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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考虑考虑吧。”

云奶奶声音虚弱地开口道。

她松口了!

察觉到这一点的紫千卉心中缓缓出了一口气。

今日这顿口舌没有白费,若是能得云奶奶的帮助,那问题就会简单的多。

“那您可要抓紧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抓起云奶奶的手腕,查看着她的身体状况。

“花业在一旁虎视眈眈,留给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我知道了。”

云奶奶点点头。

“无论成与不成,只要您想清楚了,就可以给我传信。”

紫千卉收回手指,从袖子当中取出了一个药瓶放到了一旁的床头柜上。

“我也不瞒您,我这次来本身就是背着宗主自己前来,此刻花业已经发现了我的踪迹,我也没打算给自己留条活路了。”

“只要能把少宗主给带走,我这条命是死不足惜的。”

“你可以选择杀了花业……”

云奶奶平淡的话语当中全然都是阴冷。

可紫千卉却摇了摇头:“花护法是宗门翘楚,我若是真的对他下手,只会给宗门带来损失,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那照你这么说,如果你把小幽带走,岂不是一下子就暴露在宗主的眼前的了吗?”

云奶奶淡淡说道。

“到时候宗主顺着你这条线一查,想要找到小幽轻而易举。”

“所以我会安排少宗主假死。”

紫千卉开口回复道。

“届时让花业当这个见证人,宗主不会不信。”

“只要少宗主死了,那宗主的执念就散了。”

“到时所有的怒火都会集中在我的身上,我一死,少宗主就算是真的自由了。”

说起赴死,她的语气没有半分的波动。

云奶奶沉默。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许真的就是如紫千卉口中说的一样吧,一切都是为了黄泉宗的未来,纵使身死,那也无悔无怨,足够坦然。

“多谢。”

这是云奶奶替小幽谢的。

紫千卉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就站起身来。

“那晚辈就不叨扰了,前辈好好休息吧。”

说完,她对着小幽轻轻点了点头让,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听到那院门关闭的声音,云奶奶知道,紫千卉是真的离开了。

霎时间,云奶奶脸上犹豫和思虑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用自己目盲的双眼看向院门的方向,表情重新归于冷淡。

“小幽,奶奶再教给你个道理,若是遇到像这样的人,无论她的话说的有多动听,都要保持绝对的怀疑。”

“您是说,她说谎了?”

小幽疑惑问道。

“不知道,也不用知道。”

云奶奶淡淡道。

“先稳住她就好,无论她想做什么都和我们无关。”

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她绝对不会把小幽托付给陌生人。

尤其还是宗门的人。

虽然紫千卉口口声声说着宗主是怪物,但也正如同她所说,宗主在宗门内的威信无人能敌,许是因为恐惧,许是因为敬仰,黄泉宗向来就是宗主的一言堂。

把小幽交给黄泉宗的人,太不靠谱。

这件事,还是得看她的。

想到这里,她朝着小幽的方向伸出了手,小幽很听话地就把头给伸了过来。

云奶奶摸了摸小幽的小脑袋瓜,喟然一叹。

既然小幽自己没办法做选择。

“那这次还是让奶奶来帮你做最后一次选择吧。”

无论如何,只要能远离宗主,对小幽来说就是救赎。

……

锅内的鱼汤在炖着。

香味已经隐隐约约地飘了出来。

白忘冬的手艺虽然比不上余满月和罗绫老师,但也算是不错的水平。

至少做个鱼汤还是能做到有滋有味的。

看着灶台中摇曳的火焰,白忘冬坐在椅子上,随着火焰摇摆的节奏微微摇晃着身躯。

但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还不等白忘冬开口回话,紧接着,一道身影就直接翻过墙头跳了进来。

白忘冬微微侧目,瞥了一眼来人,嘴角噙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如何?看你这急匆匆的样子,像是找到了。”

花业此刻的表情算不上是好。

他心中一万个疑惑和一万个不好的预感。

但他又没办法自己解惑,所以就脑袋一热找到了白忘冬这里。

“那到底是什么?”

花业皱着眉头问道。

药柜里面的东西看起来有些太过于瘆人。

“你听说过药人吗?”

药人?

“苗疆蛊术?”

听到这两个字,花业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苗疆秘法。

可白忘冬却摇了摇头:“与蛊术无关,只是一种用药物封闭起生灵五感,然后再持续调配其他药物,加以调教和炮制,最终令其变成唯命是从的傀儡。”

白忘冬用最简单的描述将药人的炼制方法给说了个明白。

“紫千卉柜子里的那两个人,就是已经调教好的药人。”

这说法,听着就有些让人觉得膈应。

但……

“你如何得知紫千卉那里有药人存在?”

花业连忙问道。

“当然是因为……”

白忘冬话语微微一顿,随即就扭过头来看向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提醒你一下算是我大发好心,别得寸进尺。”

“……”

花业皱眉,他看着白忘冬,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盛。

“那你为何要告诉我?”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他可不相信纯粹的好心。

白忘冬没有理他,只是跳下了椅子,查看了一下已经可以出锅的鱼汤,拿起一旁的勺子,给自己盛了一碗。

被无视,花业也不恼,他就这么走到了厨房门前,看着用勺子轻轻尝着热乎乎鱼汤的白忘冬,自顾自地说道:“紫千卉也想要带走少宗主,她不可能是得了宗主的命令,那就是私自前来。”

“她所为所求就是少宗主。”

白忘冬没有回话,只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喝着汤,在报着这一下午在岸边无功而返之仇。

“她想要做什么呢?”

“又或者说,她们想要做什么呢?”

花业绞尽脑汁地想着其中的关窍。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的雏形,只是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