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釉睡的半梦半醒间,被嘈杂的声音吵醒。
她眯着眼看,差点被背光大开的门吓死。
舒釉心脏狂跳,从床上坐起来。
哪怕看到来人是暃蚀松了口气,也没能平复下被惊吓的心跳。
“你这个时候来,扮鬼呢?”
暃蚀依旧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不知在想些什么。
舒釉盯了他半天也不见他有反应。
她想了想,伸腿踹了他一脚。
果然!有反应了!
暃蚀惊讶的看向她:
“你做什么!?”
舒釉理直气壮的道:“确认你是不是还活着。本来想试鼻息的,后来想想,还是这样更安全。”
暃蚀不知为何,朝着远离她方向不着痕迹的缩着,语气有些闷闷的:
“你倒是不顾及我的安全。”
舒釉奇怪,她干脆掀开被子起身,走向他:
“你怎么了?”
舒釉走着,却突然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拦住了去路。
天色漆黑,但密室内却是烛光通明。
舒釉清晰的看到暃蚀的狼尾巴出现在房间。
直直的就冲她而来。
舒釉想要闪躲,但速度不及对方。
然而尾巴似乎不是为了攻击她,而是……
尾巴卷起她就跑。
“唔……”
舒釉被重新带回了床上,扑了一脸的毛绒绒。
“呸,噗,呸呸!”
舒釉吐出嘴里的绒毛,一阵翻滚之后,终于伸手抱住巨大的尾巴,虽然对方压根没挣扎过,舒釉报复性的一阵蹂躏。
狼毛在空中飘的跟下雪似的,舒釉差点又吃一嘴毛,幸亏她没张嘴。
舒釉累的瘫在尾巴上,同暃蚀道:“哥们,你换毛期啊?”
短暂沉默伴随着寂静的深夜,似乎也显得格外漫长。
舒釉原本是个得不到回应也不在乎的性子,然而在这样的环境里,也忍不住开口:
“如果一直不回答我,干脆滚出去好了,别赖在我这啊。”
舒釉感受到怀中的尾巴动了一下。
不过一会儿,她便听到暃蚀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舒釉……如果我面成了真正的妖族,我还是我吗?”
舒釉跪坐在狼尾上,起身看向不对劲的暃蚀:
“你怎么还开始思考这种哲学性质的问题了?相信我,这种问题应该是程云纠结的点,而不是你。”
暃蚀猛的收回尾巴,占领房间绝大多数地盘的大尾巴不见了。
他似乎调整好了状态,转身离开。
在大门关闭之前,舒釉听到暃蚀同她说的:
“抱歉, 刚才有些失控。”
门彻底合上,房间又回到了囚牢的感觉。
舒釉揉捏着手中被她抓下来的狼毛,思绪翻涌。
舒釉总是无意间与别人对不上脑回路,因此已经好久没有刻意的去转移话题了。
她刚才在暃蚀面前假装跨服聊天,实际上舒釉听懂了暃蚀告诉她的信息:
“他在失控吗?”
…………
……
让舒釉没想到的是,在暃蚀失控去找她的第二天,舒釉突然就被放了出来。
“你可以离开那个房间,但不可以离开组织的范围。”
暃蚀叮嘱着,舒釉终于不用再戴着脚铐,脚腕上的伤口直接暴露出来,暃蚀正一边帮她擦拭着药物一边威胁着。
为了方便上药,舒釉光脚踩在他的大腿上,她杠道:
“我又不知道组织的范围都包括什么,万一不小心走出一步,难道也要受罚吗?”
暃蚀抬头,天生狠厉的目光直视她,脸上的伤疤从舒釉的角度看去,反而没那么明显:
“只要不是程云的地盘,就都是我的范围,你应该很清楚程云的势力都包括什么。”
舒釉:“……说话攻击性好强。”
暃蚀放下手中的药膏,起身,招呼一声,外面进来了一个舒釉不认识的人。
暃蚀说:“他是负责监视你的人,不要想着联系程云他们。”
他显然将程云与舒釉所属的祭品小队划分到了一伙人里。
不过自从舒釉失踪后,他们确实联合了起来。
素绿有些紧张,他从来没有接过级别这么高的任务,尤其还是首领亲自下达的。
但这也证明着,暃蚀对他的实力,还是有着一定程度的认可的。
素绿不认识需要他监视的女人是谁。
从来没听说过首领带回来过女人,除了那个魔族。
一瞬间,舒釉的身份从人类剔除,牢牢的锁定在了魔族的位置上。
面前的一男一女,一个是他的首领,一个是首领带回来的战俘。
按照暃蚀的说话方式,战俘理应气急败坏。
素绿小心的观察了女人一眼。
结果视线很轻易的被女魔捕捉到。
她居然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素绿愣神片刻,只见她盯着他,同身旁的首领道:
“也就是说,他是你给我找来的导游?”
她轻飘飘的将监视犯人的身份,换成招待客人的身份。
一向强势的首领没有反驳她的话,自然也没有附和。
暃蚀很快离开。
只留素绿还在执行着他的任务,按理说他应该强硬的监视舒釉,却被方才首领的态度搞得有些迷惑。
让他有些不敢对任务对象过分冷漠,担心领教错首领的意思。
舒釉看向暃蚀派来的人,询问该如何称呼对方:
“我叫舒釉,你呢?”
“舒釉?!舍予舒,采由釉的那个?!!!”
对方反应大到连舒釉都吃了一惊。
舒釉:???
怎么反应这么大?活生生像是被她抛弃的儿子。
素绿的表情在舒釉看来,简直跟小蝌蚪找到妈了似的!
·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与这边的母子局不一样,情侣局的方块叁流纹与廖料情况复杂的多。
廖料好不容易休闲在家,他本应和以往一样,哪怕什么都不做,这是陪伴在彼此身边也是开心的。
可他却在这之前得知了爱人的秘密。
哪怕直到现在,他试探着让她主动开口,她依旧在隐瞒他……
几番试探下来,流纹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装作不知:
“廖料,你今天怪怪的哦~”
流纹的声音连舒釉听了都觉得性感,廖料这个小纯情就经常被搞得面红耳赤,可如今再听到,廖料却有些酸涩:
“阿纹……你不该隐瞒我的,我很难过……”
无声的战斗,敌强我弱的趋势。
流纹扯开横在两人中间无形的‘面具’,是打定主意分手给了她勇气:
“那你呢,暗谷动乱,多少大店铺的老板都在避难,怎么你个小厨师还越来越忙了?”
互相质问,没有激动与争吵,但却都在往彼此心中插刀。
这对假面夫妇终究还是走到了如今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