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条:……
……
第八条:所有人身上必须带一点红色。
大姐说完,原本打算给许纯良身上放了一片桃花瓣。然后却突然撤回了手。
让原本还有些防备的许纯良有些愕然。
“我还说你这道人穿着黑色道袍,要给你放一片花瓣儿来守规矩呢,这才注意到,你的背上还背着一只红伞呢。”
“有红伞就行,好大的红色呢,这可是守了规矩了……”
“嘻嘻嘻……”
许纯良这才发现,原来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一片红色,却又各不相同,
花瓣,胭脂,男男女女,每个人都有。
就连正在看着他不停欢笑的缺牙老太太,眉心也都用胭脂描着一片红色的小花。
许纯良笑了笑,正要跟大姐问路,却听到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
那乐曲古朴欢喜,每一个音调中都充满了喜庆的意味,一听便是谁家有好事儿了,不是结婚便是生孩子吧。
看大姐笑着看过去的目光,许纯良也跟着微笑转头,然后瞳孔一缩。
他看到了……,一个送葬队伍。充满了喜庆感觉的送葬队伍。
一个全是红色,所有人面部挂笑的送葬队伍。
招魂幡是红色的,花圈是红色的,孝袍子也是红色的。
甚至!
许纯良看到走在最前面的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小孝子身上,还用黑色毛笔写了一个大大的囍字。
他们并没有送葬人该有的悲伤,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欢笑,甚至也没有哭声,抬着棺材的人在笑,捧着红色灵牌的人在笑。抱着五果盘的人在笑。
所有人都在笑!!!
许纯良看向身边的人们,发现他们也在笑。
他疑惑的看向身边的大姐,好奇问道:“大姐,村子里这么开心,这位老人是喜丧吗?难道他活了一百岁吗?”
大姐哈哈大笑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是喜丧,是喜丧。我们村子里只有喜丧,所有事儿都是喜事。”
“死了的叫李大敢,今年21岁了,你看那个哈哈大笑捧着灵牌的小孩儿没,那就是他的独子。哈哈哈哈……”
“21岁便死了,哈哈哈哈……”
“我们笑的很奇怪对不对?哈哈哈哈,因为我们好开心呀,我们必须得幸福的笑,不能坏了村子里的规矩……”
“小伙子,你也笑啊…… 哦,你笑着呢……”
“哈哈哈哈哈……,你笑的好开心啊,你真的天生就适合在我们村子里生活……,哈哈哈哈哈……”
大姐开心的笑着,仰头大笑着,
所有人都开心的笑着,仰头笑出了泪。
许纯良却觉得心底一片冰寒。
尽管那位21岁便死亡的李大敢的死亡成功取悦到了他,但他还是内心冰寒。
看着人们笑着、闹着,将李大敢刻着‘囍’字的红色棺材用锦被包裹,埋入身后的桃林中,许纯良的心底就愈发寒冷了。
桃神,一直笑,就是幸福吗?
你在谋取什么呢?
他看向那片粉色的桃林,桃林中香气飘飘,没有任何诡异之气。
许纯良叹息一口气,在大姐欢笑着的邀请下,往她家的院子里走去。
今夜,许纯良要住在大姐的家里。
大姐的院子很大,打扫的非常干净,没有一点儿灰尘。
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院子里,让许纯良感觉非常的舒服。
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从屋中迎了出来,她先是开心的喊了一声妈妈,随后便好奇的看着许纯良。
眼睛中并没有传统女子的那种羞涩。
她不停的笑着。
许纯良知道了她的名字。
锦瑟。
很好听的名字,不该出现在这个村子里的名字。
许纯良很好奇,但也没有冒昧询问。
……
天黑了,名为刘大花的大姐做了一锅香喷喷的桃花饭,许纯良吃了两碗,只觉得无比香甜可口。
随后,他便被安排住进了东厢房。
房间打扫的十分干净,里面有用不知什么木头做的简单家具。
一床薄被,一盏油灯。简单,干净,令客人无比舒适。
许纯良在床上躺下,摸着手腕上的小秤砣,静静思考着那强大的钩秤的用意。
他什么都想不到,这一切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钩秤这样的存在几乎无敌,尤其是许纯良看见它轻易杀死葛家村的那位以红伞做头的山神之后,许纯良愈发确认了这一点。
转身拿起那杆红伞在手中看了看,许纯良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强大之处。
‘难道它就真的只是一个伞?那山岳一般的无头尸体只是把它当作临时的头颅?像陈瞎子的纸人头一样?’
‘可是,那夜里它可是遮天蔽日啊?’
许纯良将体内日晕级灵气导入其中,却得不到任何反馈。于是只能放弃。
或许这些疑惑,等拿到游神令,进入游神宫后才能有机会知道吧,他喃喃自语,随后眯上了眼睛。
踏、踏、踏,
一阵十分轻柔的脚步声出现,来人在门外停下,呼吸逐渐变得粗重,似乎有些犹豫。
许纯良心中疑惑。
‘锦瑟?’
‘她来干什么?’
门外的人犹豫了半天之后,终于推开了门,悄悄进入了许纯良的房间。
许纯良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他要看看小姑娘想要干些什么?
小姑娘关上房门,然后吹灭了许纯良没有熄掉的油灯。
随后,许纯良感觉一个冰凉青春的身体从背后抱住了自己。
许纯良一把推开她,
“你干什么?”他震惊问道。
黑暗中的锦瑟面色羞红,咬了咬嘴唇后轻声细语的说道:“锦瑟想要一个孩子。”
“妈妈说当年她也是这么做的。”
“锦瑟就是她和一个意外进入桃神村的外乡人生的。妈妈说外乡人是读书人,那天晚上说了什么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妈妈觉得好听,便给我取名为锦瑟。”
“妈妈还说,如果嫁给村里人,会生出那种痴痴傻傻的怪物的。我不要生怪物。公子给锦瑟一个孩子好不好?”
她再次朝许纯良抱了过来。
许纯良连忙推开了她。
尽管许纯良的一颗心早已扭曲的不像样子,但他依旧做不到去成为借种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