看这天气怕是要下雨,该派人搭雨棚了,否则水泥一旦遇水便要凝固。”

“我这就去安排。”丁宁焦躁的抬脚出门,随即又回身说道,“杨管事,稍后我叫人送来些吃食。”

杨泉点点头,看着他离开后踱步到门口看了看满天的阴云,又眺望了一眼远处的四艘铁甲船,数百人依然在忙着卸货。

“小的见过管事。”一名铁甲船上的水手跑到他身前恭敬施礼问候一句。

“何事?”杨泉淡淡回道。

水手四下望望,低声道,“管事,眼下这卸货进度还早,弟兄们打算去镇上找些乐子,托我来和管事请示一番。”

“天气不好,看天色或许会有雨水。丁管事手上人手不足,弟兄们休息好了应当帮衬一二才是。”杨泉肃然道。

水手闻言面露难色,向他靠了靠争取道,“管事,弟兄们在海上漂泊太久了。况且这装卸之事本就是丁管事当负责的,若是强迫弟兄们伸手帮忙,怕是会多有怨言。”

杨泉瞥了他一眼,哪里听不出他言语间“强迫”、“帮忙”、“怨言”几个词的内涵。

水手见他还在迟疑,便继续开口,“管事,咱们跑海的一起锚便把命搭在了船上,这一程说十日便是十日,说一月便是一月。若是在海上需要人帮忙,怕是大罗神仙也伸不得手。倒不是弟兄们不愿帮东家分忧,只是弟兄们多是跑河出身,这一趟出来半月有余,大多兄弟已经要熬不住了。”

“唉。”杨泉不禁叹了口气,“东家说得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水手大多是丁氏买来的家奴,原本在河运船上运送货物。

当初听闻东家招募人手跑海,听着诱人的报酬哪有不动心的。

于是半数以上的河运船员都报名了跑海船员的招募,几轮筛选下来,四艘铁甲船的海员总算是配置齐全。

一开始有对出海的好奇心,也有对铁甲船的震惊,海运船员们一直对跑海接受度很高。

可当铁甲船在茫茫的大海上飘荡了半个月之后,绝大多数海员都开始厌烦出海的工作了。

不说别人,就连许迷糊都要靠每天海钓切掉鱼头捅鱼肚子排解情绪才坚持到岸。

杨泉自然更清楚海员的当前吃饱歇够之后最需要的是什么。

可眼看着天气无常,卸货进度又如此缓慢,他不愿意放海员去镇上逍遥。

原本就打算吃完饭找各船的船长沟通一番,加些银钱请这几百海员协助卸货,可饭还没吃,水手便来请求外出了。

“管事,兄弟们也不容易。”水手央求道。

杨泉皱了皱眉头,“此时,东家还在北岗府奔波,咱们眼看着卸货忙不过来,怎能独自去偷欢呢。”

水手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失落不已。

“算了,弟兄们想去便去吧。少爷后面还有打算,到时怕眼下这些弟兄们会错失良机了。”杨泉慨叹一句,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进了公事房。

水手在门外思索良久,敲敲门进屋,到他身旁谄笑着,“敢问管事,东家日后对跑海还有算计?”

“不错。”杨泉认真点点头,“不过此事时机未到,不便透露。你先告知弟兄们想去镇上便去吧,先允众位三日休沐,三日后务必返回登船。”

水手眼珠转了转,提起水壶给他倒了杯茶,笑道,“弟兄们命都是东家的,虽说东家说了干满五年可申请脱离奴籍,可谁人不知只有跟着东家才有好日子过。如今连跑海都干了,不就是拼一个日后的前程么。一时的享乐算得了什么?若是东家有大事,弟兄们提着脑袋也会跟着东家干的。”

“此话不假。但东家也说过,凡事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东家心里是装着弟兄们的,做事上也迁就着弟兄们。

弟兄们心里有没有东家,东家自己都不在乎,我也不该操心。

但谁为东家分了忧,谁为东家做了事,东家心里是有笔帐的。

你看许队长,能成东家心腹凭的就是尽心尽力。

弟兄们有许多原不是平安城人士,也少在城内走动,因此不知许队长家状况。

东家经商前,那许家只有陋室三间,可如今,已有三进大宅三座。

倒不是我羡慕许队长的待遇,而是担心弟兄们眼界窄坏了自己的前程。

东家能豪掷亿两银钱求娶郡主,放在世间是何等的豪爽。

弟兄们却为何视而不见呢?”

