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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都市言情 > 甩手天师 > 第112章 归墟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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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城,王宅。

二楼卧室中,王诗雨坐在床头不断地从保姆手中接过浸了冰水的毛巾为张乾乾擦拭身体。

“王叔。”见王父进屋,唐坤恭敬地打着招呼。

“爸。”王诗雨闻声回身看着父亲,脸上忧色更浓。

“乾乾没事儿,你们先出去准备晚饭吧,我在这儿守着他。”王父走到床边坐下,摸了摸女儿的头安慰道。

王诗雨略有为难地看了看一身狼狈的张乾乾,又见父亲一脸不容置喙,懦懦地起身向屋外走去。

唐坤也知趣地跟着出了房间。

待两人离开后,王父取下张乾乾身上覆盖的冰毛巾扔进水盆中,摆摆手屏退了保姆。

一楼客厅中,栾奕见王诗雨和唐坤下楼便起身迎上,“老公怎么样了?”

王诗雨拉起她的手,勉强挤出一抹淡笑,“放心吧,还算稳定。”

王母在沙发上长长舒了口气,“乾乾这孩子也算是吉人自有天相,你们也别太难过了,兴许过两天儿这孩子就好了。”

王诗雨和栾奕自然心宽,齐齐向王母点点头,但脸上忧色并未被故作轻松遮掩多少。

“好了,你们先坐会儿,我去给你们准备饭。小唐啊,你也好好歇会儿。”王父交代一句便起身去了厨房。

“大哥肯定没事儿的。”唐坤坐到沙发上安慰道。

“要是幽幽姐在就好了。”栾奕叹息一声。

“老公不带她自有道理,我们先等等吧,实在不行再叫幽幽姐来。”王诗雨轻抚着她的肩。

卧室中,王父盘坐在张乾乾身旁,双目微闭,双手掐诀,周身一道道金色符箓不断盘旋着侵入张乾乾体内。

张乾乾眉头紧锁,身体随着符箓侵入微微颤抖。

渐渐的,王父身体涌出缕缕海蓝色雾气,飘飘然隐入张乾乾的左臂。只见他赤红滚烫的皮肤随着雾气的隐入不断淡化了颜色,不久后便恢复了自然。而一旁王父的口鼻也渗出了血渍。

“孩子,这一劫后,你在这世俗界再无因果。”王父睁开眼,来不及清理血渍,自顾自慨叹一句。

此时此刻,张乾乾已经再次进入须弥幻境。

这里是一片广袤无垠的海域,海水呈现出深邃的墨蓝色,平静而神秘。然而,突然间,海面开始泛起波澜,海浪逐渐增高,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搅动着这片海洋。

天空变得阴沉黑暗,乌云密布,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海风呼啸而过,带着刺骨的寒意,吹拂着张乾乾的脸庞。

张乾乾的身体悬浮在海面上方约三尺的高度,他无力地垂着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绝望。

“无尽海?这回是真的死了么?”张乾乾喃喃自语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而令人恐惧的环境中。无尽的大海一望无际,波涛汹涌,让他感到无比渺小和脆弱。

“去她妈的,人死嘚儿朝上,随便吧。” 张乾乾无力地笑骂了一句,随后便不再在意周围的一切。

他放松了身体,慵懒地躺在空中,四肢张开,摆出一副随意的姿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乾乾静静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不知过了多久,当他感觉到身体恢复了些许力气时,才缓缓坐起身来。

此时的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却比之前多了一份从容与淡然。

海面依旧波涛汹涌,浪花翻涌,无边无垠。夜空则漆黑无际,仿佛永远无法触及。

四周寂静无声,没有任何声音打破这份静谧。心跳声、呼吸声以及血液流动的声音在这一刻都变得格外清晰。

张乾乾嘴角微微上扬,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哼,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生命终点果真是永恒的空寂。”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对人生的思考和感悟,似乎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于是便又闭上了眼。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轻微的引力波动袭来,他猛然睁开眼才发现身下原本涌动的浪花已然从原地踏步变成了向同一个方向行进。

