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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敢问阁下,到底是流氓还是阎王?

船队继续航行。

许迷糊又对海钓起了兴趣,只是大多时候会在钓起鱼后咒骂一句“这条也他娘不行”。

而丁满彻底戒了吃鱼,杨泉问起原因时他也只是说吃腻了,许迷糊问起时他却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并且脸上挂满了寒恶。

再过几日,某个清晨,海面上出现了海岸线,各船上的人皆是欣喜异常。

“他娘的,总算要靠岸了,老子得先去青楼找几个女倌大战一宿。”

许迷糊站在船头紧握着拳头解气般说道。

杨泉无奈地摇摇头,“咱们还是偏离了一些,这是北岗府地界,咱们还要向南航行去云边府。”

“哦?这么说来,咱们偏航了几百里?”丁满诧异道。

杨泉抬胳膊指了指前方泥黄色的水线,“东家你看,前边入海的水是黄色的,这是北岗府的入海口排进海里的泥水。云边府的入海口是清水,洮南府的入海口是黑水。”

丁满点点头,随即陷入了沉默。

据先前了解,十八州的航海一直以来都是靠船长的方向感航行,这也是为什么船帮对船长的把控手段近乎变态的原因。

就如杨泉这般,想要退出船帮,最后几乎把出海挣来的银钱还了多一半回去才算彻底一拍两散。

这次出行之前,丁满还复制出来航海罗盘,一路上根据杨泉的经验和方向感不断验证和调整之后,配合着罗盘还是偏航了几百里,这着实让丁满有些不满。

于是他不得不考虑是不是把六分仪也复制出来。

但转念一想,当初之所以没复制六分仪,是因为打算留着给自己的海军来用,于是又打消了民用的念头。

一声叹息之后,丁满缓缓开口,“这北岗府有适合靠岸的地方么?我和许队长从这里上岸吧,你们继续航行去云边府。”

“码头不适合咱们的船进港,但是可以靠近一些放小船登陆。”杨泉回道。

丁满点点头,“那你挑个锚点,我们就近上岸。一会儿我书信几封,你到了云边府之后交给仓库的管事。”

得了吩咐,杨泉转身去安排旗令官向其他船上传送信息。

“丁满,我们在这里上岸做什么?不去云边府了么?”许迷糊不解道。

丁满抿抿嘴,凝重道,“咱们的水泥就是要卖到这北岗府和北面的洮南府的,既然先到这里了,那就直接上岸看看。到时候云涂州的管事和咱们汇合之后也好安排后面的事情。”

“哦。”许迷糊怔怔的点点头,仍旧不明所以。

丁满无奈地笑道,“你他娘的裤裆都腥了,老子带你去洗个澡,然后找家青楼给你泄泄火。”

“哈哈,这样最好。”许迷糊双眼瞬间清明,脸上的笑容也轻松起来。

半日后,二人各自背着一个硕大的行军背包登上陆地,逃生艇返回铁甲船后船队继续扬帆向南驶去。

云涂州大陆。

丁满也没想到第一次离开平安城便直接来到了另一个皇朝所在的大陆,这也算是一步出国了。

这片大陆倒是和记忆力那个世界更加相似,至少登陆的这北岗府和记忆世界的齐郡广饶府颇为相像。

因为入海口堆积了大量的泥沙,不便铁甲船靠近停泊,两人登陆的位置和入海河道之间还有几公里的距离。

好在丁满理论知识准备丰富,许迷糊又有丰富的外出行走经验,两人在海岸边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简单吃喝了一番便朝着河道上游方向步行而去。

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时辰,一路所见除了光秃秃的树木便是泥沙遍地的滩涂,像是经历了洪水之后再次被水流冲击着。

两人沿着河道水流的方向逆行而上,始终没能遇到一个村落,倒是在河道中断断续续发现不少残存的衣物,两人都知道那是死于洪水之人的尸体,只是尸体被泥沙掩盖了,只有身上残破的衣服还有部分裸露在外。

