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之前在学校食堂里也遇到过历史系的教授们痛斥盗墓贼文物贩子,据说,现在有不少二代勾结这些不法分子,把文物倒卖出境,给国家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虽然说,经历过前几年一起重大文物走私案子,文保部门督促出台相关的法律法规,以此来打击盗墓和走私文物的行为。
但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多的是人愿意继续顶风作案。
他们背后的保护伞,反而是越来越牢固。
叶舟突然想起些什么,她有些紧张地问周朗:“刚才那些人认识你吗?”
做这种勾当的人,有了些年头后,手上往往都会沾上血,法律什么的,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张废纸。
但凡他们觉得有人会妨碍他们发财,他们都不会心慈手软。
周朗给叶舟倒了一杯茶,说:“放心,他不认识我,我知道他。”
周朗跟叶舟解释了一下缘由。
原来,刚才看到的那个人,祖上其实就是做摸金校尉这个行当的。
当年,他们家老太爷还带鬼子去挖过帝王陵。
后来摇身一变,变了文物商人。
他们家还想租宋家的门面来做这个生意,宋老爷子无意中得知他们想租赁商铺的事,还专门叮嘱管家,不许把房子租给这种人。
周朗知道他们家的事情,还是因为在包厢里吃饭那人的爸爸。
外祖父出事的时候,周朗已经到了记事的年龄。
那天,周朗的外公被人从家里带走之后,周朗在大街上遇到那人的爸爸。
那人唾沫横飞地跟周围的人说宋家的事情。
“就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当初,宋家傲得很,觉得他们的铺子租给我爷爷和我爹,是侮辱了他们宋家的清贵。
人家就是不肯把店铺租给我们,而是租给一个卖字画的。
结果呢,卖字画的,发达了。
我们家没落了。
转眼,时代又变了,解放了!
卖字画的那家人,解放后划分阶级的时候,是资产阶级。
我们家一贫如洗,是穷苦百姓。
说起来,还真得谢谢宋家看不起我们家,让我们家根本没有发财的机会。”
之后,那个人还时不时地“检举”宋家的罪行。
前几年,他们父子俩在潘家园弄了一个门面,专门给外国人卖“老物件”,凭着那张能说会道的嘴,以及他祖上带鬼子去挖过皇陵的“光辉事迹”,真的让他们高价卖出了不少没什么价值的东西。
但是,在周朗看来,那个店面是掩人耳目的,他们真正做的大生意是团伙式的盗墓和走私文物。
并且,他们背后应该有靠山。
此前,周朗用隐蔽的方式给有关部门提供过线索,最后却没有看到他们被顺藤摸瓜往下查。
结果仅仅是周辉不知所踪,周辉手下的小喽啰被逮起来,而跟周辉有合作的那些人,却完美隐身,沉寂了一两年时间。
一个文物走私贩子出现在一个文物古迹众多的地方,绝对不是一种巧合。
叶舟喃喃地说:“我现在估计是有柯南的体质。”
去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会发生案子。
她才来到这里两天,第一天就疑似发现了当年冒名顶替的案子,今天更雷,直接遇到了文物走私犯。
周朗没听懂什么叫“柯南体质”,但是他猜测应该和叶舟在原来的世界相关。
叶舟对上周朗的眼神,就知道他为何疑惑,大大方方地给周朗解释了一下。
周朗说:“咱们还算好,不至于是命案。”
在周朗说这话的时候,贺锦丽脑子里闪过让廖辉丧命的想法。
今天整个早上,从贺锦丽出门见到第一个人开始,几乎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还有人直接问她和傅经年的事情。
自从她掌控自己的人生以来,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甚至还有人问她:“是不是因为你在老家有对象的事情被傅工和他的老师知道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贺锦丽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没让自己表现出慌张的神色。
难道廖辉跟她周围的人胡说八道了?
中午,贺锦丽的惶恐不安几乎到了让她无法承受的程度。
她趁着办公室没人的时候,尝试过给那位领导打电话。
当然,她只知道秘书的电话。
秘书听到知道是她,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贺锦丽,你不该再来打扰领导。”
“我知道……我只是,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当年的事情可能被人注意到了。”
“你说什么?你之前不是说,细枝末节全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吗?”
