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的瓦片有松动的痕迹。
一股异香随之袭来。
宁若笙沉着脸,柳眉紧蹙,怒气浸染眼眸。
迷药!
在阿祁的药中下毒后还要搞别的手段,该死!
宁若笙抬手轻抚发髻,不动声色地趴在床上,手中发簪刺入掌心,剧痛使她保持清醒。
在她趴下不久,再次传来声动,房间外面出现若有似无的脚步声。
房门被推开。
宁若笙捏紧拳头,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半夜来卫王府行刺。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宁若笙警惕戒备着,没有一丝松懈。
忽地,杀意快准狠朝床上突袭而来。
哼!
宁若笙猛地睁眼,快速抽过盖在卫白祁身上的被褥团成球遮挡那充满狠劲的长剑。
“你……你怎么会?”黑衣人一脸震惊。
“是谁让你来刺杀王爷的?”宁若笙冷冽质问,气场凌厉,倾城的脸上满是清冷。
黑衣人脸色陡然一变,沉着脸默不作声地抽出长剑再次刺过来。
【消息有误,宁家大小姐会武功,得回去告诉殿下才行。】
殿下?
宁若笙眯了眯冷眸,双手转着被褥抵挡长剑,几个转身将黑衣人逼离床边。
“该死!”黑衣人没想到她这么难缠,运起内力举剑狠狠一划。
嘶啦。
被褥被破开。
同一时候,宁若笙手握小小发簪冲向黑衣人,招招狠厉,丝毫没有落下风。
黑衣人想要刺宁若笙,但每次都被她巧妙地躲开。
【真是该死,这宁大小姐太难缠了,我必须快点脱身告诉殿下,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解决这卫王。】
黑衣人在心中焦躁不安,殊不知他的心声都一字不差的落入宁若笙耳中。
想跑?
宁若笙弯起含着冷意的唇角。
一个小小刺客,她若是让他顺利逃出掌心,那她就枉为大将之女了!
黑衣人本想一边退一边找机会抽身离开,却不曾想宁若笙忽然发起猛烈攻击,让她一下子占据上风。
咻——
一支冷箭破空袭来,穿透窗户朝她射过来。
宁若笙汗毛竖起,瞳孔一缩,快速躲避。
但也是这个时候,黑衣人逮住机会举剑朝她的胸口刺去。
保护卫白祁的暗卫知道不能继续看戏,欲要暴露身影。
怎想一个白色身影比暗卫更快速朝她而去。
转身躲闪的她神情一边,眼睁睁看着那白色身影挡在自己身后。
噗呲。
“不!阿祁!”
宁若笙怒火中烧,嗓子发紧,眼神神色慌溃。
“敢伤她!死!”
黑着脸的卫白祁不顾胸口的剑,抬手化掌用力一拂。
咔吧。
“啊——”
黑衣人没想到卫白祁竟然也没昏迷,承受这一掌,他猛吐一口鲜血,肋骨尽数断裂,整个人倒在地上失去意识。
躲在不远处放冷箭的人见状,转身快速离开。
“咳。”
卫白祁轻咳一下,一口鲜血吐出来。
“阿祁!”宁若笙看着他胸口的伤口,鼻子一酸,红着眼眶伸手扶住卫白祁的身子。
这个笨蛋!
怎么可以挡在她身后呢,他自己不知道身上有多少伤吗?
她能避开的,就算受伤也不过是皮外伤啊,这有什么的……
反应过来的暗卫心惊,身影一现,跪在地上身子发抖:“王爷恕罪。”
【完了,我在暗中看戏没有出来帮助宁大小姐,王爷肯定会暴走。】
宁若笙怒红了眼:居然在暗中看着都没出来!要是出来,阿祁怎么会有事!
背顶两道冷冽的目光,暗卫在心中直呼‘完犊子’。
卫白祁扫了一眼,寒声道:“将人关押审问,你自行领一百鞭。”
暗卫瞬感头皮发麻,“是。”
一百鞭啊,不死也剩半条命了。
不过他没有护着宁大小姐,王爷不杀他都算他幸运的了。
等暗卫扛着昏迷的黑衣人离开,房间陷入寂静。
卫白祁身形晃了一下,只来得及侧头担忧地看她一眼,便晕了过去。
“阿祁,阿祁……”
宁若笙一惊,眼泪夺眶而出。
她赶忙将他搀扶到床上,开始在房间翻箱倒柜,找到药箱子给他处理伤口。
差一点。
要是长剑再深几分,他就没命了。
“你个混蛋!”宁若笙伸手轻锤他的肩头,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道:“我又不是……是小白花,不用你一直……护着,你就不……不能为自己多着想一下吗%……”
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她现在就是又心疼又想骂他。
他总是这样,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他都是挡在她面前,也不管前面是不是阎王索命,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宁若笙伏在他身上哭了一会儿,坐起来擦了擦眼泪,伸手替他抚平因为担忧她而皱起的眉头。
“阿祁,我这一辈子能保护好自己的,你以后不要冲动,不要再挡在我面前,听到了吗?我真的害怕你再次被我害死……”
她一边轻抚他的脸庞,一边轻喃。
此时,因昏迷而陷入梦境的卫白祁听到她若隐若现的呢喃。
她能保护自己?
这关他什么事?他保护她是他自愿的。
不要再挡在她面前?
他偏要!
他不允许有人伤害她!
再次被她害死?
为何是再次,为何……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吐白。
一夜未合眼的宁若笙浑身疲乏,但她还是想等他醒来再睡。
昨晚自言自语一晚上,她现在嗓子都在冒火。
喝了几口水后,她本欲趴在床边看他睡颜,却不曾睡意来袭,眼皮开始打架。
她渐渐陷入梦境。
……
“卫白祁!去死吧!”
秦晟举着长枪朝卫白祁的胸口狠狠刺去。
长枪贯胸,卫白祁嘴角轻扯,歪头深深看了宁若笙的尸体一眼,漆黑的双瞳含着点点笑意,无限眷恋侵染他的双目。
“笙笙,下辈子,我们还要在一起。”
不——
望着那双带着柔情的双目渐渐闭上,宁若笙留下血泪,眼神空洞得可怕。
“阿祁——”
“啊!阿祁!”
宁若笙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冷汗直冒。
“小姐,您醒啦,您是不是做噩梦了?”守在床边的采雁一个激灵,用帕子一边给宁若笙擦拭汗水,一边担心地问道。
宁若笙抖了一下身子,转头看四周。
这是卫白祁的房间。
“采雁,阿……王爷呢?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