杨泉语重心长说完,端杯轻呷一口,一脸的忧心和失望。

眼前的水手当初也是流民,最初被买来安置在水泥厂做工。

后来实在受不了粉尘的侵蚀,便被转送到了砖窑。

再后来,丁氏货运组建,他又报名参加了河运船员的选拔,一路过关斩将终于登船。

最后再竞争加入丁氏远洋,可谓是一步一步发展得相当顺利。

他心里自然有自己的盘算,丁满一直对所有买来的奴工有个承诺,正式在丁氏企业工作满五年便可申请退出奴籍,但是要从一线工作退到二线再工作半年才能拿到退籍文书。

这个水手和其他所有的奴工都差不多,会自己算账。

丁氏企业的一线例钱颇丰,二线便要少许多。退籍自然是好事,可以自由行走,可以自主婚姻。

但丁氏的奴籍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那便是可以在一线工作,可以攒下颇丰的银钱,还可以以优惠价在丁氏眷村购置独立的房产。

而一旦退出奴籍,眷村的房产就会被原价收回,自己就要花攒下的银钱去别处购置房产,还要从一线岗位退居二线。

这样一来损失就太大了。

丁氏的奴工有很多都是目不识丁的文盲,但基础的算账大家还是会的,所以一直到现在,丁氏的奴工还未出现一人退籍的先例。

眼前这个水手自然属于更会算账的那个,从杨泉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信息来看,日后定然还会有更好的机会。

虽然在海上煎熬了半个多月,去镇上的青楼、勾栏释放一把也是应该,但升职加薪它更香啊。

日后在眷村买上个院子,在工坊中找个看得上的女工娶了,是不是奴籍还重要么?

且不说平安城里的坊市都没有眷村热闹,就算是城中的一般百姓也没眷村的奴工过得舒坦啊,更何况如今这水手已经是拿到第一梯队的例钱了,而且手中攒下的银钱足够买下眷村中的二进院了。

反正日后生了子嗣丁氏企业会自动帮新生儿脱离奴籍,到时候用攒下的钱在城中买个像样的院子给孩子,自己和婆娘就靠奴籍在丁氏企业攒钱,下一代起码就是个中产二代了。

这要是再往上走一步,那子孙后代就又不一样了。

如此思考一番,水手原本活络的心思便重新下定了决心。

“管事放心,我等虽是家奴,但东家一直善待我等。若是让东家寒了心,那般恶事我等是决然嘬不出来的。弟兄们是见识少,但管事如此一说我便知道如何与弟兄们说了。我这就去招呼弟兄们,决不让一袋水泥受了雨水。”

水手信誓旦旦,积极表态。

杨泉脸上却忧色不减,“诶~此事不在劳作范畴之内,强求不得,全凭心意。东家不在,我也不敢许诺多发银钱。”

“管事此言差矣,我等哪个不是得了东家恩惠?若不是东家,怕是我等早就饿死在逃荒路上了,如今有机会为东家分忧,那是天赐的良机,我看哪个敢推脱,只怕是一个个高兴还来不及呢。”水手一脸谄笑。

杨泉淡淡的点点头,“你这话倒也有一番道理,你很不错。”

“小的多谢管事夸奖。那小的先退下,管事若有差遣随时招呼一声便是,小的叫丁辛卯。”水手讨好道,恭敬施了一礼。

杨泉淡淡回了一礼,“那就有劳贤弟了。”

