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蓝色的火焰出现在许纯良的瞳孔中,
然而下一刻,许纯良的双眼瞬间变成了黑色,蓝色火焰熄灭。
一团黑暗从他的眉心喷出,如同黏腻的沥青。
黑暗、冰冷、麻木、甜腻、苦涩、热辣。
混合着多种感知的味道覆盖了整片药田。绿色毫无抵抗力的褪去,黑暗瞬息间重新夺取了世界。
这是一种全新的黑暗,整个药田都因为它的出现变得模糊不清,像是在清水里倒入了一团漆黑墨水一般。
许纯良身体上的火焰缓缓熄灭。
一个恐怖的影像出现在许纯良的头顶。
生锈的钩秤、山峦般庞大的三头诡异巨虎,以及层层叠叠如高天一般的黑暗。
许纯良看着天空之上出现的层层叠叠的黑暗,笑了。
轰隆隆!
黑暗的阴雷在天际间响起,他看到天空中的云层越积越厚,如同一片黑暗的天宫铺在天上。
一只同样长着三颗头颅的巨大诡异老虎从黑暗天宫中跃出。
那老虎身体高大,长着黑白黄三色相间的皮毛,最诡异的是,本该长着凶悍虎头的脖子上,不知何时长出了三颗人头。
一黄、一黑、一白,都是许纯良的模样。
一道十分玄妙的感觉从那诡虎虚影中钻入许纯良的心中。许纯良的心底出现了一道关于三花聚顶的信息……
他哈哈大笑,无比癫狂的说道:“抱丹子,你说你那是三花聚顶,你看我这个三花聚顶怎么样?”
……
飘飞在天空中的抱丹真人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变重,他的三颗头颅都感觉到了压力。
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碾压,他不可抵御的向地面上落去。
看着许纯良头顶的虚影,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仙佛。
“我果然错了吗?”
“这才是真正的仙人?”
他的黑暗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一条条瓷器般的细小裂缝出现,他即将崩溃!
“不!修炼的源头是相信!相信相信的力量!我的三花聚顶是真的。我就要成仙也是真的!他是我的外丹!我要吃了他……”
伴着他狂信的话语,抱丹真人的三只嘴巴越张越大,层层叠叠的牙齿在他的三颗头颅中生长出来,
他的三张嘴巴彻底裂开,呈十字型分别裂开至脑门喉咙和面颊。
三张面部像三只打开的花朵,疯狂朝许纯良飞了过去。
“我吃了你!”
他三口张开咬向许纯良周身的黑暗。
许纯良抬头,一双充满癫狂疯意的眼睛看着正在疯狂撕咬的抱丹真人。
就像是在看一只肥胖的死蚕。
“抱丹子,你看我这个三花聚顶怎么样?”话音刚落,许纯良双眼中生出无尽的疯意,他伸手成爪,在自己的脖子两侧用力一撕!
皮肉被撕开,两道参差不弃的血口出现,
紧接着,他的脖子一左一右像吹气球一般蹦出两个拳头大小的头颅。
左侧为虎头,右侧也是虎头。
同时,许纯良伸出右手食指,在自己的额头上缓缓划过,血肉绷开,鲜血喷涌,三条横向的血肉伤痕缓缓出现,紧接着是一条竖线伤痕。
他在自己的额头上用指甲写下了一条血肉伤痕组成的王字。
诡异、不祥的气息笼罩着正在撕咬他的抱丹真人。
许纯良低头,他的三颗脑袋都张开了嘴巴,他咬在了抱丹子的三颗头颅上。
血肉纷飞,丹香浓郁……
成仙的抱丹真人,死。
……
许纯良打了一个饱嗝儿,沉沉睡去。
在梦中,他看到自己化身成为一只巨大的三头老虎。站在云层间朝着黑暗的天空咆哮。
阴雷滚滚,在他身边疯狂扫过。
而天空之上,是一片层层叠叠的黑暗……
再醒来,他躺在一片荒芜废墟上,地面满是疮痍,不远处的老君殿和其他建筑早已全部崩塌。
看着自己身体上破碎的衣服,和衣服下结实有力的身体,许纯良有些懵逼。
“发生甚么事了?”
“我怎么有些撑?”
“抱丹子呢?飞升了?”
他只记得昨夜自己砍完那些木鬼后升级,看到抱丹子头顶生出三颗头颅,诡异的朝自己飞来的景象,却完全想不起后来发生了些什么。
想不起来他便决定不去想,随手撕去身上破碎的衣衫,他往坍塌的老君庙方向走去。他要给自己找一身衣服,顺便再找些钱财。
路过老君殿,许纯良不由一愣。
高大的老君雕塑没有了头颅,看脖子上的断口痕迹以及雕塑肩膀上的那些痕迹,竟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掉了一般。
“什么东西嘴这么大?”许春良向四周看了看,打了个寒颤绕过坍塌的大殿,往前夜水果店的那片房子的方向走去。
在房间中,许纯良找到了了几身干净的青色道袍,于是毫不犹豫的脱去破碎的裤子,将那些衣服里里外外穿在自己身上。
很快,他变成了一个出尘的少年道人模样。
从废墟中找到一柄普通的精钢剑提在手中,再从房间中搜刮出一些碎银子带在身上,许纯良悄悄离开了满目疮痍的浮云观。
顺着小路径直向东去了……
……
……
“师傅,再往前走八十里路就是睢阳县了,不用再这么紧张了吧?应该没什么劫匪响马了。”张妮儿小跑来到师傅身边,看着正在指挥着镖头们用马车牛车组成防御阵势的师傅刘振憨说道。
“妮儿啊,这你就不懂了,不过也不怪你,你毕竟是第一次走镖,不懂这些也正常。”
“我们福远镖局行走大雍,讲究的就是一个镖镖必达,虽然你爹总说混江湖,做镖局讲究的是人情世故,但是走镖总是免不了打打杀杀的。
世道不好活啊,把好人都给逼成了土匪,更别说这世道中多的是天生坏种。即便你爹他把我们惯走的几趟镖线上的关系打得通透,但是每一次出来,都会遇上一些不长眼的来找事情的。”
“所以说啊,只要没进城,哪怕是在城门口休息,我们该扎营也得扎营的。”
看到镖师们已经将马车牛车围成了一圈,刘振憨满意的点点头,随后从背后拿出一个麻袋,打开,里面是白灿灿的糯米。
看到师傅拿起糯米。张妮儿不由一阵心疼道:“师傅,你又用糯米画线啊?这东西真能防的住诡异?还有这地方荒郊野外的,真的会有诡异吗?而且杀诡异靠的是武功,用糯米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