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
李梓柯和冷暗走进房间，并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房间里亮着明亮的灯光。
冷暗闭着眼睛。无形的阴影从她的脚下向四周蔓延，转瞬就铺满了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冷暗睁开眼，说：“没有监控设备。”
李梓柯点点头。
客厅中没有监控设备，让她终于放松了些。两人的聊天也不用继续在阴影空间里转换，能直接和对方说了。
她伸了个懒腰，再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那我先去休息了。”
冷暗扬起眉毛：“要睡多久？”
李梓柯再打了个哈欠：“先睡着，看能睡多久再说。”
冷暗点头。她们沉默着对视了下，冷暗继续问：“明天有什么打算吗？”
“应该会先给莉莉一部分我的血做研究。”李梓柯懒洋洋地说，“如果我的血能够救黑玫瑰，那也算是一件好事。”
冷暗再度点头。
李梓柯已经和她在阴影空间里说了黑玫瑰的事情。虽然她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但是李梓柯做事向来稳妥，她很放心，便不会多问。
李梓柯想了想，反而问她：“你对你需要的东西有大致的概念吗？”
冷暗摸了摸下巴：“现在暂时还没有想法。但是我估计很快就会出现线索了。”
“具体是哪个方面的？”李梓柯问。
“应该和还魂遇到的情况有关。”冷暗说，“她可能被副本影响了一部分记忆，但是她表现出来的……前言不搭后语的情况和混乱的语言思维系统，都应该和副本没有关系。”
“我打算找一个可以做到类似事情的道具。”冷暗说。
“我也这么想。”李梓柯叹了口气，“当时看她，以为会是个狠角色呢。”
冷暗摇头。
“会参加工会的，未来的路也就这么长了。”冷暗说，“虽然还魂本身的实力不错，但是压在她头上的那两个人，实力比她更强。”
“那个叫做三十有余的虽然年长，但应该在无限世界里的时间并不长。不然也不会起这样一个名字。”
“而那个叫做垫底的……”冷暗的声音拉长了些，“她的能力应该是比较特殊的，和命运相关的类型。”
李梓柯眨眨眼。
“那还魂只能去压迫横刀踏歌了。”李梓柯下结论，“难怪看起来，她们之间的关系算不上好。”
冷暗点头。
“虽然她们没和我们说横刀踏歌的嘴里漏出了些什么。”冷暗说，“但我估计，他也经历过和还魂相似的处理。”
李梓柯想了想，点头。
“既然现在我们参与了反抗军……那肯定不会和她们那些正规军一样，被处理记忆和情感。”冷暗说。
她抬手，轻轻往李梓柯的额上绕了一圈。
“我先给目前的你做了下备份，同步在阴影世界里造了一个现在的你。”冷暗放下手，“如果你之后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去把那个你杀了，就能获得目前的全部记忆和情感。”
“当然了，异能我没法复制——就意思意思塞了个阴影方面的异能。”冷暗随口说，“反正你都能杀了。”
冷暗活动了一下手指。
李梓柯眨眨眼：“那把她塞进我的阴影空间里吧，方便杀。”
“也行。”
过了几秒钟，李梓柯就感觉到自己的阴影空间里，被丢进来了一团乌漆嘛黑的东西。
她熟练地用阴影把它捆扎好，塞进了角落里。
李梓柯看看冷暗，站起来问：“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冷暗气得弹她脑瓜崩：“你就不能多和你老师说几句吗？”
“那多说点？”李梓柯再坐下来。
冷暗再弹她脑瓜崩：“有你这么对待老师的吗！”
李梓柯坐在沙发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维持着个半站着的状态，看着冷暗。
冷暗没脾气了。
她挥挥手，先自己闭上了眼睛：“你去睡吧。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就行。”
李梓柯点头。
她转身向卧室走去。
卧室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卧室的灯与客厅的灯是不同的款式，光线也更加柔和些。
李梓柯对着墙上的一大堆开关看了许久，挨个摸了一遍，这才摸到了灯的开关。
她直接把灯关了。
她在这一片难得的黑暗中，走向卧室中的床。
李梓柯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正在因为处在黑暗和阴影中，而感到了少有的满足。
就像是一直被饲养在岸边的鱼终于游入水塘。
李梓柯畅快地在阴影中呼吸。
她在床上闭了一夜的眼，在自己的阴影空间中翻了一夜的宝贝。
待到卧室的房门被敲响，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房间中仍旧是一片稳定的黑暗。
没有一点儿阳光穿透墙面和缝隙——这间卧室也没有窗。没有一丝阳光能够到达这里。
李梓柯安静地深呼吸。
她起身，循着昨晚的路回到墙前，将房间的灯打开，再打开房门。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莉莉和冷暗。
李梓柯：“？”
莉莉笑嘻嘻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她的脸色和昨天完全一样，李梓柯没办法从她的脸上看出对方的状态。
她拍拍自己的衣服，快步走到李梓柯面前：“早上好。”
“早上好。”李梓柯犹豫着说。
“我来带你去做更加详细的身体检查。”莉莉说。她看了一眼冷暗，压低了声音：“顺便抽一点血。昨天的血用光了。”
“……用光了？好。”
莉莉松了口气。她和冷暗随意道了声别，就推着李梓柯出了房间。
李梓柯眨眨眼，问：“怎么用的这么快？”
“大小姐诶。”莉莉嘴巴一瞥就开始倒苦水，“我生怕影响你身体，就只抽了半管血。一部分拿去化验了，另一部分拿去检测了……”
莉莉看李梓柯还在看她，便将声音压得更低：“还给黑玫瑰喂了一滴。”
李梓柯问：“有效果吗？”
“有。”莉莉点头，“她一部分原本已经失活的细胞再度开始活跃，并且生产出了新的细胞。”她小声叮嘱：“我还没和她说，你可别说漏嘴啊。”
李梓柯没答应。
莉莉紧张：“你怎么不答应？”
她往前再走两步，脚悬空了。
莉莉抬头，干笑着和黑玫瑰打招呼：“首领，早上好啊。这么早就起来啊？”
黑玫瑰沉默了下，把莉莉放在一边，说：“……你们先去忙。”
“等你抽完血，如果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就和我一起去看看正规军的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