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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刘媚儿被父亲强制带走后,林旭前两天整个人如同失去精神支柱一般,每日除了按时去工地筛沙子送灰外,回到家后急匆匆地吃过晚饭,就立马一个人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呆呆发愣,尽管父母并没有刻意的批判或安慰他,但林旭心中能感受到父母内心中的极度失落和自卑。

虽然在刘媚儿被他父亲带走的当天晚上,母亲王香芝也曾委婉地表示,对方三人来到家后并没有说些难听的话语,但林旭能从父亲林国雄颓废的神色上看出,他这要强了一辈子的人,因为对方的突然到访造成了他措手不及,就如同一个有难言之隐的人,自己的隐私或弱点一下子被曝光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样,赤裸裸地让自己体无完肤。

一生经历过坎坷的母亲,相较于父亲林国雄的颓废而言就显得镇定多了,她轻声的对林旭说道:“小旭,既然你们俩注定走不到一块去,今后就不要为此伤心了;我们家这实际状况就摆在这里了,如果换做我是女方的家长,一见到咱家的这种境况,我肯定也不会同意让自己的女儿嫁过来的,何况人家还是在省城长大的孩子啊!这样早早断绝了来往,对于你们俩都是不错的选择。”

“娘,我还没有那么脆弱,我只是感觉这件事情,是因为我才让你们在对方面前失去了自尊,哎,放心吧!等过几天我肯定还是你们原来那个活泼开朗的孩子。”林旭放下手里的碗筷,从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冲母亲说道。

“哎,面子!我和娘都黄土埋半截的人了,哪里还有面子可言!今后可不要再做这些不靠谱的事情了,我和你娘倒是无所谓,只是这医院里的职工恐怕又背后嚼舌根了!”父亲林国雄将手里的酒盅放下,涨红着脸望着窗外长叹一声。

就在刘媚儿走后的第三天,林旭一改前两天的无精打采,又恢复到往日的神清气爽。

“娘,我早上去后院看过了,那些小油菜长势还真是喜人啊!如果按照目前这种势头的话,估计20天还真能去集市上卖呢!”林旭一边蹲在自来水旁洗脸,一边对着正拿着铁锨在平整小院的母亲开心的说道。

“这还不是你爹的功劳啊!大雨刚停歇的时候,他就拿着铁锨将菜地里的积水都给弄了出来,这几天更是每天都要往上面浇粪水,我以前可没见过他这么勤快!”母亲将小院里下雨天父亲垫在地上的砖头,一块块挖出来然后又用铁锨将坑洼处铲平,笑着对林旭说道。

“咋了?你们娘俩为啥老是在背后说我坏话啊?”父亲林国雄手里拎着一把玉米叶子,笑盈盈地从外面走进小院对着林旭他们责问道。

“我娘正在表扬你呢?你怎么只断章取义啊!”林旭站起身用力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笑着对父亲调侃道。

“哎,总算是熬到头了!今天早上你娘已经约了收大鹅的商贩,他们估计等会就来家里收鹅了,这家里一下子少了这些闹腾人的玩意后,会不会有点不适应啊?”

“你啊!就是天生贱骨头的命,趁着现在人家商贩还没有来,要不我们就不卖大鹅了,继续让你养着?”母亲王香芝白了父亲一眼,一脸嫌弃地笑骂道。

尽管林旭才刚在工地上上班一周时间,可是他整个人完全变了一个模样,原本裸露在外白皙细腻的皮肤,现在已经被阳光照射的变成了小麦色,脸上和脖子上开始有碎皮脱落,整个人脱掉衣服后皮肤呈现出黑白分明的图案,再加上脸上脖子上脱落掉的碎皮,让人猛然看到就感觉像是得了白癜风一样。

不过,林旭对于这些外在的东西根本不在意,让他感到欣慰和惊喜的是,他通过这段时间在工地上的锻炼,不仅饭量猛增,就连晚上睡觉也是头沾枕头立马就来瞌睡,除了每日清晨起床时腰部隐隐作痛外,他总感觉全身有用不完的力气,顺带着整个人的精气神也越发充足起来。

在刘媚儿离开的第四天,林旭终于收到了她的来信,刘媚儿在信中并没有说起过回去的遭遇,她只是从信中更加坚定的告诉林旭,要他一定要注意身体,她会按照彼此双方的约定,一定会在省城耐心等候他的到来;不过,刘媚儿越是不提回家后的遭遇,林旭能隐约感觉出他们父女之间关系,应该已经发生了裂痕。

因为按照以往林旭对刘媚儿的了解,如果刘媚儿开始大哭大闹时,说明双方之间应该问题不大,她只是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或委屈,过一会后,她慢慢就会重新回到原来的状态;如果刘媚儿一旦冷静的分析问题时,那说明这件事情对她打击特别巨大,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心性和判断了,为此林旭当天就给她回了一封10页的书信,极力劝慰她遇事要冷静等言语。

随着母亲将家里10几只大鹅全部卖掉后,家里顿时清净了不少,而医院的空气也略有好转。

时间就这样一晃而逝,林旭已经在工地筛沙马上就要一个月了。

这一天晚上林旭回到家后,父母两人一改往日的神情,做好一桌饭菜后,耐心地等待林旭一起吃饭。

“你们俩今天这是怎么了?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个时候你们不是已经都吃好饭了?对了,爹,你今天怎么也破例没有喝酒啊?这可不符合你的习性啊!”林旭望着满桌子家常便饭朝着父母打趣道。

“咳咳!谁说我不喝酒了!我只是等着你回来后,等大家正式吃饭时再喝酒!”父亲林国雄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酒壶,闷声闷气地说道。

“娘,今天这是几个意思?”

“你这孩子,哪里学来的这么多俏皮话!这不是明天准备正式卖菜了嘛!我和你爹都有些紧张和激动,这我们三人忙活了快一个月的事情终于有结果了,哎!这一些子竟然还不知道该咋办了?”母亲手里攥着筷子,脸色微红地望着林旭喃喃地说道。

“哎!我当多大的事呢,不就是收获了一地的小油菜嘛!你们也不至于这样吧?要是以后我们后院都种菜的话,你们到时候别发愁卖就好!”林旭望着眼前父母激动的神情,一脸讥讽地笑道。

“你这个孩子,我和你爹虽然种了大半辈子地了,这临了老了竟然又开始做起生意来了,这、、这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啊!”

“那你每天去外面卖雪糕,不也是做生意?我怎么没见你紧张啊!”

“那能一样啊!卖雪糕又不需要讨价还价,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这去集市上卖菜肯定就不一样了,这可是真正的小商小贩了!”母亲瞪了林旭一眼,望着满桌子的饭菜竟然没有了胃口。

“小旭,这万一遇到熟人,你说我们是便宜卖给他啊,还是直接送给他一些菜啊?”母亲王香芝看着林旭自顾低头吃饭,在一边唠唠叨叨地问东问西。

“哈哈,娘,你只要记住一点,这卖菜做生意就和做人一个道理;虽然我们种菜辛苦,可是无论熟人或亲朋好友,我们宁可多给一些,但坚决不能白送,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这些菜是大风刮来的呢?总之,你从明天开始,正式角色转变,你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而是变成了一个商人了!”林旭望着母亲开怀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