“丁满,看来这北岗府水患很重,这一路上咱俩走了二十多里,这河道里的死尸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许迷糊凝重道。

丁满点点头,看似并不在乎,“在这儿看不出什么,能在河道里看见的大多都是新死的,云涂州的水患已经过去半年了,这些要么是瘟疫死的,要么是饿死后扔进河里冲下来的。”

“那咱们还往前走么?瘟疫可不得了,万一不小心染上了就麻烦了。”许迷糊担忧道。

丁满坚决道,“包里有药,还有口罩和隔离服,有瘟疫也不怕。虽然咱们救不了多少人,但是自保绝对没问题。就算是有瘟疫,这么久也最多是尾声了。”

“哦。”许迷糊不疑有他,点点头继续跟着往前走。

又走了半个时辰,二人翻过一片丘陵,河道两侧出现大量劳作的人,看样子正在修河堤。

总算看见人了,两人自是开心,但许迷糊常年在外,知道这么多的劳工凑在一起对过路的人多少是有些风险的。

若是雇工还好,但若是流民,饭都吃不上的时候还被逼着开工干活,那真是抢你没商量。

“丁满,咱们绕路走吧,人太多了,万一有人生了歹心,你我怕是要吃亏。”

“没事儿,这是府兵。”

“你怎么知道?”

“你看看,哪有监工的官兵。”

在丁满的提示之下,许迷糊又仔细查看了一番,果然,这些做工的人大多是几十人一队,各自有序的配合着。

没了顾虑,二人继续前行,除了远处的营地之外,二人还是没能发现村落。天色渐晚,二人要么在营地借宿,要么只能继续前行寻找落脚之地。

顺着土路穿过一段段施工的堤坝,二人发现了一架双辕马车从营地驶出相向驶来。

“有马车,可能离村落不远了,不然他们不会连夜赶路。”丁满分析道。

许迷糊点点头,“那咱们要不去问问能不能搭个车?”

“去问问吧,就算不让搭车,问个路也是好的。要是离村落实在远,咱们也好早些在营地借宿。”

说完,二人便向车马驶来的方向走去。

未等二人靠近,马车停在了堤坝上,随即车上下来两个身着华服的年轻人。

很快,一些刚刚散工的人慢慢围了上去,将二人和马车围在了中央,喧闹声也随之响起。

二人逐渐靠近,人群的吵闹声也渐渐清晰。

“公子,如此修建堤坝只会劳民伤财,根本修不完。”

“是啊,公子,我等从卫戍营到此,这泥沙挖了又堆积,挖都挖不完。”

“可不是嘛,泥沙挖上来堆在堤坝上还未等晒干就散开了,三日都堆不起一尺。”

“公子,这里都没了百姓,为何还要修筑堤坝?有水让它自己流走便是,我等在此劳作根本毫无意义。”

“谁说不是,公子,我们是卫戍的兵丁,不是苦工。在这里吃不饱睡不好,还累得要死,到底有何用啊?”

“不如放我们回营吧,操练完去三州斗兵也比在此地空耗气力要痛快。”

初春时节,春寒料峭,劳作的兵丁们光着膀子向马车旁的年轻人据理力争,嘈杂不已。

两个年轻人不知道开口说了些什么,但声音完全淹没在了兵丁们的呼喊声中。

很快,其中一个华服年轻人翻身爬上车辕,扶着车棚大声开口,“勇士们,请听我言。

我知道诸位都想为朝廷出力,但百姓生计也是朝廷的大事。

去年我们两府遭灾,皆是因为河道淤堵,而这野猪滩和前面的獐子岭危害最甚。

如果这里不打通,一旦再有雨水,上游的百姓仍会遭灾。

勇士们,北岗府的几十万百姓们已经在外流落半年有余,若是再不能回来,怕是熬不过今年了。

勇士们,你们在此劳作,是大善之举,朝廷会记住你们的丰功伟绩。”

年轻人高声大喊,虽然缺失了阳刚之气,但声音穿透力不弱。

可早就苦劳役许久的兵丁们可不管谁嗓门大,纷纷开口反驳。

“我们是卫戍兵,只有战功会被朝廷记得,在此劳作又有何用?”

