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随着许纯良的庞大的身体被一剑剑磨灭。
世界一瞬间被静止。
像一个巨大的玻璃被瞬间砸碎。
许纯良,卒。
世界再次回档。
……
睁开眼睛,他看到死亡的身影在自己身前消散。
紧接着他的视角转换,坐在了那象征着死亡的神位的王座上。
入目之中,是一片深邃的黑暗。
那些黑暗,
与他交融一体。
无尽的死亡,无数亡者的叹息,化作了世间最恐怖的呓语,在他耳边响彻。
他伸手扎破了自己的耳膜。
这才让那些诡异的呓语消散了许多。
果然,没有这些呓语和啸叫,他的身体没有再发生畸变。
可他刚刚放松些许,在心底便再次听到了那些痛苦的嘶鸣。
那是无数诡异的声音,以及深邃的无边无际的啸叫。
那是无数时间上,无数生命体死亡时不舍的叹息。
他的身体再次不受控制的开始畸变,增生。
暗金色的瘤体在他皮肤上涌动着,
“怎么办?”
“怎么办?”
他一边思考着,一边伸手用桃木剑和黑玉剑一片片削去皮肤上涌动的增生。
鲜血涌流,疼痛侵袭着他的意识。
却让他感觉到十分的爽。
似乎只有鲜血和疼痛,才能对抗那种心灵上的痛苦。
可无论他切割的多么快,那些源自心意的痛苦叫声,只会让他身体以更快的速度长出更多的瘤体和触手。
终于,他再次变成了那种满身瘤体的诡异状态。
心意中关于人性的东西开始消失。
“不!”
“我必须首先是个人!”
他逐渐无情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决。
随后剑起。
他再次杀死了自己。
死亡,回档。
……
依旧是死亡消失,他坐在王座上。
第一时间,他用两根手指暴力捅穿了自己的耳朵。
果然,他没有听到那些呓语与啸叫。
他没有急着开心,小心翼翼的等待着。
果然。
心意浮动间,他再次听到了源自心灵的呓语和啸叫。
这不是靠物理隔绝就能避开的东西!
必须寻找其他办法!
他一把切开了自己的颅骨,从中拿出白花花软嫩q弹的脑子,伸手像吧啦书页一般寻找着。
他要搜寻自己的记忆。
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破局。
来对抗这种源自心意的啸叫。
不断有无数的知识和信息进入他的意识,不断冲击着他,让他身体增生,畸变。
让他的意识上也伸出一条条透明的精神触手。
他却毫不在意,只是详细的,认真的翻看着自己的所有经历。
前世、今生。
一次次回档带来的记忆。
他发现了一些被自己珍藏封印的记忆。
比如说巨大的参天桃树,比如说那个死去的山神……
他发现了一些被自己遗忘的记忆。
比如说前世学过却早已忘记的数学题……
他发现了……
天机伞?
老东西说他自成神域,可以让伞下的我如同站在自己的神国中一般。口含天宪?
他伸手招来天机伞。
此时,在他周身灵气和规则的照映下,天机伞变成了纯粹的黑色。
浓郁的如同黑夜一般。
他打开了遮天伞,罩在头顶。
果然,那些不断侵袭自己心意的呓语和啸叫减少了很多。
“闭嘴!”
他的话语通过天机伞,像天线信号一般传输出去。
那些呓语声再次小了许多。
嗡嗡嗡的,像蚊子叫一般。
不再影响他,却让他有些烦躁。
“如果能完全听不到就好了。”他在心中呢喃道。
随后又想起了老年许纯良常对自己说的一句话。
“孩儿啊!”
“相信相信的力量。”
‘自我洗脑吗?’
‘或许有用!’
这世界原本就很玄妙,很诡异。
而且这些声音本就在我心意中响动着……
许纯良若有所悟,他任由那些声音在自己心意中嗡嗡叫着,开始自我洗脑。
“我听不到!”
“我听不到!”
“我什么都听不到!”
他的表情渐渐平静,似乎真的什么都听不到了一般。
头顶,天机伞不断旋转着,
替他挡住了很多诡异的声音,脚下,那王座渐渐与他贴合。
变成了一个十分舒服的真皮沙发。
一切都在向着更好的方向转变着。
许纯良渐渐闭上了双眼。
他像是睡着了一般。
却似乎没了气息。
一个人稳稳的坐在那个黑色的王座上,双目紧闭。
他身上的白衣不知何时被死亡染成了浓郁的黑色。
就像起先那个死亡坐在那里的模样一模一样。
甚至,他的面容也渐渐变化着。
逐渐与那个身影趋同。
他深深沉睡了过去。
“哈哈哈哈!”
“终于上当了 ”
一道无比虚幻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王座的背面,
竟然还有一个背对背的黑色王座。
而那个王座之上,竟然坐着刚刚散去了身形的【死亡】。
此时,感觉到背后的许纯良稳固住了身体,并且沉睡过去时。
他得意的笑了!
“终于上当了!”
“我就知道!”
“这外神有办法去除掉死亡呓语,让死亡之力变得更加纯粹,只有益处,没有负面……”
“我……,这才是真的成了!”
“夺舍了他,吞噬了他的意识和灵魂,以及肉体。”
“我便不再有这个世界的跟脚,我将称为外神。”
“祂,将无法杀死我……”
“嘿嘿嘿……”
背靠背的座椅相互反转,他与许纯良的身影重叠。
然后……
他开始做梦。
他梦到自己回到了樊城,回到烟花巷中,
与那个女诡异喝酒时的场面。
“客官您来了?请上座。”
“奴家青瓷,见过公子。”
他看到了粉红色的纱帐,也看到了花魁隐藏在红色纱衣下美丽诱人的躯体。
他的意识充满了疑惑。
“我是……谁?”
“我为什么在这里?”
“哦,我是死亡……”
“可是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不该趁着那家伙终于上当!吞噬他的记忆和身体吗?”
“这里究竟是哪里?”
“公子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铜雀楼吗?”
就在他无比疑惑的时候,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
那位身穿红纱的姑娘,将一杯茶捧到他的口前。
他下意识便吞下了茶汤。
疼!
剧烈的疼!
绝对不止是一杯茶中放毒药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