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去走访一下他家倒还是挺有必要的,从这些口供上看来,最有机会给他吃药的还是离他最近的那几个人。”
沈雨清曲起食指关节推了推眼镜,“从刀子插进胸口的力道跟能把死者一个170斤的大男人挂起来这两点来看,基本可以锁定是男性。”
“根据涂伟鸿女朋友的口供,他正常的服药时间都是晚饭后,而在他服药前的一天之内接触过他的男性也就只有他的发小和他家里的人。”
“涂伟鸿的发小在案发前一天刚好留宿在他家里,这么巧?”沈雨清看到林景文的口供时不自觉挑了挑眉。
“还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祁墨喝糖水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沈雨清,“这些人当中,按理说都是跟涂伟鸿关系匪浅的,但是就他们表现出来的,没有一人是伤心的,几乎都是很害怕的样子。”
沈雨清嘴角抽搐了一下,“您莫不是想说这几人合起来杀了涂伟鸿?那这人未免活得也太稀碎了。”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祁墨轻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跟死者关系一般的,害怕大于伤心是人之常情,毕竟是在自己身边死了人,正常人首先表现出来的都会是害怕,所以我觉得嫌疑比较大还是跟涂伟鸿最亲近的人。”
“看来明天要先去涂伟鸿家走一趟。”祁墨咬着汤勺沉吟道。
“哎,祁队长,有一点我也想不通。”
沈雨清单手托住下巴看着祁墨,眉头微皱好似真的很苦恼的样子,“你说你这么一优秀的大好青年,怎么会单身至今呢?”
“沈法医您也不差,为何呢?”祁墨歪头问得比他还认真。
“我忙啊,以前忙着学习,现在忙着工作。”
“那您瞅着我很闲吗?嗯?”
“oK,是我唐突了。”
祁墨眼瞅着沈雨清吃瘪败下阵来,收起笑意正色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想当法医?难道真是因为传闻中的不好好当法医就只能回家继承家产?你爸对法医这个职业有执念?”
沈雨清仿佛听到笑话般笑了开来,“你知道我跟他打了多少年的持久战,他才默认我选择法医这个职业吗?我倒是想他对这个职业有执念……”
“那就是你本人对这个职业有执念?”
沈雨清扭头看向窗外,好似在望着很远的地方,“你不觉得这个职业很神圣吗?在这个世上,只有它能让死去的人开口说话。”
他回头看向祁墨,眼神依旧很悠远,看得祁墨后脖子一凉。
沈雨清收回目光,低头弯了弯嘴角,“说白了,还是那句俗话,为生者权,为死者言,在我看来,富有与贫穷都只是人生的一种开机模式,不同的开机模式有不同的升级任务,贫穷就努力赚钱,富有就做社会贡献,没有谁比谁更有价值,因为我不需要再赚钱了,于是就选择了后者。”
多么直白的理由!
祁墨一下下地舀着糖水回味沈雨清的话,当今社会像沈雨清这样的富二代实在很难得,认得清自己,即不骄傲也不过分谦卑,从不避讳自己富二代的身份,也从不以此为傲,他坦然地享受自己拥有的一切,也在努力付出自己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