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是过来给厂长送材料的,谁能想到刚走到厂长办公室门口,就瞅见他一个人在里面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啥呢!”胡一南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尤其是面对这位厂长,那更是毫无惧色。
毕竟他们俩不仅是邻居关系,而且打小胡一南就三天两头往厂长家跑,还时不时厚着脸皮去蹭顿饭吃。
所以,胡一南在厂长面前讲话的时候,那叫一个口若悬河,根本不存在半点害怕或者结巴的情况!
再瞧瞧一旁的吴东,当他看到厂长之后,整个人瞬间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只见他的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的,额头上也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厂长满脸狐疑地将目光投向吴东,心里暗自琢磨着:厂里员工这么多,这个小伙子看着很普通,自己好像从来没见过。
于是,厂长皱着眉头问道:“你是厂办哪个部门的?”
听到厂长发问,吴东顿时慌了神,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我是……是……”
然而,由于过度紧张,他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一般,费了好大劲才挤出几个字来。
而且那声音小得可怜,简直比蚊子哼哼还要微弱几分。
厂长见状,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不耐烦地呵斥道:“嘿!我说你这大小伙子,说话能不能大声点儿啊?男子汉大丈夫,咋连句话都说不利索呢!”
这几句话说下来,吴东愈发紧张得手足无措了,脑袋低得快要埋进胸口里,嘴唇嗫嚅着,却始终不敢再发出一点儿声响。
“该不会是来‘拿’东西的吧!”胡一南这话就说的很有技巧了。
是“拿”而不是“偷”,可是吴东能有什么东西在厂长办公室呢?那么是“偷”还是“拿”也就是一目了然了。
厂长一听胡一南的话,眼神立刻犀利起来,再次看向吴东。
吴东感觉如芒在背,这一急,倒是能说话了:“没有的事,我就是来看看厂长在不在的,没有拿什么东西。”
厂长听后沉默了一会儿,刚想让吴东先回工作岗位。
这时,胡一南赶紧趁热打铁说:“厂长,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跑一个坏人,咱们还是去办公室看看吧!”
厂长思考片刻后,觉得胡一南说得有理,便带着两人走向办公室。
吴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脚步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进入办公室后,一切看起来并无异常。
胡一南四处打量,眼睛突然定格在办公桌上杂志下的露出一个角的信封上。
他拿开压在信封上的杂志,看到信封上写着的“举报信”三个字,表情一时间有些古怪。
“厂长,好像是一封举报信。”胡一南把信递给了厂长,“既然是给您的,那我就不看了。”
厂长看一眼吴东,语气带有歉意地说道:“原来你是来送举报信的呀!小伙子,敢于和恶势力做斗争的,都是有勇气的人,刚刚是你太紧张了吧!是我错怪你了。”
说完,便当着吴东的面拆开了信封,可是等厂长看完信里的内容后,他表情突然就严肃了起来:“小伙子,你是哪个车间的,你说这些有什么证据吗?”
其实厂长也就是问问,他自己都看了苏香染和江浩一起的样子,觉得这两个年轻人大约是在谈恋爱。
但是这年头谈恋爱又不犯法,这有什么好举报的。
“我以前和苏香染是一个车间的,她现在还是学徒期间,她这样就是违反厂规。”吴东看了一眼胡一南,也是破罐破摔豁出去了,都已经这样的,就不怕被江浩知道了。
“呵!”胡一南看吴东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吴东,你难道不知道吗?工会里面是没有学徒的,能在那里工作就说明已经转正了。”
此话一出,吴东脸色立马又变了:“不可能,她才刚刚去多久,怎么可能就转正了呢?”
“特事特办呀!苏香染写的小人物专栏不只咱们厂里的人爱看,其他厂的人,还有很多领导都爱看。”胡一南轻笑道,“这几天她中午都不一定在食堂吃饭,
那是别的厂里,请她去做专访了,她的文章不只要上咱们厂的厂报,其他厂的厂报也要上,这样的人才不赶紧转正难道等其他工厂来挖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