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死了无生父母?’此时上官秋棠的心中只剩下这一个声音。
她呆滞的看着莲池壁画泯灭、消失。
她呆滞的看着那些莲叶上的面孔在咒骂中消散。
她呆滞的看着许纯良从千手观音态蜕变为原本的形态,看着那些被许纯良招入手中的各色武器重新飞走,向天空的方向席卷着消散。
她呆滞的看着许纯良,看到他走向自己,然后嘴巴开合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呆滞的看着许纯良说完后离开。
许久之后,她才晃过神来,想起了许纯良离开时对自己说的话。
“白莲教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如今已经被我彻底与它分开,以后好自为之吧……”
她呆呆的站在这没了顶的暗室之中,回想起往日里浑浑噩噩间所做的一切,本能的抽出别在大腿上的那根匕首,径直朝自己心口捅去。
“叮!”
一声金石交鸣声响起,她感觉自己的手腕一颤,紧接着就是酸麻软的感觉。
惊愕低头,她看到自己胸口前,有一粒铜钱挡在了匕首之前。
“这?”她循着本能抬头,看到了一个古怪的小胖子。
那小胖子身穿一身白色孝衣,脚踩一双极为不合脚,几乎被撑破了鞋面的怪异绣花鞋,头顶还贴了一张写着敕令洪福齐天的黄色符箓。
看到自己看向他,那小胖子嘿嘿笑道:“姑娘生的这么美,不好好享受人生,干嘛要寻死啊?”
“对了对了,在下……,想跟姑娘讨问一下,你知不知道哪里有白莲教啊?”
“呃……,还有,这里看起来这么凌乱,是不是刚刚经历了什么大战呀?”
“奇怪,我的运势告诉我这里有个什么白莲籽食的宝物,吃了就能获得很大的福缘来的,我行了这一路,都感觉到了冥冥之中的指引,怎么到了这里就没有了?”
“……”上官秋棠有些呆滞的看着那个从墙面上笔直走下来来到自己身前的小胖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任由他不停的自言自语着。
“糟糕!”
“我怎么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有种熟悉的味道?”
“好像我的东西又被某个家伙抢走了的味道?”
他微微皱着鼻子,用力嗅了嗅,转头看着上官秋棠,手腕一翻,一只黑色的蜈蚣出现在他掌心。
这蜈蚣与寻常蜈蚣不同,竟是由十几根人的断指和黑色头发,以及几根红线绑在一起形成的。
它趴在小胖子的手中,有些狰狞的蠕动着,威胁意味满满。
“姑娘,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老老实实回答的话,我就不把这个蜈蚣塞进你的嘴里了。”
“嗯,我说的意思你能明白吧?”
看着那个诡异蜈蚣,上官秋棠颤抖了下,连连点头。
“很好,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是白莲教的对不对?”
上官秋棠摇了摇头,接着又连忙点了点头,解释道:“我原来是的,现在不是了……”
“哦。”小胖子看了看那只蜈蚣,道:“它还没钻进你的嘴巴里,说明你没说假话。”
“那下一个问题,你能弄来白莲籽食对不对?”
上官秋棠点了点头,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连连摇头:
“不!不能了,以前能,但现在不能了……”
小胖子心中抽搐了一下,他不由自主的往一个很不好的方向开始猜测,所以连忙问道:“所以,是不是又一个很帅的男人来过了?”
“不!也不是最帅的那种,比我微微差一点儿,看起来极为骚包,心狠手辣,表面上却总是爱在嘴角挂着一抹浅笑的一个讨厌的少年,是不是?”
看到上官秋棠张大了嘴巴,小胖子的脸上不由涨起一些愤怒的神色。
他抬起头看着星空,大声骂道:
“天杀的许纯良,你这个狗东西。在雍国时你抢我机缘,到了天陈国,你还抢老子的机缘!”
“到底你是气运之子,还是老子是气运之子。”
“亏的李白衣那家伙,还总说你是好兄弟,好妹夫哥…… ”
……
“阿切!”
三十里外的一处树林间,许纯良打了个喷嚏,伸手接过白衣女子递过来的一杯茶。
这茶正是传说中的茉莉飘雪断沧海,是许纯良将驿馆闹的一团糟时,李六指父子趁乱从驿馆中狠狠的拿了一大包。
当然,配套的茶杯和茶具也都在一并拿来了,为的就是让许纯良喝的顺心,喝的痛快。
这些都是李六指父子在看到漫天武器飞舞,尽数落入那个坑中时作出的本能反应。当时当刻,李六指父子发现自己手中的武器飞走的瞬间,父子两人就同时想到了。
【这大概又是许公子的手笔。】
和许纯良接触的时间越长,便越觉得他强大。也对这种神迹一般的现象变得不那么敏感了。
父子二人当时就不约而同的做好了决定。
一定要将许公子大大腿抱得更紧。这才有了父子二人趁乱窃茶的事情。
相比于李六指父子二人,白衣女子做的就相对不着痕迹的多了。
在驿馆中时,她真切的感受到了许纯良身上的那一缕仙佛气,并深深被许纯良转换成千手观音态时泄露出来的强悍气息所震撼。
在当时,她就明白,许纯良怕是已经达到了传说中的仙佛境界。
两个脑袋同一时间也做出了决定,一定要抱紧许纯良的大腿,获得成为仙佛的方法。
‘俗话说的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许公子是我们见过的最有可能成仙甚至已经成仙的人,我们跟在他身边,一定能得到成仙的办法。’
她捧着茶杯,用比以往热情,又不显得谄媚的姿态,给许纯良端上了那杯茉莉飘雪。
许纯良接过茶杯,笑着看了她一眼。
“想知道我刚刚的境界是什么?”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白衣女子的想法。
被揭穿的白衣女子并没有被人看穿心思的囧意,反而毫不犹豫的张开双臂,对着许纯良行了个大礼,以两个头颅同时额头贴地,接着冷清又真诚的说道:
“清秋自开智之日起,便一直被师尊耳提面命,教导无数,回望过去千年,所经历的,所追寻的,不过登阶二字。”
“此二字早已成了清秋心中执念,还请公子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