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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斗当晚,皇上在宫中大开筵席,众臣、女眷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众臣知道,这是在为江言澈造势,以江言澈的强大武力,成为护国大将不过是时间问题。在席上,众臣纷纷向江言澈表示祝贺,不仅是碍于面子,也是提前结个善缘。

毕竟今天,江言澈无伤三场打败西域王子,实在令人心情舒畅,扬了国威!

这场比斗,早在皇上操作下,向着大夏全境传去。过段时日,全大夏的子民都会兴奋,但有三个人,心思却不在此。

在筵席上麻木喝着闷酒的江言澈,并未参与筵席的叶甯商,以及……

还在厢房躺着晕厥的焉主。

好吧,焉主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会有什么情绪了。

觥筹交错,酒席已经到了“白热化”程度,假托疲倦,江言澈向皇上及众宾客行了个礼,提前离开了筵席。

他喝了不少,脸颊隐隐有些发热,可时节已入冬,走出大殿,被冷风一吹,江言澈瞬间清醒不少。

初冬的夜,静谧无声,没有蝉鸣相伴,寂静无声的夜,只有寒风与他作伴。没有离开皇宫,江言澈保持着大脑中一丝醉意,在皇宫中随意走着。

不知不觉,前路被一面墙挡住,江言澈抬起头,酒完全醒了——他来到了后宫之外,回到了跟叶甯商初见第一天到过的地方。

寂静无声的冬夜,出现了些不一样的声音,是古筝!

风携悠扬乐声,从后宫内掠来,似有所感,江言澈穿过之前穿过的那圆门,却见石亭之中,秉烛两盏,架琴一台,倩影一人,躬身抚琴。

是叶甯商,能看出来,她的父母和焉主,从小把她照顾得很好,没让她干一些粗活,手指纤长,正是抚琴的料。

叶甯商背对着江言澈,不知是否察觉到江言澈的到来,可她乐声不停——这是江言澈两世都未听过的曲子,有些西域音乐的节奏感,显然,叶甯商觉得自己将嫁给江言澈,在此奏西域乐曲,似乎是对焉主的一种告别。

——她也没办法这么想,如果哪天皇上亲自赐婚,她若拒绝,那就是以下犯上,相当于犯了死罪。

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江言澈……

叶甯商从最初的迷茫,到现在的恍然。其一是她跟江言澈才认识两个月,相比于从小跟焉主生活在一起,她觉得这段感情还是太过仓促。

其二……

她从小在西边长大,地广人稀,自由是她最向往的。

可如果嫁给江言澈,虽然不至于到皇宫后宫,不至于饱受一些宫斗心烦,但她这辈子也算是望到头了……她很难再离开京城!

其三……这第三点,是她这几天偷听丫鬟窃窃私语,想明白的事儿。

江言澈这般年少有为,只要不犯大错,未来必将成为镇国大将军。没人能保证,未来数十年,边塞小国会否跟大夏产生冲突,万一自己嫁给了江言澈,未来跟焉主在边塞兵戎相见……

这种场面,是叶甯商绝对不想看到的。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焉主输了,一切尘埃落定,她只能独自抚琴,聊表相思。

叮!

或许是心绪澎湃,手上力道大了些,原本完整的乐声里,传出一道不和谐音。

弦断,乐停,风止,心碎。

“等到大婚后,可以吗?”

不知何时察觉到江言澈的到来,也嗅到了他身上随风飘来的酒气,叶甯商面露悲怆,道。

有些话,没有明说,没有直说,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江言澈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没有立刻开口,叶甯商今晚像是认了命,话多了些:

“你知道吗?我父亲在我很小时候,就死了,是我母亲一人把我拉扯大。真可笑,父亲死的时候,我才四岁,可那时的记忆,我到现在还记得,他死,我竟不觉得悲恸,反倒觉得快意。”

这两个月,他们聊了许多,江言澈明白,叶甯商口中的父亲,并不是指皇上。而是皇上将母女俩遗忘在边塞后,一位闯入她们家庭的不速之客。

叶甯商:“他酗酒,每次酗酒后,都会控制不住自己,殴打母亲,可母亲为了不让他迁怒于我,常常忍住不吭声。我气啊,很气,想着要帮母亲解决身上所有伤痕,所以我第一,也是唯一一个学会的药方,就是制作那疗伤药。”

“或许是老天也看不下去,我四岁那年冬天,父亲再度酗酒,失足坠入河水,一命呜呼。从那时起,我也下底决心,这辈子要永远守在母亲身边,陪她老去,再不嫁人……直到几年后,我去采药,深夜被困在戈壁滩上,遇到了他。”

“……”

江言澈静静听着,听着这对“青梅竹马”的点点滴滴,他知道自己这么听,像小丑,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一个女孩悲叹命运不公。

“我会尽到妻子的责任,为你诞下子嗣,但在那之后……”

“叶凝裳。”

听不下去了,江言澈带有前世现代人的思维逻辑,听不下去叶甯商再这么物化自己,出声打断,只是……

他并未叫错,他叫的是“叶凝裳”,而非“叶甯商”。

“带着翠芷,偷偷整理一下行李,七日后,我会支开京城西门及沿途所有守卫,到时候,在皇宫侧门等我。”

“你……可你赢了啊……”

叶甯商愣住了,就跟白天的焉主一样。他们从未想过,江言澈会主动放手。

江言澈眸光黯淡,摇摇头:

“是我输了。比斗赢下,是为了皇家脸面,放你们离开,是我为你最后能做的了……记住,离开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可父皇那里……”

“我来劝,放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不论是谁都能想到,叶甯商若跟焉主离去,跟私奔无异。届时,皇上必定大发雷霆,江言澈定会受些无妄之灾。

可江言澈还是这么做了,毅然决然。

“到时候见。”

深夜,孤男寡女在石亭中,被人看到容易起流言蜚语。

江言澈摆摆手,对叶甯商告别,也是在对这一世的过往告别。

罗乌有有一点说得没错,叶甯商是叶凝裳,但叶甯商又不是叶凝裳。

既然想明白了这一点……江言澈甘愿此世错过,也愿意放叶甯商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有时放手,才是温柔,呵护是唯一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