“小的荣幸之至,管事先忙,小的告退。”

水手丁辛卯喜滋滋的退了出去,杨泉冷哼一声,端杯又呷了口茶,便有仆从送来了饭食。

北岗府小镇客栈。

饭后丁满紧跟许迷糊扎进了他的房间,两人掏出自带的小零食对饮着。

“彭彭,咱们得抓紧往云边府去了。”

“要我说也是,在这里陪他朝耍什么,搞不好还会掉了脑袋,不值,不值。”

“我打算把水泥用在北岗、洮南两府的河道修筑上。”

“我知道,原本不就是这般计划的么。”

“不,我是想借给云茂皇室。”

“什么?!凭什么?丁满,你他娘都没得手,这要是借出去收不回来,那咱们就亏大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我信得过云茂圣皇。”

“丁满,你糊涂,此事不可为啊。听说我朝上官曾借口国库空虚想赊欠些水泥你都回绝了,如今你把这么多水泥借给别朝皇室,那你我还能回大安么?”

“此事不假,但当初我朝上官赊购水泥不是为了公事,是为了翻修私宅,那我凭什么答应?这云涂州不一样,云茂皇朝有投资价值,我想试一把。”

“为什么?就因为那男扮女装的圣皇?丁满,我看你是在海上憋太久了,咱们赶紧出发去找家青楼、勾栏耍一耍,省得你脑袋一热把家业都送出去。”

“你他娘的脑袋里就没别的事儿了。

我想换云涂州的自主经营权,这三百万斤水泥便是成本。

咱们每年发往云涂州的货物大概货值在一亿五千万两,扣除船帮的盘剥和两朝关税之后咱们净利有三千万两。

若是船帮在海上遇难,所有的货损都是咱们自己承担。

可你知道丁宁算出的云茂商会获利几何么?净利七亿多两。

咱们的利被盘剥得太多了,我不甘心啊。”

“可是稳妥啊。

丁满,各州的商会都有朝堂参与,咱们在大安能施展开全因国公爷的庇护,可在这云涂州咱们并无倚仗。”

“所以,我要堵在云茂圣皇身上。”

“可她是女人,而且是没本事的女人。若是她有本事,那为何大安不知云茂圣皇是个女人?他们自己的朝廷都看不起自己的圣皇,你为什么还要堵在她身上?”

丁满沉默了,他知道许迷糊说得很有道理,即便是观点很浅显。

而和木易云霓的交流中也证实了她摆明了就是云茂皇朝的背锅侠。

只是为何云茂皇朝会让她当背锅侠他还没有梳理清楚,按理说能压住朝堂的人不是没有,最起码前任圣皇的几个兄弟可以,甚至他们的子嗣也比木易云霓更适合暂代圣皇之位。

可诡异的是大家把位置强留给了木易云霓,这个不合理的操作属实让人难以捉摸。

许迷糊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大口大口的吃着零食。

丁满端着酒杯往嘴边递了好几次,最终又放在了桌上。

“彭彭,云茂皇朝需要个傀儡圣皇,咱们又何尝不是?既然双方都需要,那咱们抢一把又如何?

万一抢赢了,那咱们的地盘就从大安又多了个云茂。

即便抢输了,咱们无非损失三百万斤水泥,难不成这云茂皇朝还敢为此去大安为难咱们不成?

算来算去咱们最大的损失无非是这些水泥而已,可只要获利咱们就不是十倍百倍的收益了。”

“生意的事我算不懂,我只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还是你教给我的。”

“那我现在再教给你一句,猛虎也怕群狼围。

你别忘了,咱们手上还有铁甲船。

船帮是云茂皇朝的基础,若是咱们以铁甲船队冲击船帮的收益,那云茂朝堂内的公卿也会盘算着转头咱们。

我觉得,此事可为。”

“丁满,咱们有船,可咱们没有人。

各州皇朝也不一定允许咱们进港装卸货物。

我听说真人师父所在的青洺州除了船帮和自己皇朝的船只外,就不允许其他州的船只进港。

当初船帮送咱们府上的人去青洺州纳聘可是收了一百三十万银钱的,这里面可不是船帮自己能手下的。

你敢说青洺州大洺皇朝不会从中分利么?

