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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怎么跟罗乌有分开,自己又是怎么回到江家府邸的,江言澈几乎没什么印象。

他整个人浑浑噩噩,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他该怎么做?

江言澈觉得横插别人的感情,确实不好,可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就是不甘。

既然不甘,那就应该去战。

他相信自己对武学战斗的理解,届时三局,焉主一局都赢不了!

他瞥见过焉主的手掌,光滑白嫩,倒像是女子的手,焉主恐怕不会任何武功——可他自己的手掌呢?

粗糙,老茧遍布,但这是战士的勋章,是武力留下的痕迹。

可赢了之后,叶甯商心中还会想着其他人……

就是这样,江言澈很纠结,仿佛不论怎么选择,未来都是惆怅——内耗的人就是这样,自己心中这关过不去,其他一切都免谈。

雨还在下着,但仿佛坠入江言澈忐忑不安的心房,江言澈心中,烦闷、悲伤、无助……逆流成河。

该怎么办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

……

雨一直下,三天三夜。

直到第四天,天空才完全放晴,西域王子焉主,也就在京城逗留了四天。

这四天里,根据一些眼线的汇报,焉主无数次尝试想要求见叶甯商,但叶甯商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与焉主碰面。

江言澈明白,她是在避嫌。

在江言澈和焉主对决前,她不适合见任何一方,也是明白这一点,江言澈这几天没进宫,也没主动去见叶甯商。

他还能做什么?

尽人力,但最后何去何从,只能看命运。

“【命运之轮】……真是被你害惨了……”

江言澈摇摇头,想到命运,他第一时间回忆起那位老妪。最开始,他只感觉老妪亲切,但现在看来,那老妪更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工智能,只会顺应命运发展,完全是“命运的奴隶”。

“驾……”

可他已经没时间自我纠结,没时间再内耗下去了,坐上马,穿戴整齐,向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今天,他将和西域王子焉主比试,比试将在京城一角的演武场进行——不过在那之前,他先要去皇宫,跟众臣、皇上会合。

这场比试,将由皇上以及众臣共同见证。出于公平,具体比什么,到时候会随机决定。

“江侍卫!”

“祝旗开得胜啊江侍卫!”

“……”

……

来到皇宫门口,江言澈下马步行,沿途,遇到许多大臣,都对他投来善意的问候。他客套回应着,脸上却不苟言笑。

步入大殿,皇上已经端坐上位,江言澈对着皇上行礼之后,抬起头,整个人怔住了。

叶甯商就坐在皇上侧边,虽然才短短几天不见,但肉眼可见,她整个人消瘦了不少。

似乎不想对上江言澈的视线,叶甯商眼神躲避,见此,江言澈苦笑一声,站起身,回到了他应该站的位置。

唉……

高居上位,江言澈和叶甯商两人的眼神交汇,被皇上尽收眼底,皇上明白,今天似乎不论结果如何,最后都会是悲剧。

“西域王子到!”

熟悉的通报声响起,江言澈神色一黯,几天前,就是这么一声通报,打破了他原本平静的生活。

恨吗?他恨!

但恨又能怎么样呢?

身为男人,身为战士,江言澈不可能去玩阴的,只能堂堂正正打一架!

“林教头,就麻烦你来选择战斗方式吧!”

林教头,是平日里禁卫军的操练者,江言澈在成为贴身侍卫前,也在林教头手下练习过。

林教头是个武痴,一向刚正不阿——虽然放在现代,他这种叫做情商低,但也就是这样的人,能做到真正的公平公正。

“回禀陛下,我选择马上骑战,以对冲回合制进行。”

焉主听懵了,但江言澈却双眼一眯,虽然林教头刚正不阿,但在面对大夏和西域小国时,他还是放水了。

何为“马上骑战”?

一个长方形场地,中间横向排开一条木栏杆——也可以是木桩,双方站在木栏杆两边,向着对方冲锋。

这有点像相遇问题,同样的距离,双方在不同的位置移动,最终,总会在中心点左右相遇。

相遇时,就是双方拼斗的时刻!

“马上骑战”的双方,都会手持一把骑兵矛,由于不是生死之战,故锋利的矛头被摘去。双方只有在中心点相遇的瞬间,有出手的机会!

马是一刻不停向前跑的,如果错过了这机会,跟对方的距离拉开,便无法再攻击到对方。

乘坐马匹冲到另一头,便需要掉头,调整方向后,双方再度开始向对方冲锋……

以此类推,哪一方先被对方戳下马,就判输!

至于为什么说林教头放了水……

江言澈从十岁起,就开始练习这种比试、战斗方式,截止现在,他对这种战斗方式,有着丰富经验。

林教头还是偏心自己这位徒弟,选取的作战方式,也是对江言澈更为有利。

“走吧!”

又交流了一下,众臣与皇上起驾,前往京城一角的演武场。过去需要一定时间,这段时间里,需要的场地自有专人安排妥当。

一路上,焉主肉眼可见的紧张,已经是初冬,但他额上却渗出了密密麻麻汗珠,一路上,不断跟人打听“马上骑战”的具体情况。

身为西域人,骑战他能够做到,但这种一触即分的战斗方式,是从未经历过的。

江言澈骑在高头大马上,余光有意无意,瞥向叶甯商乘坐的轿子,见轿帘拉着,他也就不再多看。

可就是这个方向,江言澈见到了礼部尚书,见到了安于心,见到了跟在安于心身后的罗乌有。他们跟自己,分居轿子两个方向。

由于身份地位问题,他们距离江言澈很远很远,罗乌有感受到了江言澈的视线,指了指轿子,张了张嘴。

习武之人,视力极佳。江言澈读懂了罗乌有唇语,他这面的轿帘没有被拉开,但叶甯商拉开了另一边的轿帘。

而另一边……

江言澈放眼望去,焉主就骑马行在轿子另一个方向,看着看着,江言澈收回眸光,望向前方,但……

眼中,闪过一丝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