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在记忆模糊之前,许纯良再次一刀捅入自己的心脏。
回档。
站在那棵熟悉的柳树下,许纯良松了一口气。
还好,关于刘永死去的记忆并没有消失。
钩秤抹除记忆的能力碰上死亡,便完全无效。
装神弄鬼的东西,我会看穿你的。
……
……
小院前,许纯良没有理会正在与郭四说话的刘永,
迈步走进小院,蹲在了正在跪拜祭祀的众人身后。
在他面前跪着的是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童,伴着他不断磕头的动作,
开裆裤中的小屁股不停打开,合上。
打开,合上。
许纯良伸手在小童苍白的屁股蛋上捏了一把。
入手冰凉,冰冷!没有活人的温度。
这小童是死人!
他一把捏住小童的肩膀,向后一拉,小童便摔在了地上。
一张小嘴不停开合,似乎依旧在念那没有声音的经文。
所有跪在地上如墓碑一般的黑衣人转头看向许纯良。
他们闭上了嘴巴,一双双无神的眼睛望向许纯良。
那是死人的目光。
无光,呆滞,他们似乎看着他,但又好像没有看他。
紧接着,他们胸口的衣服出现血洞,一根根生锈的铁钩从中钻出,将他们一个个吊了起来。
许纯良视线上移,看到了一根漆黑的巨大长杆,钩秤,出现了。
“跑!”
他一声大呼,率先向村外冲去。
“向外死……”
“向内生……”
一道若有若无,仿佛哭泣的声音出现在许纯良耳间。
随后就是剧痛出现在胸口。
许纯良低头看到生锈的铁钩透胸而过,将他的尸体缓缓吊起。
随后陷入黑暗。
再睁眼,他站在了小院外。
回档点更新到了刘永死去之后。
许纯良回想着那道宛如哭泣的声音,再听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向内生吗?
许纯良望向院内,不明白所谓的向内生是什么意思。
是院内,还是村内?
压下心中的疑惑,许纯良看向郭四道:“郭管家,他们这是在祭祀什么神灵呢?”
郭四连忙笑道:“大人不知,这拜秤仙是我们郭家传下来的规矩,家族家史有记载,我们郭家起先也只是个非常贫苦的农家,祖先爷就是靠着这样一杆生锈的钩秤买东卖西,才一点一点记载下这么大的家业。所以族中便传下了这么一个外人看起来很奇怪的规矩。”
“其实呢,我们也是为了表达对祖先的感恩。和对如今富裕生活的满足。”
郭四笑的很和煦,言语中也没什么漏洞,似乎他原本就是这么以为的一般。
“就是这一把吗?”许纯良指着那些死人们祭拜的那杆钩秤问道。
“那倒不是,那杆为我郭家带来富裕的钩秤在我们郭家祠堂供着,并不会拿出来示人,大人看到的是一个仿品。”
许纯良点头,声称理当如此,随后询问能不能去祠堂拜祭一下那钩秤,沾一沾郭家的福气,被郭四拒绝。
“抱歉,祠堂只能郭家主家男丁进入,连老主母都没有资格,大人的要求怕是在下不能满足了。”
许纯良表示理解,随后和史勤一起跟在郭四的身后,继续在村子里转悠起来。
村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没一会儿功夫,郭四带着两人已经在村中逛完。
站在来时老太太们扎堆儿聊天的地方,郭四抱拳说道:
“两位大人,家中郭员外病了,实在不方便带您二人去主家院中参观,还请见谅。”
“既然大人已经看过了村子,这便回去吧。”
许纯良点头,从腰间解下那包不知何时挂在腰间的命银,又从史勤怀中掏出藏在他大饼之下的命银,塞入郭四怀中说道:“郭管家实在是客气了,我们二人身在斩妖司,规矩森严,不能拿这银子。”
“还请郭管家一定要代主家收回。”
郭四拿着银子,笑了。
笑容十分诡异。
他双腿一弯就要跪下,许纯良一脚踹在他胸口,别在腰后的黄铜小刀瞬间拔出。
嗷呜!!!
诡虎啸天。
眼前的郭四被声波覆盖,整个人瞬间炸开。
碎成数片。
一道清光飞起落在许纯良身上,属性点增加了三点。
到达了16.
果然,这管家果然是邪祟!
许纯良拉起史勤,刀势一转,以诡虎下山之势,向前赶路。
往村子中央的主家院子冲去。
瞬息之后,黑暗出现,将史勤和许纯良一起笼罩。
“管你是什么鬼东西,老子折了你!”
许纯良大吼一声,又是一记诡虎啸天!
嗷呜!
低沉的虎啸出现,三头诡虎出现在他背后,对着生锈钩秤狂啸。
噗呲!
噗呲!
铁钩落下,穿透许纯良和史勤的胸口,将他们挂了起来。
许纯良再次死亡,
堕入无边黑暗。
……
“大人已经看过了村子,这便回去吧。”
“闭嘴!”
许纯良一脚将郭四踹翻,一刀捅入他的脖子。
随后仰天哈哈大笑。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老子跟你彻底杠上了!”
他任由黑暗将自己包裹,一人一刀,对着从天而降的秤砣斩出一刀。
嗷呜!
身后的三头诡虎朝天嘶吼,许纯良双眼中尽是汹涌的疯狂。
面对这根毫无规律取人性命的生锈铁秤,一次次的死亡,一次次无能为力。
终于让自穿越以来就保持着情绪稳定的许纯良,
疯狂了!
双腿微曲,所有肌肉紧绷,许纯良高高跃起,手中刀砍向那颗生锈的秤锤。
锵!
金石交鸣。
铁锤纹丝不动,许纯良胸口被穿透。
死亡。
……
“大人……”
噗!
许纯良一刀将郭四头颅割下,
随后再次提刀迎向黑暗。
然后再次死亡!
回档,挥刀,死亡。
回档,挥刀,死亡。
许纯良一次一次的直面死亡。
眼中的疯狂逐渐消失,变得麻木,绝望。
他机械的回档,然后击杀郭四,然后被杀。
死亡循环不断继续。
他究竟在干什么,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