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和刘志周都老实的站在涂纪军的身后，这里是对方的主场，况且他还是组长。
张瑞林示意他们坐下，女人端来了茶水。
涂纪军喝了口茶水，也不着急，就等着对方先开口。
张瑞林却像是不急不躁一样，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旱烟味道冲，烟雾也要比其他卷烟更加浓厚。
正是冷天，关着门，没一会，屋子里面就被烟雾笼罩。
刘志周虽然年轻，却也抽了多年的烟了，林凡更是抽过旱烟，并没有被这烟味影响。
至于涂纪军更是面无表情。
烟雾中，张瑞林的眼神变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志周给林凡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在问到底怎么个回事。
林凡也不知道情况，只是默默的等着。
屋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氛围中。
约莫过去了五六分钟之后，张瑞林翘着二郎腿，烟头敲打在鞋底上，烟灰掉落下来。
“老弟啊，你也知道生产队今天要宰猪，我可是特意给你留了三头。”
涂纪军的表情立马舒展开来，“老哥，您是个实诚人，不多说了，猪肉的价格保证给你高高的。”
“有老弟你这句话，我就不担心了，毕竟这可是生产队的猪，不是我自己的猪，卖多了钱，那也是生产队受益。”
涂纪军拿出来了一盒烟，向前递过去，“咱们俩都认识多年的关系了，老哥的照顾我都记着呢。”
林凡眼尖的看到烟盒下边有一个小包，里面包着一沓子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张瑞林接过来烟盒，顺手将放到了口袋里面，脸上绽放了笑容。
“老弟，咱们走，去看猪。”
一行人出了门，他们俩走在前边，林凡和刘志周两个人则是跟在后边。
刘志周小声说道：“三头猪啊，不愧是老采购，就是不一般。”
林凡没有言语，心里面若有所思。
老采购认识的人多，采购点更是多到离谱，根本就不会愁物资不足的情况。
况且，四九城出来的采购，身份可是不一般，去哪个生产队不得当爷爷供着。
毕竟厂子里给出的采购价格并非固定值，而是上下浮动，尤其是在一些肉类上面，就看采购员怎么定价了。
虽说有条子佐证，若是两方商量，厂子也不会知道具体的价格。
老采购的地位高，应该是生产队的人对他们客气，怎么他们俩人的关系像是反过来一样。
林凡虽然疑惑，却也想不通其中的关键。
他们一路来到了生产队的最南边，这里修建着一排排的猪舍。
屋顶上的雪已经被清扫干净，就连周边地面都没有多少积雪。
猪舍头上还有专门的小屋提供给看管的人居住，用来及时的发现猪的情况，以及避免被偷。
此时，猪舍这里站着不少人，真是生产队的队员，他们眼巴巴的看着里面。
养殖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宰了，虽说猪肉不会给他们，但是可以分点猪下水、猪血啊。
一年到头天天吃糠咽菜，谁也受不了。
要不是有人看着，只怕他们早就冲进去了。
见到张瑞林过来，不少人给他让路，脸上露出尊敬的表情。
他们来到猪舍前，看着里面的大猪。
地面清理的干净，一只只大猪油光锃亮、肥头大耳，躺在地上，舒服的哼哼着。
一看就知道队里的人平常照顾的勤快。
就连涂纪军都忍不住的夸赞了两句，“咱们生产队的猪养的真不错。”
张瑞林就没掩饰自己的笑容，“那是当然，养猪的人可是我儿子，他的能力在整个队里面都是数一数二。”
“有其父必有其子....”涂纪军跟着他的话称赞。
“爹，是不是要杀猪了？”
一个个子不高，体型却跟个酒桶一样的男人跑了过来，远远看去，倒真像是一个酒桶滚过来。
在这个缺衣少食，家家户户都面黄肌瘦的年代，这个男人却一脸富贵样。
张瑞林看着儿子过来，抽了口旱烟，“再等等！”
“爹，我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杀猪了，别的我不要，到时候可给我留个猪头啊。”
张瑞林瞪了一眼，“说什么呢，别想那么多，这些猪都有配额，咱们能分个猪下水就不错了。”
话是这么说，他的脸上却一点别的表情都没有。
很显然，这些猪早就进行了合理的分配。
等了没多久，又来了两拨人，都是四九城的。
一伙是来自粮厂，一伙则是医院食堂的采购。
林凡特别注意了一下，张瑞林对待粮厂来者的态度跟涂纪军差不多，倒是对医院采购更加重视。
三伙人都到齐了，张瑞林让人将猪抓出来直接宰。
一只只肥猪被绑住了猪蹄子，放在了桌子上，几个壮劳力牢牢的压在上面。
队里面有专门的屠户，手里面拿着刀，利索的开膛破肚。
盆子早就放在了桌子下面，随着猪被破开，血液瞬间彪了出来，顺着流进了下方的盆子里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血腥的味道。
一只猪宰完，有人将之抬了起来，倒挂在搭好的架子上，猪血落下，哗啦啦的声音，却是那么的美妙。
一只只猪被处理好。
刘志周胳膊肘戳了戳林凡，“猪肉啊，咱们明天可以在食堂里吃肉了。”
“也得能抢到，别忘了厂子里那么多人。”林凡说道。
“也是，这可是个麻烦事。”
林凡倒是不担心，他知道傻柱肯定会给自己留着。
就在两人聊天的时候，一道惊呼声音响起。
就看到正在桌子上的猪不停的挣扎着，竟然将绳子挣脱开了，结实有力的猪蹄子直接将按在它身上的人踹飞。
这些个大肥猪别看平常在猪舍里面老实的很，可是一旦受到了生命威胁，那可是拼上命了。
几个人按不住，直接被猪从桌子上翻了下来。
他们还想冲上去，却被大猪一下子顶的倒在地上站不起来。
大猪慌不着路的逃窜着，躲避着捕捉。
一人拿着棍子狠狠的敲在了大猪的身上，棍子断裂，大猪受到刺激，更是被彻底惊了，朝着一个方向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