就连咱们车马队行至其他城府时还要交些买路钱呢。”

“你说得没错,可你也说了是买路钱,既然他船帮能买,那咱们为何买不得?”

“买得买不得我也不知,可咱们的铁甲船眼下还没被人奏报朝堂,日后朝堂定然会关注此事。

到时你看云茂朝堂作何反应便能知道此事可不可为了。

我还是觉得徐徐图之更加保险。”

许迷糊带着车马队走遍了安州大安皇朝的大部分城府,深知朝堂上对货运的看待和对待是什么样的。

这次铁甲船出行之前丁满就盘算过,先是躲避大安皇朝的干预把大批的货物直接运送到云涂州,再在云茂皇朝没关注到之前装上原料返回平安城。

接下来便是总结分析海运的技术,同时静待两州皇朝的反应。

昨日在北岗府下船登陆原本只是实地考察一下,日后售卖水泥时也好有充足的谈判准备。

自从他知道运到此处批发给当地商会的物资被盘剥了绝大多数利润开始,他便憋着劲要拿下自主经营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到港后趸售给当地商会的商家。

但好巧不巧半路上遇到了木易云霓三人,本想抖个机灵拉个关系迅速把水泥处理掉,然后再借力争取一下自主经营的机会。

可谁成想这娘们竟然是傀儡圣皇,还是那种被赋予背锅功能的傀儡。

这就操了个蛋了。

木易云霓看似单纯,但毕竟生于帝皇之家,丁满不敢相信她能是个简单的人物。

其实一开始下决心借水泥给她确实是有点儿感情用事,他本能的寄予厚望在她身上,希望她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

但是又害怕她如自己希望的那般,因为一旦成真,那帝皇的无情是一定会让他伤筋动骨的。

好在有柱国外公的护佑,又有青丘心月的郡主身份加持,明面上大概率不会有朝堂会对他下死手。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所以他不敢真的动木易云霓,就算共枕而眠又如何,就算法式湿吻又如何,真较真的话验明正身之后还有狡辩的机会。

没有证据的大不敬拼的就是外交了,他相信外公和舅父们的能力。

所有的难点就集中在了这三百万斤水泥到底如何发挥作用了。

是直接趸售后获利,还是搏一搏,他有些拿捏不清了,像他拿捏不清木易云霓的真实实力一般。

“咚~咚咚~”

敲门声起。

丁满还在沉思,许迷糊喝掉杯中的酒起身去开了门。

“许公子,老龚在么?”木易云霓拿捏着腔调开口。

许迷糊没说话,主动闪开了个身位。

木易云霓拱拱手,迈步而入,直奔丁满而去。

许迷糊轻掩房门,阴沉着脸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自斟自饮。

“你怎么来了?”丁满回过神,不解的看向木易云霓。

她撅撅嘴,身子一扭坐到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委屈巴巴的把头扎在他肩头,“夫君,奴家想你嘛,你怎么都不回房呢?”

许迷糊将酒杯端在嘴边,怔怔地盯着丁满,心道:这他娘的像是没得手?青楼、勾栏里那些得了赏钱的也没这么粘人吧?

丁满眼神慌乱,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有事直言。”

“我要回圣京,夫君送奴家回圣京好不好?”木易云霓像是撒娇,又带着些祈求的腔调。

丁满摸了摸鼻子,“圣京?春城?”