“难道又来了一个倒霉蛋儿?还是鬼差来接我了?”此时的张乾乾竟然心生了一抹悸动。

他看向浪花涌来的方向,不停期待着。一分一分,一小时一小时,一天一天,一月一月,甚至他觉得已经过去了数年,过肩的长发和齐胸的长髯,以及红肿的双眼都印证着时间的流逝。只是他期待的一刻始终没有到来,浪花的流速虽然不断提升着,可远方还是一如既往的漆黑一片。

“呵。”

张乾乾如同一只慵懒的猎犬一般,趴在海面上,嘴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似乎在嘲笑自己心中那可笑的期待。然而,他的身体却丝毫没有动弹,依旧保持着那个奇怪的姿势,目光也始终盯着前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同时,他也不敢闭上眼睛,生怕一闭上眼,那即将到来的东西就会如同幻影一样消失不见。

时间无情地流淌着,它并没有给这个世界留下太多的痕迹,也没有带来太多改变。一切都还是那么平静,只有张乾乾心中的期待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难以抑制。

终于,在某一刻,张乾乾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夹杂着血水和泪水。

他的脸上充满了痛苦和绝望,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与眼周的脓血混在一起,形成了一道令人心痛的画面。但他的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希望。

那道黑影渐渐靠近,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黑色形状,但由于张乾乾的泪眼朦胧,已经很难分辨出具体的模样。

这一刻,狼狈的张乾乾无语凝咽,手上慌乱的颤抖似是释放了千言万语。

不知又过了多久,久到他已经无力支撑上身,只能软软地瘫倒在地。他那充满血丝的双眼依然倔犟地注视着渐近的黑影,干裂的嘴唇透着绝望和不甘。

“你来了......”

这道声音仿佛从他的灵魂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疲惫和哀伤。然而,他的双唇却如同被凝固的水泥塑成一般,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此刻的他,早已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他内心的激动如火山般喷涌,但却无法调动面部的肌肉,做出任何表情。

泪水混合着脓血,凝固成一道道狰狞的泪痕,布满了他的面颊。

此时的他,宛如一尊被岁月侵蚀的雕塑,沉默而倔强。

“撞死我吧,哪怕魂飞魄散也好。”

眼看着靠近的黑影已经能清晰地辨识出是一座乌黑的大山,张乾乾的心中再次涌起这个念头。他宁愿被这座山撞死,也不愿再忍受这样的痛苦与折磨。

“嗷~”

“喵~”

“唧唧~”

一阵轻微的杂乱声音袭入张乾乾的耳朵,犹如闷雷般在他脑内炸裂。

“有...有活物?!”

这句话是他拼尽力气从口中用粗重的气息强推出来的。

只见他蒙尘般的双目中随之闪烁出了精光,脸上也透出了一丝丝慌乱。

这一刻,他犹如重获新生的泥塑一般,周身的皮肤开始抖动。双唇在颤抖中自皲裂处渗出血渍,眼角也再次被泪水和脓血浸湿,手上关节处也宛如被碎玻璃划过般泱出嫣红。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泪水不停的张乾乾终于恢复了之前的姿势,只是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湿透了,头发也被汗水和血水黏在了一起。

他艰难地抬起头,用手拨开那一缕缕黏在一起的发须,然后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黑山,眼神中满是委屈和悲伤。

此时的张乾乾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感受,因为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只能默默地注视着黑山,眼中闪烁着泪光,偶尔抽泣一下,但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一切都与周围黑白的色调相得益彰,形成了一种独特而诡异的氛围。

突然,张乾乾的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声,这些声音此起彼伏,有的像老虎一样凶猛,有的则像小猫一样温柔,还有一些像小鸡一样清脆。但奇怪的是,尽管这些声音如此清晰,他自己的哭声却依旧毫无声响。这种矛盾的现象让张乾乾感到困惑不解。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乾乾逐渐对这种无声的哭泣感到厌倦。他开始渴望听到自己的声音,同时也对那些神秘的叫声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就在这时,黑山慢慢向他靠近,张乾乾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从半空中推下。他重重地摔落在一片漆黑如铁砂的沙滩上,整个人瞬间陷入了松软的沙堆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张乾乾有些不知所措,他茫然地躺在地上,目光空洞无神。