“就是,此地百姓已经走了,说不定早已在别处安家。”

“说得对,雨水大了自然会从别处流走。我云涂州幅员辽阔,哪里容不下几十万百姓?为何要让我们在此为不再回来的百姓空耗气力?”

“公子,放过我们吧,我们只想回营做些当做之事,而不是在此浪费体力。”

“放过我们吧,公子。”

一众兵丁毫不示弱,但许是从军的规矩所限,他们也只是敢大声争取,从未有人敢有逾矩之处。

可即便这样,站在车辕上的华服青年还是异常窘迫,一直想开口说服众人,又实在没有什么稳妥有效的话语。

车下同行的青年面色焦急,也是一副没能力又不放弃的纠结样。

“诸位,且听我一言!”

一声浑厚的大吼瞬间震慑住了当场众人,大家的眼光齐齐落在人群中的丁满和许迷糊身上。

这一身干净利索的衣着,还有背在背后的硕大双肩包,一时间让众人猜不透两人的身份。

但看二人高于众人一头左右的身高,和健硕的身形,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见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丁满躬身施了一礼,

“诸位勇士,在下不才,听完诸位所言,在下也有一言。

云涂州土地再广,终有开垦完之日。

天有不测风云,如果一有天灾便成流民,那诸位为朝廷出力所图何为呢?

此地百姓不想做流民,诸位也不想做流民,甚至诸位也不想见到流民。

那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兴修水利,造福百姓。

勇士们,基础建设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今日你们不修,那未来就要你们的儿子修,孙子修。

难道诸位勇士不想子孙后代活在海清河晏的盛世之中么?

依在下看,诸位不是不想为朝廷办事,而是如此无效的苦力劳作让诸位看不到价值。

勇士们,你们当真是好样的,能在此坚持到今日实属不易,但想要解决问题只靠为难这两位年轻的上官是无意义的。

不若将此地的问题托付两位上官带回朝廷,由朝廷重新筹谋更合适的处置良策,到时诸位勇士每日劳作之后能看得到成就,定然不会如现在这般觉得毫无意义了。

诸位意下如何?”

一众兵丁还在思忖丁满的话,车辕上的年轻人已经趁机接过了话茬,“这位公子所言极是。众位勇士暂且坚持几日,待我返回朝堂与诸位上官另寻良策之后便来重新公布施工之法。到时众位勇士之功绩定然会上达天听,此地百姓日后也会万世颂扬众位勇士今日之壮举。”

两人一唱一和,将头脑简单的一众兵丁说得直迷糊。

很快,三五成群的兵丁默默四散而去。

而丁满转头看向堤坝下方,几位一看便能看出是兵丁将领的人面无表情的向这里注视了片刻后随着四散的兵丁向营地走去。

兵丁散开,立于车辕的年轻人优雅的跳下车,向丁满和许迷糊拱手施礼,“多谢二位公子坦言相助。”

“上官客气,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丁满拱手回礼,不卑不亢。

“不知二位公子从何处而来,到此处所为何事?”年轻人开口问道。

丁满恭敬回道,“我兄弟二人从安州平安城乘船至此,准备游历一番。不料贵地刚逢大灾,我兄弟二人亦是心生悲悯,因此才妄言几句,还望上官莫怪。”

“原来是外朝而来的贵客,失敬失敬。”年轻人又拱手客气一句,随即道,“如今这北岗府已然不适游览,二位公子当速速另作打算才是。”

“正是如此,适逢天灾,先前准备的舆图也已无用。这不我兄弟二人还在为落脚发愁。”

“如此......”年轻人思索片刻,“我等正要返回我朝圣京,刚好今晚要在前方的永乐镇落脚。二位公子若是不弃,可与我等同行。待到了镇上,二位除了落脚也方便雇车行脚。”

