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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现在起的不是疫病,而是苏挽烟研发的一种药。

本来是想对标笑辰生的致幻药仿造的,但笑辰生的致幻药她只中过一次,而且马上就被她解了,没能仔细的分辨里面所有的成份。

所以在做的时候出现了偏差,做出了现在说毒不是毒,说迷药也不是迷药的药,因为不能用于治疗,也没有毒,是对付人体神经的药。

服之会让人浑身乏力,行动不便,若大加药量,便会让人倒地抽搐,昏迷不醒。

有点类似蒙汗药。

而这种药做出来,她也没来得及做解药,只能借着新陈代谢,等身体自主排解。

一开始,苏挽烟也没想过这药能帮上忙,按余南卿本来的安排,十万龙旗军出了九万,还有一万被他藏在了京城地界。

为的就是与元和帝硬碰硬之时,能与之一搏。

为此他还搜集了余南奕通敌卖国的证据,便于正月初一那日大朝拜之时,于朝臣面前揭露元和帝的恶行。

只是这样一来,代价太大。

虽然能将元和帝的恶行公诸于众,能在他为帝的生涯中狠狠留下一个污点,但是……

苏挽烟志小,恕她不能体会这种用众多人性命换来的成果,如果有一种不失一兵一卒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的方法,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第二种。

再有一个便是,往事已成定局,重要的是以后的事,所以元和帝曾经做过的恶事,在他身死那刻便遭到了报应,她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在余南卿告知她原本的计划时,她隔天便给了第二个方案。

自然,她并没有强迫余南卿,要怎么做,做决定的人还是他。

三年前受伤的人是他,死的都是他的那些弟兄,是要将那些事继续隐于暗中,还是搬到明面上来,一切决定都在余南卿。

只是,余南卿却毫不犹豫的采用了她的计划。

恭亲王府一直在救助百姓从未中断,所以在部分百姓心中,恭亲王府有一定的份量,利用这一层,只要这个时候再广施布恩,将药渗在分发的食物中,便能让百姓染上‘疫’病。

宫中的一切布局,不管是元和帝昏迷,还是宫中染疫,更甚,太后卧病在榻,都是借皇后之手促成。

此次宫中唯一的受害者,怕只有宫中那名因疫而亡的宫女。

皇权相争之下必有伤亡,这根本无法避免,他们只能将这样的伤亡降到最小。

“我有一计。”余南卿开口。

早在纵火之时,他就已经想好了事后该怎么办。

苏挽烟无语:“你不要想一出是一出好不好,我这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忐忐忑忑的。”

“过山车?”

苏挽烟懒得解释:“元和帝身死,幼帝上位,皇后必垂帘听政,朝中局势你要怎么控制?”

余南卿让她去找皇后,让皇后帮他们的忙,作为交换的代价,便是拥护幼帝持政。

嫡皇子余景安今年只有五岁,苏挽烟其实皇长子余向昌更合适拥护,余向昌今年十五,虽然也年幼,但总比让五岁的孩子登基合适。

即便是傀儡朝政,余向昌也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不至于被朝臣或太后完全控制。

但是这些都不是她能控制的,皇宫内苑的那些弯弯绕绕她也绕不明白。

想了想,又冒出一个问题:“东海那边你什么时候去?还有南国跟北越呢,你可别忘了!”她可不想做亡国奴!

“东海有吕将军,还有司旸,暂且不急。”

现在元和帝身死,元和帝与东海的那条内线便等于就此断了,东海收不到内线的消息,或者东海若知道元和帝驾崩,他断不会轻举妄动。

因为东海知道余南卿不会放过他们,一旦有了顾虑,在战事的决策上免不了捉襟见肘。

此时最该注意的是北越与南国。

这两国已经联手,若被他们知道大晋朝廷发生的事,很可能会率先进犯大晋。

西宁那边,他也需要多加注意,兵不厌诈,他得防止西宁四王子翻脸不认人。

余南卿微微垂眸,突得整个身子都压在了苏挽烟身上。

“诶你……”苏挽烟猝不及防,怕他倒地,忙用手扶紧。

其实就苏挽烟那点力道,若余南卿真的有意,她又怎么可能扶得住?

余南卿将苏挽烟整个人揽进怀中,埋头闻着她身上的香气:“烟儿,我累了。”

在解决元和帝之前,他不敢出差错。

他怕一松懈,就错失了这样难得的机会。

他生怕错过一丝消息,让苏挽烟与他这些天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累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那根绷紧的神经,在此刻才得以稍稍放松。

然而,这才是开始,还有许多后续的事等着他。

苏挽烟闻言也不再追问,拍了拍他的背:“到床上躺着,我给你按一按。”

余南卿勾唇:“好。”

褪下鞋袜,解下内袍,余南卿缓缓躺在了床上。

苏挽烟从他的胳膊开始,小手轻轻的给他揉按着。

“你身上有烟火的味道。”是从皇宫带出来的,像是被火舌轻轻划过一般,很淡的味道。

余南卿闻言一笑:“烟儿鼻子好生灵敏。”

“那可不,我辨别药物,放鼻子闻一闻就能闻出来,再无色无味的药也不在话下。”

余南卿忽而好奇:“那若是奇臭之物,烟儿闻着岂不难受?”

“也不会,就是正常的味道,只是对于细微味道比较敏感,并不是把味道放大。”

“……”余南卿突然抿唇不说话,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苏挽烟吓了一跳:“怎么了?”

余南卿下床:“我去洗洗。”

“……”苏挽烟哑然:“这么晚了,算了吧,大冬天也不出汗。”

然而余南卿已经穿好了鞋,没理会苏挽烟的话,执意要去洗。

苏挽烟见状也忙下床:“那我……给你打热水。”

“不必。”本来已经走出两步的余南卿一个回头便把她按在了床上:“府中又不是没有人,如今已是深夜,你快歇下。”

若不是为了等他,寻常这个时候苏挽烟早就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