“嗯,由此向西南,十数日便到。”

“那可能不顺路了,我兄弟二人要去云边府。”

“夫君,你送送奴家嘛,好不好嘛?圣京到云边府也才十数日,不会耽搁你太久的。”

木易云霓娇哼着撒娇,腔调拿捏得恰到好处,身体随着腔调花枝乱颤,裹紧的前胸硬邦邦的撞击着丁满。

丁满不禁遐想,这丫头实在会撒娇,这要是把束胸布撤掉,那饱满的资本这样在身前乱颤那谁受得了。再加上这腔调,和示弱的词语,这丫头实在擅长四位一体打击,不弱于家中四名侍女的合体之力。

“此事我暂时做不了主,需要与阿兄商议一番。”丁满强压着心绪,保持着沉稳。

木易云霓向他耳边凑了凑,呵气如兰,“由此向西两日是白慕城,不管是去云边府还是去圣京都是必经之地,夫君届时答复奴家便好。”

“也好,那咱们现在就上路?”

“嗯。”

木易云霓欣然应了一声,偷偷在他耳垂轻舐一口,起身向二人施了一礼便欢快的离开了。

丁满面露尴尬,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这圣皇会不会是假的?”许迷糊忍不住问了一句。

丁满点点头,随即又赶忙摇摇头,喃喃道,“不像。”

“真人师父见了一定想扇她。”许迷糊不屑道。

丁满深以为意,脑海里浮现出青丘心月清冷狠戾的表情,不禁打了个寒颤,强压着怯意,“赶紧收拾一下吧,咱们去白慕城。”

许迷糊点点头,起身去整理背包,丁满也起身回屋。

几人在客栈买了些吃食,汇账后套上马车上路。

马车一路西行,许迷糊斜坐在车辕上驾车,南宫羽实在看不惯丁满,便也坐在另一侧车辕上躲个清净。

丁满坐在车轿里,木易云霓像被剔了骨头似的赖在他身上,一脸惬意。

薛百墨坐在二人一侧,手上端着丁满的书册认真看着。

马蹄哒哒,车辕吱呀,行路无聊,丁满便假寐着思考眼下的诸事。

“夫君,墨儿喜欢你。”木易云霓咬着他的耳朵轻声笑道。

丁满没有开口,垂眸瞥了她一眼,偷偷拧了一把她的厚臀。

她不敢笑出声,扭着腰肢躲避一下,继续开口,“真的,墨儿喜欢强者。夫君若是舍不得奴家,夜里让羽儿侍寝吧。”

丁满猜不透她的用意,只好置若罔闻,再次闭上了眼。

“夫君,羽儿生气是不是在吃味呀?”木易云霓嬉笑着在他耳边低声问道。

丁满置之不理,薛百墨却清清嗓子小声回了一句,“咳咳,我觉得是。”

“墨儿,你竟然偷听我说话。”木易云霓一脸娇羞,惊异道。

薛百墨目光又投在了书册上,低声道,“我是武者,耳力本就强于常人。况且,主人,你声音可不小。怕是许公子有心的话也能听到。”

木易云霓微微一愣,扎在丁满怀里娇哼着,羞臊不已。

薛百墨瞥了他一眼,见他毫无波澜,便没再开口。

片刻后,木易云霓转头看向她,笑着低声打趣,“墨儿,你是不是喜欢夫君?”

薛百墨学着丁满的样子,故作深沉,但绯红上脸,微颤的睫毛已经将她出卖。

“属下慕强。”简单四个字艰难的从薛百墨口中挤出,不明确承认,更不直接否认。

木易云霓抓着丁满的手,傲娇道,“夫君是我的,暂时还轮不到你,你不许有心思。”

“属下......遵命。”薛百墨声音清冷,明显后面两个字有些震颤。

木易云霓满意了,笑得很得意。

她从丁满怀里挪到身侧,双臂一伸猛然把薛百墨拽起推进了丁满怀里,捂着嘴嬉笑不止。

薛百墨紧张了,身子本能的蜷缩,修长的身形肌肉紧绷着。

木易云霓在她腰间搔了一把,也不知是痒还是本能的逃避,她如木易云霓一般紧紧搂住了丁满的脖子,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丁满能感觉到她轻微的震颤,也能感知到她肌肉的僵直。

