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女姓姜,皇族的姓氏放眼整个天玄大陆,也没有几处是重合的。
一般都会重新赐姓,就是为了防止混淆皇族一脉。
谈论到自己这个话题,黑袍还是能讲一讲的。
林恒今晚有的是时间,想必他让劫大费周章潜入青轩宗,也不是为了给自己打哑谜。
屋内搬出了两把椅子,两人相视而坐。
“说说看吧,你的真名叫什么。”
“姜晟(shèng)”
“你和女帝是什么关系?!”
黑袍眉头微皱,语气有些不悦道:“你这是在审问犯人吗?还是让我自己说吧!!”
“行行行,你自己说。”
“我姜晟,三岁练武、六岁修文、十岁正式开始修行,半年筑基,十三岁那年金丹大成,随左迁将平息南荒之乱。
十五岁那年被封镇抚司中卫营的首领,也是整个镇抚司最年轻的一任首领。那时所有人都觉得我是靠关系混进来的,直到两年后远征西荒长廊,出击妖谷于危难中渡元婴劫保全数千人性命。”
故事听到这里,林恒已经开始瞪大眼睛。
西荒长廊穿妖谷的人族大军,竟然是由黑袍带领,可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元婴期啊。
这是怎么敢去打穿西荒长廊的?
面对他的疑惑,黑袍回忆起来也是有点想笑,缓缓道:“我这人说实话,不认路。率领着三千人的小队,本来就是奉命前往镇远殿补充军力,不曾想意外穿过了长廊!”
“当时小妖林就在眼前,甚至能看到长相河口岸,来都来了岂能白跑一趟。于是我就直接下令杀了进去,几乎把小妖林的妖兽清扫一口。”
“估计当时妖族那边都没有反应过来,后来从长相河对岸涌来了妖兽潮,为了掩护所有人撤退,我就化地劫将它们全部堵了回去。”
果然是有其女必有其父,当初在仙轮秘境小妖女就是突破元婴期,引发天劫才剿灭的妖兽乱潮攻击。
原来早在几十年前,黑袍就这么干过了。
“难怪妖兽一族知晓西荒长廊可以直通妖林,原来是你开辟的路......那后来呢?”
“后来我自然是被狠狠地骂了一顿,但女帝毕竟是我姑姑嘛,功是功,过是过。我也因此得到了特殊培养,短短二十年便已是化神修为。”
“四十年前,如果我能从北关安然回归,就应该是女帝钦定的护边将军,先是拜将后是封王,前途无量。”
说到这,他的语气不由自主落寞了下去。
谁年轻的时候不是个天才,谁还没有个意气风发。
可现在的他不敢以真面示人,境界也都跌了下来,人也更老了,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林恒皱着眉,从他的话中不难听出往日的意气风发,现实的落差如此巨大,又是怎么会落得现在这个样子。
“你真的背叛王朝了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像,女帝都是亲姑姑,未来拜将封王的路,我想没有人或者物能动摇你眼前的利益。”
“是啊!我的人生安稳走下去,注定是飞黄腾达,连妖林我都洗劫过,去往北关怎可能会迷路。有人设计了我,不想我活着回去,但我偏偏幸存了下来,因此那些人就肯定会对我进行抹黑。”
“只可惜了那些跟随我身边好几年的兄弟们,他们都是皇族的子弟,跟随我来北关一是为了平息妖兽乱潮,二是为了历练。”
“一个人都没有回去,女帝那边必然不好对各家交代,因此我回去也是个死。”
“(°ー°〃)啊?所以......你因为怕死,才不敢回去?”
“卧槽!你小子是猪脑子么....”黑袍直接破防了,张嘴就是骂道:“本来我是必死无疑的,兄弟们掩护我活下来,我干嘛还寻死去?”
“我要是死了,他们可就死了个不清不楚。”
“可....可是....”林恒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转悠,用手指着他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就是苟延残喘,贪生怕死。”
“连自己闺女都照顾不好,明明在身边,却要带着她在血月教受苦受难,啧啧啧.....”
“原因始末不是你看到的这样,都是第一次为人父母,岂会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彩妍她出生的时候,并不是像现在看到的这样健全,她能活下来是自己母亲舍弃了半条命。”
“我付出的是寿元和境界,她付出的是血脉。生死双衡体,生偏重尚有存活契机,倘若死偏重,就很难有挽回的余地。”
“涵儿她不忍放弃这个孩子,动用秘法将自己的血脉之力封存在了种子里,这样会导致她越来越虚弱,但不会致命。
可随着时间推移,我发现她的身体越加糟糕,一番探查下才发现她在与人做交易。”
“交易?和方素那一家子的交易?”林恒疑惑道。
“差不多。方素是方家的嫡小姐,钟爱于魏家的家主魏晖,但魏晖这个人已经有了正妻,她想要为妾,但方家根本不肯。”
“而那个时候,涵儿她有求于魏家,于是便和方素达成了一个交易。一个负责取药,一个负责想办法进入魏家。”
“女人嘛凑在一起,一肚子坏水,心眼子贼多。方素如愿爬上了心上人的床,涵儿也拿到了一枚长生果。”
长生果?
听到这个名字,林恒可以用大吃一惊来形容。
“长生果,应该叫做长生道果。你们向魏家要这枚果子,是为了救姜彩妍对不对?”
“对。”黑袍没有否认,点点头继续道:“涵儿她的身体情况越来越不好,直到我亲自潜入了魏家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在用自己的精血养果子。”
“一边又给彩妍养着血脉之种,一边又消耗精血,就算是三人也顶不住这般造弄。”
“于是在一天雨夜里,我策动了一场袭击,只身杀入魏家府邸,将仅剩的一枚长生道果给夺了去。
但那棵树实在太过诡异了,我着了一层黑雾,感觉到脸上刺痛如麻,于是便自己用刀割了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