“甚好,甚好。承蒙上官厚待,岂有不从之理。我兄弟二人多谢上官。”

丁满和许迷糊一起施礼致谢后便请年轻人上了车,他俩卸掉背包堆在车棚外斜坐上了车辕,另一个年轻人抓着马鞭牵着缰绳在地上走着。

“小官人,你也上车吧,我这阿兄擅驾车之道,你指好了道路便是。”丁满开口对赶车的年轻人说道。

“不必,我家主人不喜颠簸。前路不远,天黑时应是能到镇上。”青年人倔犟回道。

丁满慵懒地倚在背包上,不再强求。

许迷糊屁股一扭,下车快步从年轻人手中抢过来缰绳,“你去坐车便好,我驾车数年,定不会颠到你家大人。”

年轻人明显纠结了一下,但看着比自己高大好几圈的许迷糊,最后还是顺从的坐到了车辕上。

许迷糊驾车确实有一套,对于路上的沟沟坎坎总是能把持着马的走位轻松避过,原本不放心的年轻人也渐渐放松下来,单腿盘坐在了车辕上。

马车吱吱扭扭的缓慢前行了一个多时辰,在晚霞消退前驶入一座小镇。

灾后的城镇少了繁华之气,多了凋敝的凄然。

在年轻人的指引下,马车停在一栋二层客栈木楼前,这也是丁满在镇子上唯一能看到清晰灯光的房子。

客栈小二闻声迎了出来,先帮着栓了牲口,又将车上的人迎下。

随着华服年轻人从车棚中走下车的还有一名宫裙少女,看肤色和气质并不像一般人家的丫鬟,倒像是丁满家中的四位侍女那般,很有些气质和姿色。

”二位公子,这家客栈是镇上唯一可以迎客的店家了,奈何大灾之后这银钱消耗并不便宜。二位公子若是寻不到借宿的人家,怕是也只好在此投宿了。”华服年轻人下车后开口提醒道。

丁满调整了一下背包肩带,坦然道,“看来我兄弟二人与上官有缘,今日只好与上官做一夜邻居了。”

华服年轻人并未有什么反应,而他身旁的少女却抬眼迅速扫视了二人一眼,显得异常警觉。

“甚好,倒也方便我与公子讨教一二。”华服年轻人看似客气一句,转身跨步进入客栈。

“大人,回来啦?客房已打扫好,热水也已备好,稍后便送入房中。”掌柜的从柜台中迎出来,恭敬有加。

“我带来两位朋友,麻烦掌柜帮他们号间客房。”华服年轻人吩咐一句,回身冲丁满拱手道,“我等先回房梳洗一番,二位公子如时间方便,稍候可来此共饮一杯。”

“上官请便,稍后我二人在此恭候上官。”丁满客气回道。

随即,华服年轻人带着少女和赶车的年轻人向后院走去。

客栈掌柜热情的接待了丁满和许迷糊,收钱时也毫不客气,平日里二三百钱一晚的上房足足收了三两银子一晚。

好在二人准备充分,摸出些散碎银子号了两间上房,要了壶热水,便由小厮引领着到了客房。

丁满住在了挨着华服年轻人一行的房间,许迷糊的房间挨着他的,在最边上。

二人洗漱一番,换了鞋服,各自从背包中拿了个荷包便一起赶回了客栈前楼。

镇子上没什么人,客栈中也只有这两拨客人,一共才五个人,外加一匹马。

两人在前楼的一层大厅选了张居中的圆桌子,先要了一个小菜和二两酒,悠闲自得的边喝边等,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华服年轻人换了一身淡蓝色锦袍,岫玉贴面宽带束腰,左缠香包,右拖玉佩。梳洗过的长发高高束起,丝丝贴合,使得原本就秀气的面庞更显英气。