过了一会儿,他的意识才渐渐恢复过来,紧接着便开始放声大哭起来。他的哭声响亮而凄惨,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释放出来。他一边哭泣,一边尽情地挥洒着眼泪和鼻涕,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张乾乾却意外地忽略了一件事情——那些原本喧闹的叫声已经突然消失了。它们似乎在张乾乾落地的那一刻戛然而止,整个世界又恢复到了一片死寂之中,只有他嚎啕的哭声。

逐渐恢复感知力的张乾乾慢慢冷静下来,他盘坐而起,看看一侧的浪花,又看看另一侧万仞壁立的黑山,引力的波动和水流声印证着这座山还在漂移。

张乾乾努力稳了稳心神,然后小心翼翼地爬到岸边,伸出手轻轻掬起了一捧海水。海水呈现出一种透明的状态,但却给他一种沉甸甸的感觉,而且还带有一丝淡淡的暗黑色。

他用双手将海水捧到嘴边,张开口想要喝下这捧海水,但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最后,他只是将海水扑到自己的脸上,用力地清洗着面颊。

这海水应该是安全的,张乾乾心中做出了一个判断。

于是,他迅速地脱掉身上的衣物,缓缓地走进海水中,开始认真地搓洗自己的身体。

毕竟,刚刚恢复了感知能力,又经历了漫长而孤独的时光,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这海水似乎并没有温度,只是那种纯粹的压迫感让他感受到了海水的存在。

洗完澡后,张乾乾潇洒地将自己的长发甩了甩,然后熟练地盘束在脑后。接着,他上岸穿好衣服。

就在这时,一个深深的疑问突然涌上心头:“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要去哪里?”

这三个问题如同定身咒一样,瞬间将已经装束完毕的张乾乾紧紧地禁锢在了原地。

“嗷~”

正当张乾乾陷入深思时,一声清脆而稚嫩的龙吟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沙滩上有一条半米长的小龙正警惕地徘徊着。

小龙浑身闪烁着青色光芒,宛如翡翠一般。它那对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张乾乾,仿佛在警告他不要靠近。

“青龙?”张乾乾轻声呢喃道,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随着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涌上心头。

小青龙似乎听到了他的话,立刻调整了自己的姿态,直面张乾乾,昂首挺胸,做出一副戒备的模样,似乎随时都准备与他一战。

“我为什么会叫你青龙呢?”张乾乾皱起眉头,喃喃自语般地问道。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但这种亲切感却让他无法忽视。

就在此时,一声稚嫩的猫叫声传入他的耳中。他本能地转过身去,只见一只半米长的白虎自黑暗中缓缓走出。

白虎身上布满黑色条纹,犹如黑夜中的王者,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但由于其稚嫩的外形和可爱的叫声,使得这份威严减弱了不少。

“白虎?”张乾乾情不自禁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稍稍放松下来的小青龙,然后将目光投向眼前的白虎,满脸疑惑地问道:“我为什么要叫你白虎?”

白虎原本还带着几分警惕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獠牙,发出一声怒吼。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鸟鸣声响彻山林。

“唧~”

这一声鸣叫相较于青龙和白虎显得更有杀伤力,张乾乾抬头循声望去,只见一道赤焰流光自山侧辗转疾至,落在他一侧丈许开外舒展了羽翼。

“朱雀?”张乾乾凝眉开口,若有所思地注视了它片刻后回身看向对侧的岸边,“是不是还有个玄武?”

果然,片刻之后,一只半米见方的蛇头蛇尾却有龟身的动物自水面爬行而出。

四只动物将张乾乾围困当中,面露威胁,却不再有过多动作。

然而,张乾乾却突然感到一阵剧痛袭来,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脑海中乱刺。

“啊!”张乾乾一声惨叫,头痛欲裂,本能地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痛苦挣扎着。

此刻,环伺在他周围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已经开始默契地围着他踱步,并且不断靠近。

张乾乾的嘶吼声越来越大,就像一颗炸弹爆炸一样,响彻整个空间。

慢慢地,那座黑色的山开始颤抖起来,山上的石头纷纷破碎掉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与此同时,海面上掀起了巨大的波涛,浪花不断拍打着岸边。而天空中也聚集起了厚厚的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似的。

“三垣合,四象归,五行聚,混沌出!”

