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突骑施人,举着突厥弯刀:“姑娘,我不管你是哪一路哪一派的。不过,我告诉你。这事,你管不了。他们是公主女王李凌迟的部下。这不假。不过,我们也不是无主之辈。”另一个突骑施人,大声炫耀:“我们的主帅,是河西节度使,西平郡王。”
凌迟吃惊:“你们是哥舒翰的部下?”鄂尔浑咬牙切齿:“哥舒翰,是突骑施族人!”
凌迟还刀入鞘:“哥舒翰虽是突骑施人,但是,他在大唐做元帅,做西平郡王。李星眸也在大唐做元帅。哥舒翰和李星眸应该是好朋友才对。大家不应该内斗。”
五名突骑施人,却趁凌迟宝刀还鞘之际,齐齐将狼牙棒的断柄,猛然向前一刺,扎向鄂尔浑的前胸。另一个突骑施人,狼牙棒没被削断,他将狼牙棒砸在鄂尔浑的后背上。
鄂尔浑口吐鲜血,支撑不住,仆倒在地。
六名突骑施人,想乘胜追击,取鄂尔浑的性命。凌迟气得凤眼睁圆。这姑娘一抖手,飞出几枚死火燃灰箭。
三名突骑施人,躲闪不及,中了暗器,衣服和肌肉燃起了火苗,又是衣服烧焦发出臭味,又是肌肉烧得香气扑鼻。
三名没跌倒的突骑施人,勃然大怒:“好毒辣的野丫头!抓住她!回去生米煮成熟饭!”
这时有一个人,从临街的楼阁里,翻滚着杀了出来,翩然飘落,挡在凌迟的身前:“这位姑娘是傲世魔宗永遇乐的曾外孙女。傲世魔尊永遇乐虽已身死,其好友,灭世仙长释前嫌,尚在人间。本姑娘奉灭世仙长之命,来找凌姑娘。谁敢伤害凌姑娘,我就伤害谁!”
刚来的姑娘,正是释前嫌的女弟子,叶护九妹子计划里的受害者,好久不见的波斯流亡公主天雨花。
天雨花照本宣科,大讲释前嫌的恩泽美德,文字华美澎湃,语气却充满了不情愿和隐隐的恨意。
为首的突骑施人,名叫处木昆。处木昆冷笑:“永遇乐是魔王。他的曾外孙女也好不到哪去。咱们是正,魔王的曾外孙女是邪。弟兄们,正邪不两立!”
别人说正邪不两立,是说正邪要你死我活的厮杀。处木昆说正邪不两立,指的是不站立在同一个地方。
六名突骑施人转身就跑。
这时,围观的人群松动了,有人说道:“终吉道的教主,尚栖残来了。”
众人让开一条路,尚栖残带着十名高手走进来。尚栖残问明白后,冷冷一笑:“男狼与女郎交战,我们这些善良的猎犬,只好旁观。”
突骑施人处木昆,见尚栖残两不相帮,当即长啸一声,挥刀劈向天雨花的面部。
天雨花飘然飞起,身子与地面平行,手中剑,转动如车轴,一击而中,刺透处木昆的肩膀。天雨花这姑娘,跟大魔尊相处的时间太长了,变得狠辣了。她那转动的剑尖,挖得处木昆血肉横飞。
处木昆的肩上,出了一个圆洞。这兄弟满身是血,向后摔倒。
突骑施人都震惊了:“这魔女如此可怖!”天雨花飘然落地,以剑身给众人看:剑上没有血迹。
剩下的五名突骑施人,同时出手,从五个方向攻击天雨花。
天雨花出手如电,手中宝剑先挑断两名突骑施人的手筋,又翩然落到一名突骑施人的背后,将其刺了个透心凉。
剩下的两名突骑施人,锐气顿失,叫了声:“正邪不两立。不能在同一地方站立!”拖着刀,就走。
天雨花如同鹰鸷,神行如风,飞过去刺向突骑施人的后心。
眼看,两个突骑施人就要被串糖葫芦,凌迟急忙娇叱一声:“不要杀生。”
天雨花哪里肯听,咬牙切齿要下毒手。凌迟这个小魔女,都看不下去了,抢身挡住。
两个突骑施人死里逃生,向远处遁去。
凌迟心地善良:“不要乱杀人。你是好女孩儿,你善良,仁慈,不该滥杀无辜。”天雨花哭了,心想:“我已经不是好女孩儿了。我善良还有什么用?我已经被释前嫌这个糟老头子,纳为天妃。我已经不纯洁了。我恨这个世界。”
她怨天尤人,恨来恨去,发现最恨的,却是同样被限期嫁作天妃,却在生死关头神奇逃走的,大食姑娘拜丝麦。
正此时,哥舒翰麾下的一位悍将,大食人弗里曼,越过人群,飞身落下。
处木昆一边吐着血,一边告状:“弗里曼大哥,刚才行凶的就是这个人!这丫头这些天来,一直追踪拜丝麦小姐,要将她杀死。”
天雨花冷笑:“本姐姐是天雨花,是灭世仙长的妃子。你跟本姐姐作对,跟凌姑娘作对,就是跟仙长作对。你可要好好想想,想想该不该跟我作对。”
凌迟对外曾祖父毫无温暖的亲情,对外曾祖父的同类,更是厌恶。
不过,凌迟敏感的察觉,天雨花对释前嫌恐惧、厌恶,却又无法摆脱……
凌迟能理解天雨花的痛苦。
弗里曼双掌推出,一股雄厚的掌风,吹得天雨花睁不开眼睛。
天雨花的披风,被吹得鼓了起来。
弗里曼趁天雨花睁不开眼,疾如掣电,连连三掌,拍在天雨花的胸口。
天雨花凌空飞起,飘出一丈多远,踉跄两步,才站稳脚跟。
凌迟吃惊:“波斯姐姐,你受伤了吗?”天雨花睁开眼睛:“我没受伤,受伤的是他。”
弗里曼大笑:“都被我打飞了,还吹法螺。”话音未落,脸色一变:“你用了毒针?”
弗里曼的手掌,迅速变黑。弗里曼无论如何也猜不到,自己是如何着了道的。
就在刚才,天雨花被掌风吹得睁不开眼。她在掌风吹来的瞬间,已经明白自己不是对手。
她心生一计,索性闭上眼,把力不如人,表演得更夸张些。弗里曼上当了。他哪里猜得到,天雨花的乳搭子上,有剧毒细针。
弗里曼的手掌,很快变成了绿色。天雨花冷笑:“壮士断腕。把手掌砍断吧。”
弗里曼反应迅速,当即拔出钢刀,砍向自己的手腕。处木昆惊呼一声:“大哥,不能砍断手腕!”弗里曼怒道:“住口!毒气深入骨髓,很快就蔓延攻心。只能断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