接迎三人入座,丁满恭敬开口,“承蒙上官相助,否则我兄弟二人怕是今夜要风餐露宿了。为表心意,我兄弟二人宴请三位,还望三位莫要推辞。”

“那我等便却之不恭了。”华服年轻人也不推辞,简单客气了一句。

许迷糊也见机客套回道,“相识即是缘分,无需客气。”

丁满见他言语突兀,暗暗白了他一眼,便吩咐跑堂的小二上菜。

很快,酒菜上桌,丁满先是拉着许迷糊敬了一轮酒,随即几人便起筷畅谈。

“二位公子,还未请教如何称呼?”华服年轻人率先开口。

“我姓许,生下来便爱睡觉,阿爹给我取名叫迷糊,大伙都叫我许迷糊。”许迷糊抢声答道。

丁满嘴角轻抽,讪笑着开口,“我这兄长为人憨直,还望各位莫怪。自幼家中虽取了贱名,但束发后家中长辈赐了大名,唤作家印。寓意人行万里,应当将家之温暖常印心间。”

许迷糊挠挠头,听得五迷三道,自己在突然之间怎么还多了个大名出来。但看着都没一本正经的样子,他也不好开口反驳,只能怔怔地点点头。

“原来是许家印兄,失敬失敬。”华服年轻人拱手客气一句,然后转而看向丁满,“公子也是姓许?”

“我与许兄乃是异性兄弟。在下姓龚,名流氓,知己之人都唤我一声老龚。”丁满狡黠笑道。

“原来是龚兄,失敬失敬。”华服年轻人又拱手致敬,随即自我介绍道,“在下姓杨,单名一个云字。这二位是我的侍女南宫羽,我的侍卫薛百墨。”

丁满和颜悦色的和三人又见了一礼,还在懵圈的许迷糊也呆愣愣的随着施礼。

不论真假,几人算是互相认识了。

丁满和许迷糊也不再拘束,各自掏出荷包,从中摸出几个小瓷瓶,倒出一些粉末在碗中,每夹一口菜便蘸上些许粉末再放入口中。

“二位公子,如此饮食莫非是更加美味?”杨云诧异问道。

许迷糊指了指瓷瓶,憨声憨气道,“你说这个?这是我们做的调料,加入饭菜之中会更加鲜美可口。怕你们以为我等下毒,便不好直接放在盘中。”

丁满无奈一笑,接着解释,“这些是不同的种子研磨而成的,不同味道调和在一起更加适口。还有这黄色的,是熬炖鸡汤之后浓缩而成,入口鲜美。众口难调,怕各位吃不习惯便没有分享,还望见谅。各位若是有兴趣,不如试试看?无毒无害。”

杨云见二人面色坦然,随即就跃跃欲试。而身旁的侍女南宫羽却又紧张了起来,偷偷伸手将他制止。

薛百墨倒是大方,从丁满手中接过瓷瓶在碗中倒出少许,拿筷子尖蘸上一点放入口中,细细品味之后又倒出其他几样,一一品尝之后点头道,“确实有些滋味,不是加入饭菜之中效果如何。”

丁满抓起一双公筷,给他夹了几口菜到碗中,又挑了几个瓷瓶加入粉末,示意他尝尝。

薛百墨夹起一口放入口中,双眼顿时亮了起来,“主人,果真美味。”

杨云早已迫不及待,也学着样子拌了口菜,吃下之后甚是满意。

丁满怕他们掌握不好量,便把几个菜都调制了一番,用公筷搅拌均匀后供众人取食。

“此物果然神奇。大安朝擅工技,所制之物当真不凡。”杨云忍不住夸赞。

“雕虫小技而已,三位若是吃得惯,便赠予三位,我等包中还有准备。”丁满大方的把瓷瓶装进荷包,一起放到了三人身前。

“如此,在下便愧受了。”杨云大方手下,随即敬了二人一杯,继续开口,“适才龚兄在河堤之上所言甚妙,大安朝又擅功绩,龚兄对水利之事可有见解?”

