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正阳的谎言……”
许纯良瞬间便接受了这个猜测,皇帝这种生物有多自私,他在大雍朝皇帝身上已经感受的清清楚楚了。
就金乌正阳这种谎言,相比于其他皇帝,甚至可以用纯洁来形容他的含金量。
“所以……,像那种没有聪慧意识的大妖,其实不是在捕食,而是被喂食。”
“他们……”
“其实就是被金乌螃以自己的分身为饲料,喂养的一群猪?”
“而金乌皇族的目的,大概也是想要成仙成神吧…… ”
“以这一国人的怨气,修出一个诡异恐怖的东西。”
许纯良震惊了,这又是一个令他目瞪口呆的计划,尽管这一切目前只是猜测,却也足够让他震惊。
这个世界的人实在是太疯狂了。
远比他前世知道的那些或伟大或疯狂的帝王们要疯狂的多。
他忍不住看着城主府上空那片漆黑,看着它不断伸出黑色的舌头,一次次卷起一个个肥胖的身体吞入腹中。也让它漆黑的躯体变得更加凝实,也更加庞大。
‘我得过去看看。’他在心中想道。
而此时,身边那个黑衣人也说话了:“好了,该说的都跟你说过了,美食也吃过了,我也该走了。”
他对着许纯良以及老年许纯良他们点了点头,随后转身,一步一步缓慢的离去。
许纯良看向炸鸡女子,她依旧低着头,认真用手中的筷子在锅中不断搅拌着。
对许纯良看向自己的目光没有任何反应。
许纯良耸耸肩,低声跟老年许纯良他们招呼了一声‘走了’。然后便迈步朝前走去。
没有再跟炸鸡女子打招呼的想法。
无论对方有多厉害,多神秘,什么样的背景,也都与他没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在她的炸鸡摊子上吃了一顿炸鸡罢了,炸鸡很好吃,自己也给钱了,银货两清,彼此没有任何牵连,便不用有更多纠缠。
……
……
戏子站在戏楼的中央,脸上画着精致的,黄色的,一张凶神恶煞的脸谱。
在黄色的脸谱正中央,有一个用火焰纹画成的眼睛。
此时,那只眼睛像活过来了一般,不停的极速眨动着,从中射出一道道黑色的火焰,朝从天上落下的那些舌头上疯狂卷去。
在火焰与舌头的碰撞下,她的身上不停掉下一块块木屑,然后在落在地面的同时又化作一个个魔方零件一般的小块,仿佛有自我意识一般,翻滚着重新融入了她的身体当中。
就这样崩溃着,组合着,达到了一种奇异的平衡。
邪异又圣洁。
在她左手中,拿着一只白色的纸扇,纸扇正面画着一团青色的竹林。
背面,则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
粉墨登场。
每一次那些黑色舌头突破了火焰的攻势时,她就会轻轻挥动那个纸扇。
于是伴着纸扇的晃动,粉墨登场四个字就会像活过来了一般,在纸扇上快速流转一下,然后正面的竹林就会产生相应的一阵晃动。
伴着竹林有声有色的晃动,纸扇便发出一阵风吹竹林的声音,然后一团青色的风,便从纸扇前段飞射出来。
将来自大妖的一团团舌头卷回它的身体。
可这个大妖也太大了!即便是她应付起来也觉得无比困难,压力极大。
‘也不知吃过多少皇族。这么厉害!’
戏子忍不住在心底吐槽着,同时不断分出意识,带动起周边所有的木头,变成一个个拥有白色普通脸谱的人偶,朝那些从天而降的舌头冲去。
而在她身体后方,正是许纯良昨夜才去过的那个白石殿。
此时,尽管局势已经如此紧张,白石殿内外的投喂却依旧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黑衣侍女们排成一排,穿着袒胸露乳的坤国民族服饰,手中端着木盘子,木盘中放着小山一样的粮食。她们排成一字长蛇阵,不断走进白石殿,
白石殿中,南浦城主,肥胖的皇族张大了嘴巴,不断疯狂的大嚼着身边胖子们送上来的粮食,疯狂的吞咽着。似乎对殿外正在发生的大战没有感知一般。
只是他肥硕却不断颤抖着的身体无声的出卖了他,说明了他的恐惧。
而在他身边,那些跪在地上抢食的胖子们总会在外面那些斩妖司的人扛不住大妖打击的时候,便毅然决然的站起,像许纯良在城外见过的那样,用自己的生命去填补天上大妖的饥饿。
慷慨赴死。
“妈的,顶不住啊。”
戏子再次狠狠一扇手中的扇子,将那团扭曲在一起朝自己席卷过来的黑色舌头卷回了天空上。
“陛下曾经下令给我,皇族去野外巡视的时候,无需保护,被大妖吃了也就吃了。”
“但皇族在城内受到攻击时,就一定要力保。除非完全保不住,才可以放弃保护,用皇族的性命来解救城中的百姓……”
“可是……,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我还可以战斗。”
“毕竟,这是我斩妖司的名誉问题,也是我自己的名誉问题。”
“尤其是……,在那个很厉害的游神宫后辈面前,否则将来他拥有了称号之后,得多看不起老娘……”
她忍不住朝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许纯良的身影,于是不由有些失望的在心底骂道:
“这个家伙,不就是试探了你一下嘛,又没有真的伤害你,还跟老娘较真儿了…… ”
天空上的大妖似乎看到了她的走神,瞬息间,数十条扭曲的舌头从黑幕中射出,直取她的面门。
吓得她连忙在戏楼上打了个滚,
”妈的!“
“欺负老娘正面战斗不擅长是不是?老娘不是没有发疯状态,只是不想用罢了!”
她怒喝一声,伸手在脸上用力一抹。
从额头向下,层层叠叠的油彩随着她这一抹变成了一团浓墨重彩的混乱颜色。
在她背后,出现了一片虚幻无比的人影。
有打锣鼓的人,有吹唢呐的身影,还有手拿二胡和其他奇奇怪怪乐器的乐手。
伴着她伸手抹散了脸上的油彩,那些虚幻的人影开始大开大合的吹奏起来。
四面战旗在戏子背后升起,给她身上带来了一团团肃杀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