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滚动前行,骑兵队清扫任何敢在野外立阵的敌军,足轻剿灭溃散的敌军。
而数量吓死人的织田家农兵,则如同水银入地一样,刷的一下子扩散到所有攻略区。
让逃过一劫的溃兵只能在汪洋大海中束手待擒。
让那些因为织田军没有攻打他们,而有些蠢蠢欲动的城堡守军,只能缩在城堡内。
然后织田忍收买勾引的各色人等,就开始表演了。
不管这表演是多么突兀,是多么让人一眼看出是演戏。
但所有人都配合着演戏,把戏演完,就理直气壮,神色坦然的竖起织田家旗帜投降。
哦,不叫投降,叫重回少主麾下,是拨乱反正,是正义的行为。
之所以计划进行得如此顺利。
因为织田家现在是专注于攻打岩上家的地盘。
而织田家和岩上家的关系,可谓是众人皆知。
陈浩云确确实实是岩上家效忠了十数年的少主身份。
这点是无可争议的。
虽然按照这个世界的乱世规矩,这种分家出去改姓的,就是彻底的外人。
虽然主家没有子嗣的时候,可以从这样的外样武家中过继孩子来继承家业。
但总体说,两边的利益关系不同,立场也不同。
就如同那过继孩子,外样家依旧还是外样家,主家依旧是主家,不会说把孩子过继过来了,你外样家就变成主家的一部分。
至于外样家的子嗣被过继后就没了?要不家名灭绝,要不从外样家的外样家找子嗣继承。
反正和主家没有丝毫关系的。
孩子拿走就拿走了,其他事不需要主家理会,外样家也不乐意主家深入参与外样家的事务。
所以历史上,主家和外样家数百年再无来往的事例,多得数不过来。
如同陈浩云这样外样反攻主家,甚至把主家吞的事有没有事例?
当然有,还层出不穷呢。
其实说真的,全天下的武家,一开始都是亲戚来的,任何一个小武家吞并大武家,都可以说是这样的事例。
但却从来没有陈浩云这种如此顺利吞噬的事例。
因为从来就没有被分家掉的少主,可以一年后就强大无比的反攻过来的事例发生。
最好的也是那种过了三代人,然后反吞主家的事。
但也因为过了三代人,两个武家上下都疏远了不知道多少,早就是死敌了。
吞并行为都是血雨腥风的,哪儿如同织田家现在这模样,只是派忍者勾引一下,看到大事不妙,打都不打就立马投奔过来的。
说到底,还是岩上家那些异心人宣传的话:那是效忠了十数年的少主啊!
没错,织田家对岩上家的战争之所以进展得如此顺利,就是陈浩云之前当了十数年岩上家的少主。
向自己效忠了十数年的少主投降,是叫投降吗?那叫反正!那叫认清自己内心,知道自己是站着嫡长子制度这边的正义人士,所以才义无反顾的投奔少主,为少主清扫所有牛鬼蛇神。
织田忍者们立刻发现岩上家人等的心理变化,立刻把这种事宣传出去。
一些比较蠢笨,苦恼于忠义和利益之间不知道怎么选择的家伙,一听到这样的传言,立刻拍大腿,妈呀,我就是这样想的,重新回到自己效忠十数年的少主麾下,才是自己这个武士应当尽的忠诚和义务啊!
武士领主的心灵美满了,自然屁颠颠,义正言辞的打着织田家旗帜,号召自家麾下兵丁和领民,大张旗鼓的迎接织田大军的到来了。
这种思潮,或者应该说这种可以让自己心灵安定,并且名正言顺的投降理由,立刻扩散到整个岩上家,并且朝着整个河滨乡扩散出去。
河滨乡的贱民们,听闻这消息,还有些发愣明明敌人入侵,怎么变成说少主回归了?
然后那些到处宣传和鼓动的不明人士恶狠狠的询问:“织田殿是不是当了岩上家的十数年少主?!”
农夫毫不迟疑的点头,就算身为贱民,再不知道时事,这种已经在自己生活中记忆中存在了十数年的少主,自然是毫无争议的可能。
“那么现在织田殿重回他忠诚的河滨乡,我们这些河滨乡的领民再次效忠少主又有什么不对的?”询问再次而来。
农夫眨巴下眼睛,和左邻右舍对视一下,有些迷惑的点点头。
在他们贫乏的脑子里想来,好像是这个理啊。
“而且织田家的传闻你们应该也听过,少主重新成为我们的主上,我们这些底层的贱民可就享福啦。我跟你们说啊,织田领的那些领民,逢年过节都会得到赏赐……”不明人士开始了画大饼的话术。
嗯,也不是话术,而是真实存在的,陈浩云这货还真给自己领民发放犒赏的,所以这些不明人士吹嘘起来那真叫底气十足呢。
而原本迷迷糊糊的领民们,也从最开始,你说什么我信什么,反正不用打仗,不用被掳掠就是好事,随便你说啥我都是一副相信的样子。
是的,别看这些农夫一副不聪明没见识的样子,其实他们心底有着农夫特有的狡猾式聪明。
之前忍者们说得天花乱坠,基于淳朴的本质,农夫们是不信什么向十几年的少主效忠不叫背叛。
过继或分家改姓的事,底层农民早就见多了,甚至亲身都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
谁他喵的会认为分出去的人,还是原来的家人。
一旦分家,那就是外人!各过各的!
就算是饿死了,能帮忙收尸都算是讲情义了。
哪儿分家壮了打回来,就还是自家人的道理?
之前一副认可的样子,不就是你们这帮家伙虽然一脸普通人的样子,但那一身让人寒毛竖起的血腥味,都是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的恶鬼,面对这样的恶鬼,谁他喵的敢摇头否认啊!
但等听到描述织田领领民的幸福生活,农夫们吞着口水的迟疑着。
但画饼都没画得这么绚丽的,以前领主画饼了不得就是说农税减低一成,多少岁数的男子不用服兵役。
哪儿会画这种一听就假得很的饼?
可看讲述这些事的恶鬼,那种理直气壮,自豪不已的神情,却是那么明显,是那么的发自内心。
所以这事是真的?
这些迟疑着,忐忑的农夫,一时间还不敢做出任何反应,他们也没资格率先做出反应。
但等织田家呼啸而过,密密麻麻的织田农兵涌过来,他们不表态都不行。
而表态后,自然被织田农兵当成自己人,开始显摆自己的待遇。
然后发现之前那些忍者说得都不是画饼,而是真实存在的。
那没说的,农夫们立刻拿起各种各样的武器,高呼着:“织田殿!忠诚!”跟着织田农兵开始朝着河滨乡扩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