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彩的俗不可耐的得意,当天晚上就被青华给教训了。
虽然小彩的性子与正常的小女童都不同,又被前一世的杂役生活磨得多了一点神经质,但还没有歪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地步。
青华在饭后杨初晴去泡温泉浴后,对木槿和浅草说:“你们俩先下去,我有话和她说。”
小彩翻个白眼看了他一眼,他也没有生气,很平静的在那里泡着茶,递了一杯给小彩以后才说:“你撒泼着小姐脾气,到底期待谁来宠你?”
小彩沉默,眼中水光朦胧,临水晶窗边的帏幕未放,外面夜色似乎带着雾霭幽怨,有风轻轻吹过,开始雪花飘飘。
青华见她掉泪,声音更加冰冷无情绪的说:“我生平最讨厌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女人,虽然你年龄并不大,称你女人还为时过早,只是我从你的脸上看不到丝毫小女童那种无忧无虑和天真快乐。
你的行为真像一个怨妇,一个浅薄的,没有下线的,全身每一处都充满哀怨的怨妇。
这么一点点年纪就学会了争风吃醋,到底是谁教你的?先前还好好的,见到杨初晴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你能不能放下你的戒心收起你的刻薄?人家又没吃你的,又没穿你的。你何必呢?”
小彩还是不语,青华站了起来,看着窗前的雪花飘飘,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你这样把所有的人都得罪光了,我不在这里的时候你跟谁玩?
君子不可得罪,君子视你的刻薄为无物,小人不可得罪,小人的报复如影随形。
你现在自然不知道谁是小人,可每一个被你得罪的人,都有可能将来变成报复你的人,你现在年龄小,还不用出去历练,等到你出去之后就知道,每一个被你得罪过的人都可能变成那背后一刀。”
小彩冷静的说:“有些人就算是我不得罪他们,恐怕他们也一样的想宰了我,你一面教我做人,一面不顾一切的想压制我的天性,想要我变成一个善良的人,对吧?可我为谁善良呢?变成一盘荷包肉让他们吃,最后渣都不剩。”
青华回头问她:“杨初晴得罪你了吗?我记得没有吧?你都不认识她,就她回来的那天你们见过,然后就到今天,你为什么这么刻薄的对她呢?还有你对小十五那些态度,我都有点怀疑前一世是不是她把你扔到井里去了?”
小彩惨然一笑:“为什么就要问你了?我今天晚上说那些话有什么不对呢?难道不是这样吗?对于她来说恐怕就是这样。大师兄,我不想和你吵,就像你刚才说的,我到底期待谁来宠我?真是可笑得很,恐怕只有我父母才会宠着我,我怎么可能在你的面前胡闹呢?我又不是什么真小姐,又哪来的小姐脾气?
您放心,所有你觉得是小姐的人,我都不会得罪她们,至少从现在起,我再也不去得罪谁。不是因为我害怕到外面被人背后一刀,而是我暂时不想和你为敌。”
她说完也不走开,静得像一只已经睡着了的猫,圈在火盆边,低着头。
青华看她又困又伤感的样子,没来由的只能叹口气,吩咐一边的侍卫行夜:“叫木槿去把她的被盖用熨斗暖一暖。”
到了第二天雪就下得很深了,小彩从外面回来,不是去华安居舒舒服服的烤火吃点心,而是在右边的悬崖旁边看了半天,又在那一附近转了转,便拿出石锤石钻子开始开凿了起来。
行昼甚感诧异,这么雪花飘飘的她站在悬崖边上干什么,又不敢问,去把青华叫了出来。
青华远远的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她这只不过是想搬出去住,在开凿洞府呢。管她的,人不大心不小,师父不让她去别的地方住,她竟然想到在这里开凿一个洞府,也是难为她想多了。”
东旭洞府的侍卫们都远远的看着,又是惊讶又是好笑。
可是谁都不敢笑出声音来,小彩现在是东旭洞府所有人都不敢得罪的人,仿佛她就是一盆红罗炭火一样,摸不得扔不得,摸了烧手,扔了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