“还是那句话,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于当世万民而言,河清海晏之地衣食无忧。

于子孙后代而言,水利疏通可保苗木生长,万世不愁。

于朝堂而言,得民心者得天下。”丁满意味深长道。

杨云听得认真,沉思片刻后继续开口,“龚兄所言,天下之大终有开垦完之时,在下深以为然。自古万民靠天而收,以垦为食。天命不可违,风雨雷电不可躲。但地可改,积水可疏浚,干旱可引渠。只要筹谋合理,定然能造福一方。”

丁满赞赏的点点头,“杨兄所言极是。天命不可违,但大地可改换。赈灾也好,疏浚也罢,皆尽可为,只要筹谋合理。”

“那这北岗府之水利,龚兄可有高见?”杨云急切问道。

丁满淡淡一笑,“略有看法,但杨兄不一定听得。”

“龚兄直言便是。”杨云认真道。

丁满狡黠笑道,“你我有缘相识,叫我老龚即可。”

“老龚,还请指教。”杨云恭敬开口。

丁满审视了他一眼,喝了口酒,“此处水利之事,在下思虑有二。其一,杨兄对水利之法并不精通,空靠蛮力疏通之后也仅可解当务之急,怕是日后要年年修,日日修才可保证不再遭遇水患。其二,杨兄派兵丁在此出义工实为不妥。如今日所遇之事即便是弹压,也不是长久之计。在遭灾之地本就不该靠外地之人解决善后之事。”

“那依老龚之言,应该由何人出工?这北岗府已有数十万流民外出奔命,所剩之地多像这镇子一般,能出工者并不多。”杨云面露不解。

丁满抬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意味深长道,“应出工之人,正是那奔命之流民。”

几人闻言皆尽震惊当场,一个个扯着脖子等着他的解释。

又喝了口酒,丁满缓缓开口,“大灾后,朝廷势必赈灾,但赈灾之举多为食粮发放,可杯水车薪。于是流民外出,四处奔命。可天下虽大,又有哪里是为流民准备的呢?归根结底,故土才是流民最好的归宿。与其分发赈灾粮,不若以工代赈,以粮换工。灾民有了吃食饿不到,还能出工解决自身的问题。难道不比空等食粮更有意义?”

“可是,灾民本就遭了灾,食不果腹,力不从心。此时再强征义工,岂不是将灾民逼上绝路?”南宫羽急声反驳。

丁满不屑笑道,“难道灾民变成流民死在奔命的路上就不是绝路了么?那只不过是没死在你眼前,所以你不觉得心痛而已。”

“分发食粮赈灾自古有之,灾民本就蒙难,你却要灾民再做义工,对灾民根本就是雪上加霜。这哪里是救灾,这是在害命。敢问阁下,你真名到底是流氓还是阎王?”南宫羽冷声斥道。

丁满无奈一笑,抱着膀子撑在桌上,“妹妹,你可以查查史料或地方志,灾民蒙灾时死不了多少人,真正死得多的是灾后的瘟疫和流亡的路上。

遭灾可怕么?的确可怕。

但灾后不重建,这大好的河山够流亡的人侵占么?

今日北岗府遭灾,数十万人外迁,明日洮南府遭灾,又是数十万人外迁,整个云涂州经得起几次天灾?

你可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

“你......你强词夺理。”南宫羽憋红了脸,小胸脯剧烈起伏着。

“羽儿,老龚说得对。”杨云思索结束,黯然神伤的开口。

南宫羽羞怒不已,压低声音道,“主人,休要听他妖言惑众。”

“羽儿,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有些事并非祖宗所为便一直是对的。”杨云劝慰道。

南宫羽不服气,撅着嘴低头抠着手指。

许迷糊对这种讨论毫无兴趣,自顾自边吃边喝。

薛百墨给丁满和杨云满上了酒,扫视几人后幽幽开口,“有老龚在,此灾可解。”

杨云惊异的看向他,眼神变得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