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呆子,真的被我吓到了吗,竟不来找我,待我看看他这几日在做什么?”一连几天,都不见江枫踪影,柳诗然便又女扮男装,去找江枫。
还未到江枫家,柳诗然便遇见了他,只是,眼前的一幕让她有些惊呆。此时春寒料峭,江枫却跑得满头大汗,他竟在追赶一只山羊。
“月明兄,你这是作甚?”柳诗然好奇地问道。
“逸然兄,我最近在研究孙思邈的《千金要方》,里面记载丹参、羊脂可除掉瘢痕,只是不知对令妹的胎记是否有效,没有别的法子,暂且一试吧,丹参我已找到,就差羊脂了,只得委屈这只山羊了。”江枫气喘吁吁地说道。
柳诗然忍俊不禁,打趣道:“月明兄还是放过这只山羊吧,胎记又不是瘢痕,这个法子怎会管用呢,月明兄一片诚意,阿妹定能领会。”
“令妹说胎记除去后才会见我,不管这个法子是否管用,我一定要一试。”正说着,江枫终于追上了山羊,抓住了后腿,谁知山羊猛地转过头来,用羊角狠狠撞向江枫,江枫跌倒在地。
柳诗然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江枫很是懊恼,无奈地叹气。柳诗然走过来扶起江枫,又忍不住打趣道:“月明兄对阿妹的诚意,阿妹自是知道,她不同于一般的小家碧玉,性情豪放,不拘小节,眉心处区区胎记,她不会过多在意的。今日也是阿妹让我前来,想让我与月明兄赛马,你若赢了我,她便来见你。”
“逸然兄,这,你知道我最惧怕骑马,曾经在马上摔下来,就再也不敢骑马了。”江枫为难地说道。
“阿妹可最欣赏勇敢的人,月明兄此举怕是要让她失望了。再者,赶上烈马,难免不被摔下来,月明兄可不能因噎废食。放心,我训练的马儿都很温顺的,一试如何?”柳诗然继续捉弄道。
“好,既如此,那江枫,便舍命陪君子。”江枫道。
柳诗然找来一片叶子,吹响,便唤来两匹马儿。“月明兄,请。”柳诗然坏笑道。
江枫咬咬牙,跨上了马背。
“驾!”柳诗然用马鞭抽打马屁股,马儿带着江枫飞奔起来。江枫吓得魂不附体,紧紧抓住缰绳,大声喊着“救命,救命啊……”
看他的样子,柳诗然不忍再戏弄下去,赶忙跨上另一匹马追了上去。眼看着江枫就要摔下马背,柳诗然飞身上前,抱着他,两个人一起摔了下去,滚到了草地上。
“起来啊。”江枫压在自己身上,柳诗然狠狠把他推起来。
“逸然兄,你……竟是女子?!”看江枫怔怔地盯着自己,柳诗然这才发觉,她的幞头已掉落,发髻已散乱,一头乌黑秀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柳诗然没想到,会是这样被他看到自己的庐山真面目,不知如何是好,赶忙起身,跨上马离开,剩下江枫一个人怔怔地站在原地。
一连几天,柳诗然都不敢出门,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江枫。这日,她竟在自家门前的柳树上发现一张字条,她赶忙打开: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柳诗然看笔迹便知是江枫,江枫竟借司马相如的《凤求凰》向自己表达心意,柳诗然很是开心,不知不觉走到了妫水边,竟然见到了江枫。
“终于肯出来见我了,从实招来吧。”江枫故意板起脸来,说道。
“柳逸然是已逝阿兄的名讳,是我女扮男装……”柳诗然还未说完,江枫一把将她搂住,在她耳边柔声说道:“我真是个呆子,竟没看出来,柳逸然和柳诗然是同一个人,然儿,我可以叫你然儿吗,你戏弄得我好惨,罚你嫁给我,永远不许离开我,好吗?”
“才不要,追上我再说。”柳诗然挣脱出他的怀抱,害羞地跑开了。
“这一次,再也不会让你跑掉了。”江枫紧紧追上了柳诗然,将她抱在怀中。柳诗然紧紧搂住江枫的脖子,害羞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林中,江枫找到一块石头坐下,依然紧紧抱着柳诗然。“放我下来。”柳诗然娇羞地说道。江枫闭上眼睛,深情地吻到她的樱桃小口上,柳诗然的心咚咚直跳,惊恐地瞪大眼睛。“闭上眼睛。”耳边传来江枫温柔的声音,柳诗然闭上眼睛,感觉他的这个吻好甜好甜,她幸福地笑了。“这就是男女之间的情爱吗,很美好,很甜蜜。鱼玄机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看来我比她幸运,已找到了属于我的‘有心郎’。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找到一个两情相悦、两心相知的良人,我,找到了。”柳诗然美美地想着,她真的希望时间可以停止,可以永远定格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