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了?”
齐元夕扭过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小屁孩,正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他就感觉刚才产生的怒意顿时散去不少。
他好像是有点太凶了。
“什么叫不要跟着你?你以为我想啊!”
凌祺眼眶通红地瞪着走在前面的齐元夕,咬咬牙还是加快了速度跟上。
“要不是奶奶过生日,我才不要跟你出来。”
“那你大可以扭头就走。”
“齐元夕!”
齐元夕垂落的手攥紧,旋即又立即松开。
“为什么不说话?”凌祺不解地问,“我们之间……难道还能有什么秘密是不能知晓的吗?”
“我……”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问了。”
凌棋直接经过齐元夕往前走,他预约拿蛋糕的时间快到了。
齐元夕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赶紧追了上去。
年纪不大,脾气倒挺大。
真不知道谁会嫁给这小子当媳妇。
说不定会没有人愿意,让凌棋孤寡一辈子。
这是年仅十几岁的齐元夕根据多年与凌棋相处下来的经验之谈。
可随着年纪增长,齐元夕开始发觉自己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凡是有人伺机接近凌棋,或是他身边站着几个过分亲密的人,他都会觉得自己无比烦躁,心情也开始变得郁闷。
起初,齐元夕只觉得自己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己多年保护得好好的家伙,突然间有了一个比自己更加亲密的人在身边。
因此,他也只是告诫自己,没有必要为了这种小事而暗自神伤。
直到凌棋成年的那天,突然发生的某些小意外才让齐元夕瞬间明白自己一直以来对凌棋都是保持着一种什么龌龊心思。
看见醉了酒的凌棋对着自己以外的人撒娇,那种无法忍耐的怒意让众人感到意外,也让齐元夕自己感到震惊。
“你凭什么管我!你以为…嗝…你是我男朋友吗?管得这么宽!”
喝醉了酒的凌棋单手抱着树身,另一只被齐元夕拽着的手拼命想要挣脱。
“凌棋,大晚上不回家,就是为了和你的好同桌来这种地方喝酒!”齐元夕指着不远处的酒吧,“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你就敢去!”
“我知道啊!我知道是什么地方!”
“那你说是什么地方?”
“是……是……”
齐元夕向前一步,用力捏了一下凌棋的脸颊,“那里可是gay吧!你就不怕别人沉寂把你拐跑,然后对你做坏事吗?你的脑子呢?!”
“……你好凶。”
齐元夕:“……”
他直接被凌棋的一句嘟囔,把剩下的话和怒火噎、咽了回去。
“还撒娇……我可没生完气。”
“元夕哥,你……你还凶我,明明我来这里都是因为你!”
“怎么是因为我了?”齐元夕曲着指节,小心地抚弄刚才被他弄红的颊肉,“我可没让你来这种地方。”
“就是因为你,因为你不喜欢我,你不想要我了……”
说着说着,凌棋又要开始哭了。
齐元夕垂着眸,沉吟了片刻,启语道:
“没有不要你。”
“我家凌棋这么好,这么可爱,怎么可能不要呢?”
“……”
再后来的事情,两人也算是磕磕绊绊地走在一起。
吵闹不断,但也不会影响多大的感情。
直到某天,齐元夕发觉凌棋再次拉着季棠言去疯,他那段时间被工作缠着分不开身,也就一时间忽略了凌棋。
那天从酒吧离开后,齐元夕还是抱着耍酒疯的凌棋玩闹了一个晚上。
因为后期处理的方法过于偏激,凌棋捂着屁股和齐元夕闹了一个星期的别扭。
齐元夕也因为忙着家里的公务,连轴转了好几天没有休息。
这天难得休息,也打算约凌棋出去好好玩一次,算是补偿。
路过的几个女生都不自觉窃窃私语,讨论着站在奶茶店门口旁边打电话的帅哥到底是谁的男朋友。
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大葱玩偶,没有拿手机的那只手上还拿着一杯不加冰的珍珠奶茶。
眉宇虽紧蹙,但丝毫不影响男人的气质。
“齐元夕!”
齐元夕刚转过身,刚想开口,映入眼帘的,就是凌棋背对着自己,挡在身前的样子。
点点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路人的尖叫声也在耳边不断萦绕。
“凌棋——!”
想要袭击齐元夕的人被控制住,还未来得及被带走,人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自我了断。
齐元夕抱着怀里的凌棋,捂住小腹的手小幅度地发着抖。
“我…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我没有生你的气,你爱点多少男模都可以,我不生气了!”
“……切,你现在、说这话,似乎…没用了。”
凌棋虚弱的笑容让齐元夕瞳孔猛颤不已,他想要大声喊医生,可怀里的人虚弱的样子让他根本无法正常呼吸。
凌棋抬手抚上齐元夕的脸颊,血迹沾了他一脸。
见状,凌棋想要笑出来,可看着齐元夕担忧的样子,他又说不出半点安慰的话。
“别这副样子,我……没事的。”
“你别说话了,别说了。”齐元夕声音也跟着抖了起来,“你会没事的,到时候等你好起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好……你不要……”反悔。
半个小时后。
齐元夕已经在急救室前来回徘徊了不下数次。
他已经让秘书查清楚,这个人是对家安排来的,目的是要制造一个抢劫的意外事件,让齐家的股票市场大跌,他们就会有机可乘。
他们不敢贸然接近齐元夕,因此私底下调查和跟踪了好长时间,这才逮到了机会。
齐元夕听着秘书汇报,脸色越发阴沉。
“老、老板,那我们需要做点什么吗?”
“不留活路之余,别死得太轻易。”
“好的。”
如果凌棋死了,那些躲在背后的人一个都别想轻松地死去!
而他,处理完所有的事情,绝对也会随着一起……
所以,一定要保佑凌棋平安无事!
齐元夕无比虔诚地向上天祈求。
-
很疼。
全身的骨头都很疼。
按道理来说,他疼得这么厉害,也就意味着齐元夕没事了吧?
可任凭凌棋怎么睁开眼睛,都没有办法做到。
准确来说,他已经做不到能正常睁开眼睛,全身仿佛被钉死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眼皮睁不开,身体也动不了。
只有自己的大脑意识在疯狂转动。
齐元夕……你还好吗?
元夕哥……
我好…好喜欢你的……
可惜,你再也没机会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