张乾乾一边挣扎着站起来,一边大声呼喊。

突然间,四只年幼的神兽的行进速度加快了许多,它们身上分别闪烁着青、白、赤、黑四种颜色的光芒,然后迅速汇聚到张乾乾的身体里。

这一瞬间,整座山都崩塌了,海水倒流,铅云密集,轰鸣声与四神兽的咆哮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混沌......坍缩!”

张乾乾瞪大眼睛,狠狠地盯着前方,仰着头张开双臂大喊道。

紧接着,四道飞快旋转的光晕、破碎的山石、涌动的海水、翻滚的铅云以及刚出现的闪电全都毫无顾忌地冲向他面前那个释放出来的黑洞。

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空间的一切都已被他炼化吸纳,而他也终于精疲力竭晕厥过去。

“我这是在哪儿?”

像是在一个新的空间,张乾乾醒来,四周一片漆黑,但是体感告诉他这里无边无垠,他像是漂浮在没有尽头的空间之中。

“我是谁?”

他又蹦出了这个念头。

这个空间中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边际,只有念头印证着他还不算消亡。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慈祥的声音满带着疼爱幽幽传来,“孩子,辛苦你了。”

“嗯?”

张乾乾转醒,疑惑地应了一声。

“这么多年,你也是累了。”声音又近了些,像是靠在了他的身边。

“你......是谁?”张乾乾努力调动着脑细胞,试图恢复些记忆,但是始终无果,便随口问道。

对方像是听不到他的声音,渐行渐远地丢下一句,“孩子,歇会儿就回去吧,我在九重天界等你。”

“你去哪儿?”张乾乾有些焦急。

“昆仑将至,归墟不归。孩子,你的时间不多了,速将诞下的二十四子送走,否则三界气候将乱......”

显然,发出这道声音的人已经走远,最后的尾音已经几不可闻。

“你先别走!”

张乾乾一阵心急,在这方空间中焦急喊出这声时,身体也在现实中猛然坐起。

“醒了?”还未待他甩动脑袋抵消头部的痛感,耳边便已响起王父淡然的声音。

“爸?”张乾乾歪头看向他,本能喊了一句,大脑依旧在努力平复着。

“你总算是熬过了这世俗界的最后一劫。”王父背对着他坐在床边,感慨道。

张乾乾一时间瞠目结舌,久久没有开口。

王父轻叹一声,似乎对他的惊异本就在意料之中,几息后王父淡淡开口:“我本是你爷爷的关门弟子,也是当前这世俗界除了你大夫人之外唯一的守道人,算起来,也应该是大小姐和三个少爷的师父。”

此言一出,张乾乾连整理思路的心思都被打断,震惊地注视着王父,竟一时不知该问些什么。

“你不用好奇,起来下楼和他们打个招呼吧。晚些来书房找我,我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自此以后我们之间的因果便要告一段落了。”说完,王父径直离开,没有再看他一眼,背影中尽显了悲凉。

张乾乾愣在原地,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他缓缓起身,下楼与家人打招呼。一路上,他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不断思考着王父刚才说的话。

来到客厅,王诗雨、栾奕、唐坤和王母都坐在那里。张乾乾压抑着心内的情绪,微笑着向大家问好,然后坐下。

大家互相问候了一番,众人陪他在餐厅吃了些东西,气氛渐渐融洽起来。

饭后,张乾乾按照王父的要求前往书房。他轻轻推开房门,看到王父正坐在书桌前,神情严肃地看着他。张乾乾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桌前坐下,准备聆听王父讲述那些鲜为人知的故事。

“这一天总算还是来了。”王父靠在椅背上,叹息一声。

“爸......”张乾乾见状也不禁肃然,一开口却不忍打断他的思绪。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事情还要从师父推演三界大劫时说起......”王父微眯着双眼,似是进入了催眠状态一般,一边回忆一边细细道来。

原来,自张玄黄推演出三界大劫之后,便纠集力量布局应对之策。然而几百年间都不曾寻得任何确定的突破,最后在一次由无数修者大能集体献祭的推演中,貌似寻到了一丝可能。

即便只是一丝可能,也获得了一份希望,随后的千百年,无数顶尖的修者加入了一份无休止迭代的布局之中,而布局的唯一目的就是迎接一位救世者,横跨三界去寻找解除三界大劫的办法。

