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沂河产生这疑惑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在今日之前,纣绝阴天从未露出过对祂这几件非器的觊觎之心,今时今日虽是拿别的来换,可到底是突然起了兴趣。
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问题,可王沂河不管,若是纣绝阴天给出的宝物当真可以无副作用地以己心代天心,遍照此界,王沂河哪怕亏本也会换。
“你放心,不会让你吃亏的。”纣绝阴天说着从袖中取出来一枚金镯,正是女娲赐下的【经轨日轮】,“此乃【经轨日轮】,也是一件非器,且比你手中的宝镜【昆仑】更加完整。”
“说起来,这【经轨日轮】,也曾是乐庭至宝,你可将《昔见七抄》移入此宝镇压,保准没问题。”
“我也不诓你,你那宝镜【昆仑】与这【经轨日轮】,有相同的妙用,可是你敢用吗?”纣绝阴天来时便细想了一番,还是决定坦然相告,毕竟祂已是与王沂河有了嫌隙,如今想要弥补一二,最重要的就是坦诚,“宝镜【昆仑】是明彩真人以西昆仑那位的道果所造,你平时里稍稍驱使道也无碍,可代天之法一出,那位必要寻来,惹上麻烦倒也没什么,祂如今状态不一定拿得下你,可从你手中取走【昆仑】,却也并非难事。”
“毕竟,宝镜【昆仑】本质上,是祂的道果。”
倒是不用纣绝阴天说,在金仙成就之后,祂就发现了宝镜【昆仑】在祂真仙之时“看”不到的妙用。
只是正如纣绝阴天所说,祂不敢用。
哪怕纣绝阴天不说,【昆仑】之中那一股子与西昆仑大世界极其相似的气息也足以让王沂河将二者联系起来。
本来祂就好像被盯上了,如今哪里还敢乱动。
只是纣绝阴天这长篇大论的解释,好像试图从各个角度说服王沂河的样子,让王沂河越发疑惑。
祂几乎可以肯定,宝镜【昆仑】有什么祂不知道的妙处,于纣绝阴天有大用。
只是这宝物的价值总归来说是相互的,纣绝阴天需要祂手中的【昆仑】,而祂也同样需要【经轨日轮】,哪怕二者有相同的效用,可今日情形啊,也确实称得上是“公平交易”了。
祂也懒得去管纣绝阴天的目的,为今之计,先找到家人下落,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在颛顼瞠目结舌的注视之下,二人互相交换了定情………互相交换了非器,
至于那几本《昔见七抄》,王沂河自然是在熟悉【经轨日轮】之后又将其收了进去。
只是很快祂便发现,这【经轨日轮】之中,竟然已有一本法门,名为【魇落两极天魔本尊】,光从名字上看,这就不能是一本常规意义上的“正道”法门。
王沂河狐疑地看了一眼纣绝阴天。
纣绝阴天此刻早已将【昆仑】收起,这宝物关乎祂的成道之机,可马虎不得半分。
见王沂河投来的疑惑表情,祂也还回去一个更加疑惑的表情。
“怎么了?”
“没怎么。”
纣绝阴天的疑惑做不得假,而且对方也说了,这【经轨日轮】乃是女娲大尊赐下,莫非这【魇落两极天魔本尊】,是女娲大尊放进去的?
且先不说这【经轨日轮】乃是乐庭至宝,为什么会在女娲手中,祂为何要放这样一本疑似魔教典籍进去,莫非这就是乐庭秘传之一?
王沂河略微思索一二,终究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可曾听说过,【魇落两极天魔本尊】?”
毕竟将这样一本光看名字就很了不得的法门放在这【经轨日轮】之中,这其中没有什么算计,打死王沂河都不信。
王沂河这个问题一出,纣绝阴天恍然大悟,祂立时便明白数秒之前王沂河那个疑惑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
这搁谁谁不疑惑啊?
就连在一旁缩小了存在感的颛顼都侧目看了祂一眼,显然对于听到这法门的名字很是诧异。
“我自然是听过的。”纣绝阴天及时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以免太过失态,“这【魇落两极天魔本尊】正是你乐庭六大秘传之一,份属【旬物·藏增补卷】。”
“对了,这本秘传,正巧是以【经轨日轮】镇压的,所以出现在里面正………合理。”
糟糕。
从王沂河嘴里可没有蹦出半个字祂是在【经轨日轮】中发现的【魇落两极天魔本尊】,如今被纣绝阴天说漏了嘴,若是王沂河稍有不满,岂不是又要恶了祂?
而且祂这一句话,其实与扯蛋没什么区别,毕竟王沂河刚拿到【昆仑】的时候,里面也没有【昔见七抄】,王沂河只要脑子没出问题,怎么也不可能被纣绝阴天糊弄过去。
果不其然,王沂河对着祂翻了个白眼,这简直答非所问,就算祂没有发现纣绝阴天话语中的漏洞,可王沂河问的根本就不是这法门的来历。
王沂河仔细想想,纣绝阴天恐怕有什么顾忌,可祂又不愿放弃,便又讲得委婉了些:“你可曾与乐庭修行此【魇落两极天魔本尊】秘传的真修交过手?”
纣绝阴天呼吸一滞,王沂河是觉得自己的问题已经足够委婉了,可在纣绝阴天耳朵里,这与直接问祂这【魇落两极天魔本尊】的详细情况,有何不同?
没看见就连一边的颛顼都默不作声地退到了角落,眼瞅着就要假装自己什么也听不到了。
纣绝阴天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无法无视王沂河的问题,只能含糊其辞地吐出一句话来:“你要知道,这世上的法是绝无正邪之分的。”
很好,有纣绝阴天这一句话,王沂河就已经可以确定很多事了,没想到纣绝阴天堂堂罗酆六天之首,女娲大尊爱宠,竟也不敢随意讨论乐庭。
再加上一旁毫不掩饰露出“你很勇哦”表情的颛顼,足可见其威势之盛。
不过,祂这样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就足以让王沂河做出判断了,这【魇落两极天魔本尊】恐怕与祂所猜的一样,的确是一门邪性的法。
不过这其中恐怕另有原由,否则之前的【非想名箴】与【奇想斋妄言录】,纣绝阴天可没有露出过一丝一毫不敢议论的样子。
在王沂河看来,这两门法,也挺邪性的,更何况还有变异了的【昔见七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