“哼,口是心非。”木易云霓笑着低声轻斥一句,在她厚臀拍了一掌。

薛百墨的身子再次蜷缩,似是本能的请喊一声,“老龚救我。”

“这么玩儿是吧?行,得加钱。”像是入定许久的丁满幽幽睁眼,淡淡开口。

木易云霓可怜楚楚的抱住他的胳膊,撒娇道,“夫君,奴家想哄你开心嘛。”

“有些东西是不能交易的。”丁满冷冷说道,伸手试图把薛百墨推开。

木易云霓还未开口,薛百墨的抽泣声先起,“既然你不喜,我不再打扰便是,可我也不是随意之人,此生除你绝不再碰他人。”

说着,薛百墨松开他,缓缓坐回自己的位置,理了理衣衫,捡起掉落的书册好一番整理,像是连不小心弯折的折痕也要抚平。

“眼下还不是放松的时候,想赈灾不那么容易。首先是采买食粮,然后是劝返流民。你们手上的兵丁耐心规劝不一定有效果,必要时或许要用些非常手段。”丁满稳稳心神,肃然说道。

木易云霓见他提及正式,便恢复了情绪,认真听着。

薛百墨像漠不关心一样,把书册整理好之后一边抽泣一边认真看着。

“夫君,流民难道不愿意返回家乡么?”木易云霓诧异道。

“如果愿意的话就不会在外流落半年了,他们怕,怕挨不到新粮入仓。”

“可是,在外流落要么一直乞食,要么卖身为奴,否则即便要务工也须课税,那样是养不活一家人的。”

“你说的不错,摊丁入亩之后百姓被拴在固有的土地上,一旦成了流民便会过上暗无天日的生活。但是即便乞食,也有一线活的希望,而返乡,就意味着只能挨到新粮入仓。两害相权取其轻,他们没勇气选择回乡。”

“难道真要易子而食才肯下定决心返乡么?”

“远比你想得严重,或许宁肯易子而食也不愿返乡。”

“为什么会这样?”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灾民不信自己,也不信别人,但他们信希望,这个希望他们肯定不会在自己身上找。这就是人性。”

木易云霓沉默了,用力抠着手指,身子止不住的轻颤。

“老龚说得对。”薛百墨抽泣声止,冷冷挤出一句。

木易云霓抬头看了看她,又紧张的抓起丁满的胳膊,焦急道,“夫君,你有办法,对不对?”

“想让流民返乡,既要用食粮吸引,又要准备些特别手段。若是流民配合,便由兵丁劝返,若是不配合,便让土匪逼他们返乡。”丁满冷厉道。

木易云霓眉头紧锁,“兵丁我手上还有一些,可山匪我去哪里寻来?怕是即便寻来也不会听从我的吩咐。”

“兵丁和土匪不就是一身衣服的差异么?”丁满冷哼一声。

木易云霓微微一怔,惊异的看着他,“夫君是说,让兵丁做山匪?”

“只需让流民以为他们是山匪即可。”丁满解释道。

“可是......”

木易云霓面露忧色,迟疑开口间丁满抢声道,“想清楚你要什么,过程不那么重要。百姓不需要真相,他们只要结果。”

“应当听老龚的。”薛百墨又淡淡挤出一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木易云霓蹙眉看向丁满,忧声道,“我怕。夫君,流民也是命,若是被山匪追杀,即便是假的山匪,流民也必然会有伤亡。”

“随你,若是你觉得他们在外流亡能活得更久,你便任由他们在外流浪吧。”丁满冷声说完,又闭上眼假寐。

木易云霓双臂抱着腿,一脸忧色地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