不知是为了便于保密,还是为了避免世俗界的恐慌,这个布局的核心参与者最后仅落入了两个派别之中,一个是张玄黄所属的守道派,另一个便是沈智顺所属的清道派。

根据王父讲述,这两派所有的人几乎都不像是自然孕生于世俗界的,而更像是因为某个因果在特殊的时期托生到了世俗界。例如张乾乾的父辈全部拜入清道派,但是自由恋爱娶的妻子也都是清道派的传人;王辰璐过继到张家做了大小姐;沈智顺的孙女过继成张家的二小姐;就连王父迎娶王母也是留了私心刻意找了个常人,最后生了女儿王诗雨还是嫁给了张乾乾。

这样算来,张乾乾身边所有人几乎都像是因为系统设定才在世俗界出生,并且依照特定的轨迹成长了起来。当然他没有告诉王父创维元灵的存在,以免再次增加他的心理负担。

大致的事情讲完,王父又将一颗白虎元灵递到了张乾乾身前,“拿去吧,前几年师父飞升以后,我留了私心,偷偷把白虎降伏了。”

张乾乾看了一眼白虎元灵,若有所思地盯着王父。

“你别怪我,小雨是我闺女,我也不想她太早离开。”王父坦然说道,将装着百虎元灵的盒子推到了他面前。

“理解,我只是想不到您能自己降伏白虎,看来全家您才是实力巅峰。”张乾乾苦笑一声。

“要真是就好了,小雨被柳家那混球欺负时我也不至于无能为力了。”王父提起时仍然深感余恨。

“说起来,你们为了我牺牲太大了。”张乾乾无奈地摇摇头。

“一切都是定数,我算是整件事中最叛逆的一个,刻意娶了常人,偷偷去轮台捕猎了白虎,为了防止小雨和你接触搬来了羊城,到最后什么都没有改变。”王父一脸自惭,掏出烟点上又递给张乾乾一支,似是释然了许多,“既然一切都是定数,那就只能坦然接受,好在当初的推演当中还有一个最好的结果,要是你能顺利解决三界大劫,或许,一切都还来得及重来。”

“重来?”张乾乾不解道。

王父凝重地点点头,“是啊,据传,如果三界大劫顺利解决,世俗界的所有人便能恢复到原始的时间线,到时候我们又能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过日子了。”

张乾乾心头一阵,一抹凝重跃然脸上。

“到时候你要想娶小雨,先得把我这老丈人哄顺了才行。”不知是不是为了宽慰,王父粲然一笑,略带嗔怨地笑道。

“得,老丈人这是挑理儿了呗?”张乾乾松了口气,随口无赖一句。

“是,能不挑理儿么?我闺女养这么大容易么,这么轻而易举就让你拐走了。这一茬儿你欠我们全家的,你赶紧把事儿办好咯,回归后看我怎么收拾你。”王父佯装戏谑,面带浅笑,但是很明显红了眼眶。

张乾乾不敢再直视他,僵笑着垂目抽着烟。

“再歇一晚就走吧,师父临行前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若入昆仑,归墟不归。”王父将装着白虎元灵的盒子合上塞进他手里,肃然提醒。

“昆仑墟我知道,可这归墟不一直只是个传说么?”张乾乾问道。

“并非如此,据传,世俗界有两个方式进入昆仑墟界,一是由西昆仑飞升进入,另一个是由归墟进入。西昆仑进入归墟只能是修者,这你知道,而归墟则是常人死后灵魂飞升的入口。

据说穿过归墟之后便是十万八千里的黄泉路,待跨过鬼门关喝下孟婆汤后才能踏上奈何桥,在奈何桥会有很多人坠入桥下的无尽海,而走下奈何桥的人才能进入十殿面见阎罗。只有经过十殿阎罗的审判才有机会进入昆仑墟。

师父说,当四神兽回归于你时,会暂时封锁归墟一年,这一年内昆仑墟界不会有新生儿降世,而你届时将是唯一一个,这样才便于寻你。所以,如果你封锁了归墟,记得一定要在一年内飞升昆仑墟界。切记。”王父凝重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