“改档案这种事情,又不是我能亲力亲为的。而且,他上学的时候用的也是校长儿子的名字,只要有人怀疑,到学校去调查,肯定能看到。跟我有没有处理干净没有关系。”
“被谁注意到了?”
贺锦丽刚想说廖辉,不过脑子还算转得快,廖辉和她之间的事情,对方只要一打听就知道怎么回事。
贺锦丽早就习惯了应付人的谎话张嘴就来,她说:“我是这两天无意中听人说,有人去镇上问一些关于村小学老校长父子俩的事情,所以我怀疑有人注意到了陈同志的事情。
当年,和陈同志在一个知青点的女知青,有一个人考得很好,去了F大。
据说,她现在在京城,她当年在乡下的时候,村小学的老校长很照顾她。
没准,她这会儿出人头地了,想要搞一个喝水不忘挖井人的感恩行动呢?
大概突然想起来,应该报恩,所以就让人打听老校长的事情,然后就猜到陈同志的录取通知书可能是老校长儿子的。”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贺锦丽又一次在心里夸自己机智。
以前也是这样,在很关键的时候,她总是脑筋转得很快,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她绝对不能让她光明的未来被别人给毁了。
没有了傅经年,也会有其他的青年才俊给她选择。
反正和傅经年这样的单身汉一大堆,她再选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过,另外的人没有傅经年的前途罢了。
至于那些嘲笑她和傅经年是她一厢情愿的人,她也无所谓,被嘲笑几句,又不会掉一块肉。
再说了,她的目标是找一个能够进京的对象,只要成功,她以后就不用再跟今天嘲笑过她的那些同事再有往来。
就像当年在镇上一样,很多人都知道她在利用廖辉,鄙视她。
最后呢,她跨省调动,拿到调令的时候,那些鄙视她的人,哪个不来讨好她。
刚和那个秘书结束通话,就有人来办公室跟她说:“贺锦丽,门口有人来找你。”
“谁啊?”
“那我哪知道!不过听说口音跟你很像,没准是你老乡。”
贺锦丽心里咯噔一下。
来到大门口果然看到了廖辉。
那一刻,贺锦丽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杀人不犯法,我现在最想杀的就是廖辉。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自从廖辉出现,她的情况就急转直下。
贺锦丽甚至怀疑,傅经年那个所谓的老师应该是让人查过她以前的情况,所以才会出现昨天晚上的那一幕。
都怪廖辉。
廖辉自然看得出来,贺锦丽现在非常不待见他。
那又如何?他现在就是要让她偿还她该还的。
“你来干什么!我昨天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让你不要来找我,有事我会跟你联系。”
廖辉说:“也不想来看你这张臭脸,但是怎么办呢?
我这人就是太倒霉了,今天早上去吃早餐,回到招待所的时候,钱被偷了。
报警,派出所的同志说,是流窜作案,多半是找不回来了。
身无分文,身在异乡,只能来找你了。
首先我得把中午饭给解决了吧。”
贺锦丽不想被太多人看见,带着廖辉去了距离单位两条街的地方的一家面馆。
贺锦丽直接帮廖辉点了一碗面。
廖辉在后面补充说:“加5毛钱的牛肉。”
落座后,贺锦丽嘲讽地说:“你倒是挺会占便宜的。”
廖辉说:“我这不是跟你学的吗?当年,你知道我带了猪肉脯,你就跟我,猪肉脯小小一片,你要小的,不要大的包子。大的包子留给我吃。”
“你!”贺锦丽有些恼羞成怒。
廖辉嘲讽一笑,“当年的我真是个白痴!明明也能看穿你那点小把戏,却还要装着吃大包子是好的。”
“那你就好好吃加肉的面吧!我走了。”
“着什么急呀?我总不能吃了这顿就没有下一顿了吧?”
“我可以给你买火车票,你今天就走。”
“公路的事情解决了吗?”
“那不是我能解决得了的事情。廖辉,看在同乡的份上,我也得提醒你一句,那位领导要是知道你拿他儿子来威胁,你的仕途也到此结束了。”
廖辉说:“无所谓啊!反正那条公路如果不能绕到我们镇上,我的仕途也结束了。我已经做好了被记者采访的准备,揭露当年的事情,你们真的已经准备好了吗?”
贺锦丽的牙都要咬碎了。
那些小偷也是没能耐的,还不如直接拿刀把人捅死了,省得她还要在这里听廖辉叽叽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