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奉明追着山崎大尉,说道:
“山崎大尉,赵队长醉得厉害,还在睡觉,有什么事能不能明天再说?”
山崎大尉冷冷说道:
“必须现在把他叫醒,需要他配合调查。”
这山崎大尉的汉语很是流利,不需要翻译官,可以直接和汉人对话。
祝奉明心中暗暗叫苦,驴二没回来,这一关闯不过去了,他不知道怎么圆这个谎言。
正在祝奉明焦急之时,院子中传来驴二懒洋洋的声音:
“谁啊,吵什么吵?”
祝奉明大喜,暗中松了口气。
原来驴二看到孙正堂和山崎大尉向他家走去,他想走正门回家已经来不及了,正门的胡同口有日伪站岗,他只能翻墙回家。
他先翻进东边邻居家中的院子,又从邻居家的院子,翻进自家的院子,他的身手灵活敏捷,连翻两个院子,并没引起太大的动静,邻居就算听到一些动静,也不敢出来询问。
驴二翻进自家院子的时候,祝奉明正在院门外和山崎大尉等人交谈,他本想先进入屋里,但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假装刚刚从房间中走出来的样子,一边走出来,一边弯腰提上鞋子,系着衣扣。
山崎大尉和孙正堂走进院子,看到驴二“正从房间”中走出来,疑心少了许多。
孙正堂道:
“少秋,出事了!”
驴二当然故作不知,问道:
“出什么事了?”
山崎大尉盯着驴二,问道:
“城里闹这么大的动静,你没听到?”
驴二冷冷的觑了山崎大尉一眼,不客气的说:
“你谁啊?”
祝奉明连忙打圆场,说道:
“少秋,这位是特高课宪兵队的山崎大尉。”
驴二“哦”了一声,对山崎大尉说道:
“我刚才喝了点酒,睡得沉,城里闹什么呢?”
山崎大尉道:
“请你跟我们回特高课,配合调查。”
说到这里,转头对两个日本宪兵用日语说道:
“你们带赵先生去特高课。”
又转头对祝奉明用汉语说道:
“祝先生,请你跟孙队长回特工处。”
驴二和祝奉明都明白,山崎大尉是要把他俩分开审问,幸好他们早就串通了口供,不怕分开审问,只要咬定他们在一起,没有任何人外出就行了。
驴二和祝奉明被带出院子,分别进了两个轿车,祝奉明和孙正堂在同一个轿车,驴二和山崎大尉在同一个轿车。
由于驴二只是配合调查,并不是犯人,所以山崎大尉对驴二保持着基本礼节,并没为难驴二,山崎大尉也知道驴二和一场小姐的关系非同一般,在不能确定驴二是卧底之前,他不愿得罪驴二。
驴二很配合的坐在车中,不卑不亢。
很快,两辆轿车行驶进特工处的院子,孙正堂和祝奉明所乘的轿车,停在特工处的办公楼前,驴二和山崎大尉所乘的轿车,继续行驶,在特高课的办公楼前停下。
驴二被山崎大尉很“客气”的“请”下车,带到会议室。
会议室中,除了特高课课长宫本名城,还有特工处主任萧重生,以及两个日军。
这两个日军都有轻伤,一个胳膊吊着绷带,一个额头包着纱布,他们是跟随渡边大尉执行任务的日军特务,在与白头鬼的交火中受了伤。
驴二走进会议室之后,看了看宫本名城和萧重生,他先向宫本名城点点头,又向萧重生说道:
“萧先生,您也在啊,出什么事了,很严重吗?”
萧重生道:
“这件事待会再说,少秋,你还没正式见过宫本先生,我向你介绍,这位是特高课课长宫本名城中佐。”
驴二不卑不亢的向宫本名城伸出手掌,说道:
“宫本中佐你好,我是赵少秋。我到特工处已经三天了,一直没机会拜见您,请原谅。”
宫本名城也伸出手掌,和驴二握手,说道:
“赵先生您客气了,是我一直公务繁忙,没有机会和赵先生会晤,现在一见,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驴二道:
“我这个人不喜欢绕圈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宫本先生,您派人半夜把我带过来,萧先生也在,肯定是出了大事,您现在可以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吗?”
宫本名城先请驴二坐下,才对山崎大尉说道:
“山崎大尉,你把事情的经过告诉赵先生吧。”
山崎大尉盯着驴二,说道:
“赵先生,我们宪兵队的渡边大尉,根据你提供的情报,带了一支宪兵,前去伏击红胡子,在与红胡子交战的时候,遭遇狙击手,渡边大尉牺牲了。”
驴二淡淡说道:
“你怀疑是我打死了渡边大尉吗?”
山崎大尉紧紧盯着驴二,反问道:
“是你吗?”
驴二不答反问:
“你为什么认为是我?”
山崎大尉道:
“第一,你与渡边大尉素来不和,第二,这个情报是你提供的。”
驴二道:
“所以,你就怀疑我与红胡子勾结,提供假情报,把渡边大尉骗过去,再在暗中狙杀渡边大尉,是吗?”
山崎大尉刚要说“是”,就被老谋深算的宫本名城阻止了。
宫本名城和颜悦色的对驴二说道:
“赵先生,你不要激动,我们请你过来,并不是怀疑你,只是请你配合调查。”
驴二淡淡说道:
“山崎大尉的态度,可不是请我配合,明明是审讯。”
“宫本先生,我提着霍三的脑袋,来投奔你们皇军,可不是来被你们审着玩的。”
“如果你们不相信我,我可以马上离开。但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们这样怀疑我,就不怕寒了别的投靠你们皇军的人心吗?”
宫本名城被说得讪讪一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萧重生在旁边说道:
“少秋,你不要有抵触心理,宫本先生请你过来,的确只是请你配合调查,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你放心,有我在这里,不会让你被冤枉。”
“但是,如果你真有隐瞒不报的情况,不用皇军动手,我会亲自处决你!”
驴二道:
“既然萧先生愿意为我主持公道,那我就放心了。”
“宫本先生,山崎大尉,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会如实回答,积极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