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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岁没有承认但也没否认,哪怕沈小叶问也不说。

但在与周家正式定亲后,她只要进京,就会被四舅舅派去给未来四舅母送东西,什么扇子、玉坠、纸笺、泥人,都是街上买的。

看似普通却又别带一分意味,沈小叶这个信使开头还蛮勤快,时间一久就被爱情的酸腐味儿薰跑了。

她躲回灵河县专心志致研究自己的彩色夹缬,甚至与工匠们拆了两台织机试图改进。

可惜沈小叶并不专业,改进终告失败,直到十月她再次到肃宁进布,看见河西村新做的几架织机,才找出原因所在。

她是见猎欣喜,问里长请的何人制作,能否教她表哥学,价钱好商量。

“这个……”河西村里长招招手,背着人和她说:“城北黄瓦店你知道吧?”

沈小叶点点头,去年有收过那边的布,只听他道:“他们那儿今年来了几个西北客商,一下把那边好几村的棉花收完,长在地里也先给一半钱。

然后就和黄瓦店最大的地主黄老爷,合伙在县城北效开了个织纺,不要我们肃宁人,只用自己带的织工。

我亲家在那边住,有时去扛扛包,发现他们说话都听不懂,但织的布比我们又快又好。

他说是织机的原因,我就花了点银子,装做扛布的进去看,后头照方抓药带个木匠去,他看出门道给仿着做的。”

她心想着,谭知县还真把西北布商给招来了?

河西村里长继续道:“沈家丫头,这不是啥光彩的事儿,那木匠从前因为偷师被人打断条腿,这回也就我们关系厚才肯学来给做了三架。

今天换别人我肯定不说的,你要真想学,还得找黄老爷取真经。”

“谢谢里长告实情,我这就去试试,定不会露出您来。

且到时成了,我出钱请匠人给河西村免费做五架新织机。”沈小叶给出承诺。

河西村里长再高兴不过,他就知道这姑娘是个心善的,想当初村里人年年织布年年穿不上新衣,这姑娘一来收布,只大半年村里人就有赢余了。

但沈小叶话虽如此说,真寻上黄老爷,人家不一定给面子,主要自去年她来收布,当地散户的价格再没低于一钱以下的。

富户们,其实并不大喜欢她,从春天收布时他们的小织纺拒绝合作,就能看的分明。

转往其他村收布的路上,大舅舅说:“当时你和谭知县的方法太过粗暴,无形之中得罪人也是一定的。

哪怕你告诉他们地窖织布的诀窍,在人家看来也是为了买布,你心甘情愿送的。

现在他还在任上,等他高升后,你不许再亲自来,让二牛负责这边。”

沈小叶当时就觉得富绅们配合奸商对农户压榨太过,一匹布只出半价哄走,出事后依然把价钱控制在匹布一钱以下,梭剥过甚。

然后谭知县一请托,她就顺势答应了。

她道:“大舅舅,我们也得了谭知县的好,设高台公开评级定价,将中间捣鬼的大小牙人隔开,买家卖家面对面不会被中间商宰。

且拿他的名帖一路上即省了些税钱,也可以入住驿站。

等他再升官,我们得利也更多。”

沈长寿可不这样认为:“想得美,他要像你四舅舅那个不曾见过的老丈人一样,外放到天边当知府,你得个甚利?

这里几百年前曾是抗击北辽的前线,民风彪悍不输西北之地,去岁今冬两次行程,多亏常老镖头脸熟人手又足才没出事。”

委实是开春时家里老爷子病倒,他才没空陪小丫头来,岁哥儿和同窗监生,那时又被皇帝派去清查河道不在家。

今次他来了才知道她去年干的莽事儿。

你说你私下高价收不也能风传全具嘛?非得配合谭知县揽事儿。

“大舅舅,其实我知道谁那儿会有新型织机。”沈小叶被瞪得有些不自在,赶紧双手合拾求放过。

车队前后诸人,已经有人瞄过来了,身为沈家小掌柜,她能不要面子。

沈长寿也收低音量:“谁?”

“武彷武七爷。”

“都说德润布行撤出了这里。”

“但他以妻子名义置的私产还在。”这就是交好县太爷的好处,有所作为的百里侯对治下不说了如指掌,也能知个七七八八。

沈小叶补充道:“外地布商进来,定会交好本地势。

城西最大布庄的褚老板,算是谭知县的人。”

改造织机这种事,她原本没打算借谭知县的关系,可大舅舅都在问罪了,自己借机说一说好少挨几句责骂。

“哦?”沈长寿听她狡辩完,沉思良久方道:“暂时不找他,先看看武七爷那里谁管着事。

如果没有找到,出银子把河里村织机拆一台带回多比着学学。”

现在家里有三十架织机,都是去年刚做的,新样式的不必立刻装上。

他感叹道:“这两年,织机改良的很频繁。”

沈小叶马上回应:“说明日子太平了,百姓好过一点。

种棉买布的一多,为求数量,定然有愿意花心思钻研的。

像二牛哥,闲下来就去鼓捣各种木器。”

“你呀!”沈长寿揉揉她脑袋,接下来再没说教她。

几天过去,待到五万匹布收齐,甥舅俩专门寻来武七爷的棉田。

此刻棉花早为种冬小麦拔了根,晾在地头等上面的棉桃自己干裂炸开。

不成在地头看见武七爷本尊坐在马扎上摘棉花,而且还因为视力的问题挂着玳瑁(眼镜儿)。

爷俩走近就乐了,这位每朵棉花上的碎干叶都没摘净,纯属帮倒忙。

“您怎的没在通州或蓟州?”沈小叶蹲下,麻利帮他摘净。

武七爷刚还以为是自家人过来,他去下玳瑁笑道:“稀客呀!走走走,庄子里说话。”

几人移步附近的庄子,大大的三合院,十分敞亮。

十月的中午太阳还算亲热,他们就在墙下日照的木桌边入坐。

武家人送来热腾腾银耳红枣汤,沈小叶捧在手里听大舅舅和武七爷闲话。

不过,只一会儿两就进入了正题,武七爷道:“织机我知道,是从琼州那边传来的,快则快矣,就是磨损太过,有些得不偿失。

建议,先试用三两架看效果再添置,我这里有草图,送你们一份。”

沈小叶挑挑眉,等待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