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彩手中的枯花散发着淡淡的光华,可也仅仅只是如此了,这朵花甚至并未有复苏的迹象,似乎金钟的入住只是给这朵枯败的花朵加了一层华光罢了。
“【另一面】是我等设计出来为了维持诸有的一道保险,但是很快,我就对其失去了掌控。”明彩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祂们尚且对付不了我与那婆娘,虽无法对吾等做到实质性的伤害,但盯上了我二人的在世身与道果,也是一件麻烦事。”
“于是,我与祂开始谋划,给祂寻点目标,免得一直盯着我二人,徒惹人烦,花了不少功夫,我找到了解决办法,既能借此壮大诸有,又可转移【另一面】的目标。”说着,明彩看向七泽烟,“因此境界出自我手,我便以曾经名号为其命名,称作‘大罗’。”
七泽烟被震惊地后退了一步,脑瓜子嗡嗡作响,几乎没听清明彩后面在说什么。
“慌什么,我也并非没有给你们生路,相反,这条路简直绝妙,我至今为自己的天才举动得意呢。”明彩安抚道,“‘大罗’的本质,实则是我拆分了诸有的权柄,将其分与尔等,大罗无量,包容诸有,正是由此而来。”
“这不仅减轻了我与那婆娘的压力,更是给【另一面】找了新目标,简直是一举两得。”
“而且,尔等在第一次归寂还完债之后,蜕去在世之身与原初道果,于虚无之中再寻真我,若是有归来的一日,才算完整证就大罗果,有资格与我,与祂平起平坐。”
“此外,我怀疑【另一面】的异动,与老贼有关,祂来历神秘,手段不凡,可虚无之中遇到个落脚处殊为不易,但彼时我与祂关系紧密,诸有铁板一块,祂很难插一脚进来。”明彩道,“不过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祂理应有如此手段。”
“至于郁华为何要将昔日广成之道果藏匿于此,我又为何断定老贼是在找祂,这谜底,其实就在谜面上。”明彩又露出一副怀念的神色,“当初,广成的道果虽由我赐下,可这颗道果其实是借助了‘无边方广玄妙世界’之奥妙,是一颗‘不存在’之果。”
“想来听到这一句,你应该猜到了,无论是诸有,还是大罗道果的设计,皆是从这颗道果中所得的灵感,当然灵感来源并非是这一颗,但不过这等来自‘无边方广玄妙世界’的道果,也只有几位跟着我与祂一同离开的老人才有可能有,郁华与广成,皆同出一体,乃是‘无边方广玄妙世界’某位大人物的他我,广成化道之前,将自家道果托付于郁华,倒也在情理之中。”
明彩说得不错,在听到明彩说,这是一颗“不存在”之道果的时候,七泽烟就已经猜到,无论是诸有还是大罗道果,都与这颗让祂看不清的道果有着莫大干系。
而且对明彩关于盗山贼在寻找的是这颗道果的论断,七泽烟也表示赞同。
“其实,老贼寻找来自老家的道果,已不是一日两日了。”明彩道,“过往那些证道失败化作‘现象’的老家人,可不仅仅是我与祂的手笔,老贼更是其中最大黑手。”
“‘现象’,是仿的老贼的本相。”
明彩突然丢出一句让七泽烟毛骨悚然的话。
明彩,一直都知道盗山贼是“现象”?
“你是不是在想,我以及祂一直都知道老贼是‘现象’?为何要放任这么危险的存在,进入诸有?”
七泽烟并不意外明彩能猜到自己的想法,毕竟在明彩说出那些未得名额试图自行证道而失败的存在,所化之“现象”,正是仿的盗山贼之后,明彩脑中所浮现的,也只有这一点了。
按照祂们对“现象”的观察,这些证道失败的存在,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成功了的,至少这些“现象”,是大罗级数的“回响”。
而且,这些“现象”对诸有的影响,并非是类似于病毒的侵入,而是比之更恐怖的,“补全”。
诸有是在主动接受这些“现象”的诞生,是在主动接受“现象”填补诸有未有之空缺。
比如“钟山之神”,带来的时间轮转,日月更替。
若是当真有益,自然无妨,可问题是,诸有来者不拒,而这些“现象”一旦融入诸有,再想扒下来,可就不易了。
特别是其中相当有害的那一部分。
而按明彩所言,“现象”正是盗山贼带来的,甚至应该是明彩与女娲仿照盗山贼的本相亲自创造的,这简直是……
“原因很简单。”明彩看向七泽烟,“你以为我与祂是离家出走吗?”
七泽烟一愣,按照明彩对“无边方广玄妙世界”的怀念,的确不像是“离家出走”的样子。
“那里已经被打崩了。”明彩道,“在那里,我们是‘有’,从‘无’到‘有’,‘有’太多了,而且太强大,我们几乎是趴在‘无边方广玄妙世界’上汲取祂的一切,为了防止‘无’之妙界被‘有’填满,我们提前开启了大战,亲手打崩了那里。”
谎言!
明彩关于“无边方广玄妙世界”的毁灭,七泽烟丁点不信,为了防止那里被毁灭而提前动手毁灭那里?这是不是也太过离谱了一些。
但是七泽烟并不关心明彩的老家是怎么被祂自己拆掉的,祂想要知道的是祂们为何要放任危险的盗山贼进入诸有。
“我与祂,是逃亡,诸有启航之时,我与祂皆是重伤未愈,不妨告诉你,直到大罗道果,现象,另一面,等等诸事尘埃落定,我与祂都仅仅恢复了半分。”明彩道,“我们并非是放任祂进入诸有。”
“我们是没有能力阻止。”
“那为什么现在就可以了呢?”
盗山贼作为“现象”,不是已经和诸有融为一体了吗?那些证道失败诞生的“现象”都难以剥离,更何况是更强大的盗山贼呢?
明彩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