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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不完整的‘不完整的白龙魂’。

谢阴看着被钉在山峦之上的那道残魂,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只白龙魂虽然同样司掌国之气运,可比起当初在靖难城头挡在大军面前的那道残魂不知道弱了多少。

能看得出来,有人将被分离出来的那部分白龙残魂又进行了二次切割。

而现如今留下来的这部分恐怕只是一个空壳。

建文到底对白龙魂做了什么?

为什么会让它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想到这里,谢阴眉头紧皱,右手一捏。

那血色荆棘裹成的圆球瞬间裂开。

从中显露出的是满身鲜血淋漓的小白龙。

用伤害小白龙的方式来激怒白龙魂的方法是正确的,现在留在这里的那点龙魂残灵确实会对小白龙的一举一动有所反应。

刚才谢阴和胡为之所以要演一出红脸白脸的戏码,而不是直接动手上刑,就是估计到了小白龙在这里藏着什么秘密。

事实证明,谢阴猜对了。

这现如今被他钉在山上的这点残灵大概是一直在沉睡着,如果不是小白龙在惊慌失措间喊了让它快逃,恐怕它会一直睡着不现身。

而现身之后的白龙残魂最开始也没有要恋战的想法。

它在完美的遵守着小白龙的话,想要从这里逃走。

它是看到了谢阴伤到了小白龙,才愤然留了下来。

从头到尾,这白龙残魂的所有动作和反应都和小白龙有关。

“你到底是谁?”

谢阴注视着小白龙,冷冷说道。

但小白龙只是用仇视的目光看着他,一言不发,它的脸上全是血污,那满脸鲜血的样子让原先看起来很是稚嫩的它多了几分狠厉的气质。

“你会想说的。”

此刻的谢阴没有了之前唱白脸时候的和气。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它一眼,随即一招手,那钉着白龙残魂的荆棘之枪一瞬散开,化为一团团血色荆棘将白龙残魂包裹在内。

再然后,他手掌一勾,那残魂猛地朝着他的方向飞了过来。

同一时间,小白龙也再度被荆棘包裹。

这一大一小两个圆球就这样悬浮在了半空。

“走吧。”

这两个字是谢阴对着胡为说的。

他的目光在这被破坏殆尽的森林废墟上扫视一眼,随即就转身迈步,朝着前方走去。

“该出去了。”

这一趟秘境之行,有着这一大一小两个收获,倒也不算是白来一趟。

白龙魂,对于这个刚刚建起来的永乐王朝至关重要。

能不能寻到它的踪迹,也许就看这两个血球的了。

胡为连忙点头,快步跟了上去。

他同样回过头看了一眼这里的废墟,然后忍不住龇了龇牙。

凤阳府境内有这么一处地方,他们千户所却没有发现,这已经算得上是失职了。

要不然回去以后和老穆老陈商量商量,整点东西贿赂贿赂谢阴,让他多少帮忙说点好话。

至少在这消息传到远在京城的陛下和罗镇府使耳朵里之前,把这报告内容好好的润一润色,必须得让千户所的失职之责看起来没那么明显才行。

一念至此,胡为一下子就有了决断。

他连忙小跑着追向了那越走越远的谢阴。

“谢千户,老胡我回去以后请你逛楼子啊,凤阳府的花楼,我包熟……”

……

“大人,跟丢了。”

这是李玉对白忘冬汇报跟踪黄倾妍的情况。

他低着头,一副“办事不力,任您处罚”的样子。

可对于这个情况,白忘冬却没有半点的意外。

黄倾妍的感知力极为敏锐,即便是他用鬼灵开着虚体化去监视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察觉到。

从一开始白忘冬就没指望李玉派去的人能跟到底。

“她是在什么地方被跟丢的?”

“出城后七百步。”

“可有被她察觉?”

“并没有。”

“走的哪个城门?”

“南门。”

“那就看好南门。”

白忘冬坐在床榻之上,闭着眼睛,吐气纳气,运转太平经吸收着这天地灵气在气海当中凝聚灵力。

“她还会走南门的。”

“是。”

李玉答道。

黄倾妍既然秘密来京,那就一定不会随便泄露踪迹,她现如今离开云雾楼一定是去完成这提前来京的目的。

既然如此,那么一条足够安全的线路就是她的必需。

这样的路在京城并不多。

她走的是南门,那回来的路大概率还会是南门。

此刻,距离黄家行船靠岸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

黄倾妍作为这一次黄家行船的掌舵人,货物上船的时候,她一定是要在场的。

这样一来,她最多只会在外面停留半天的时间。

这半天的时间能够办成什么事情呢?

白忘冬睁开眼睛,目光幽邃。

是杀一个人?

还是劫一批货?

又或是完成一场交易?

“黄家行船。”

白忘冬眼睛微眯。

不安定的因素又出现了。

不过……

白忘冬扭头看向了挂在旁边墙上,那幅京城的地图。

上面有不少地方已经被他画上了叉叉。

快了,就快了。

很快这整个京城就能被外面的那群妖魔鬼怪给扫上一遍,蓝葵的踪影会一点一点的显现出来,最终无处遁形。

他太想见她了。

想的他都快疯了。

“废物们,就不能再快一点吗?”

白忘冬死死地盯着那地图,就像是要把它给盯穿了一样。

他现在可是在和时间赛跑。

那种心脏怦怦跳的感觉,让他浑身上下都无比的舒爽。

那一刻,他仿佛能够看到一条从未有过停止的长河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要跑到那江水的尽头,越过它浪头的最前端。

然后回过身来,嘲笑它的缓慢。

“和时间赛跑。”

白忘冬呼出一口气,目光有些迷离。

确实是种不错的体验。

突然,一只信鸽从窗户飞进,来到了他的眼前。

白忘冬将信鸽脚上绑着的纸条给取下来,缓缓打开扫了一眼。

然后他就走下床,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笔,来到地图的面前,又在上面的一片区域画了个叉叉。

这下,进度条就又推进了一步。

不过……

白忘冬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他摸着下巴满脸沉重的看着面前的地图。

“这地图是从哪里取过来的来着?”

好像是……

罗睺的办公室?

“嗯。”

白忘冬目光扫过上面多出来的那一堆叉叉。

最终点了点头。

这是艺术。

是加工。

罗睺会感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