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
短暂惊吓后，独眼也是恢复了正常，体型重新膨胀回拳头大小。
艺高人胆大，江言澈缓缓靠近，来到独眼面前，和独眼大眼瞪小眼，良久，他出声询问。
凑这么近，江言澈细细感知，也算是感知清楚了一些情况。独眼就是一道分身，同时，其身上有着专属于【恶魔】的气息，只不过……
之前江言澈遇到的【恶魔】分身，在原有气息上，还带有暴戾、狂虐的不理智，还带有令人作呕的攻击手段。可是，从眼前这独眼上，江言澈感受不到任何负面气息，正相反，独眼给他的感觉很纯粹，像是刚出生的孩子。
面对他的询问，独眼点点头，没有否认，这也证实了，它就是【恶魔】分身的事实！可是……
江言澈不知道独眼怎么听到自己话语的，因为他无法感受到独眼想要表达的任何意思！他们之间，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沟通受阻。
“这些是什么东西？”
为了搞清楚，独眼究竟是怎么知道他的意思的，江言澈伸出右手，指了指周围的白幡铜铃，左手则摊开成掌，挡住了自己的嘴。
茫然充斥了独眼眼眸，江言澈重复了一遍问题，但他放下了左手。这回，独眼给出了回应，但它没有四肢，连比划都比划不了，江言澈只能听到持续不断的“叽叽”叫声。
见状，江言澈终于明白，跟自己一样，独眼也听不到自己这的声音，而独眼传递过来简单的“叽叽”声已经是极限，目前为止所有沟通，都是它根据江言澈唇语判断得出！
“那……就暂时别过了，还有几个小时，我再去探探路。”
不管独眼有没有攻击性，不管独眼出现的原因是什么，归根究底，它都是【恶魔】的一部分。江言澈不敢跟它有太多联系，摆摆手，还算礼貌道了个别，转过身，向着古堡方向行去。
探索完黑暗最浓郁的地区后，江言澈要考虑的，就是寻找退路了。
他必须做好准备，做好今晚“百鬼夜行”一切准备，万一他打不过【恶魔】，那总得跑是吧？
那些打不过不跑，还能在绝境中变更强的桥段，江言澈觉得根本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人要懂得变通，打不过能跑为什么不跑？
如果到时候要跑，说实话，江言澈他们都没别的选择，只能跑向古堡！整个梦界第九层，外边一圈都是黑暗森林，都是【恶魔】的地盘，他们在森林里怎么跑都没用。
想跑，只能祈祷冲入古堡之后，摆脱【恶魔】追逐。
虽然冲入古堡，他们就要面对更为神秘的【死神】，可他们别无选择，整个梦界第九层已经被封锁，他们只能尽可能多地“斩势”。
……想着想着，江言澈微微挑眉，内心又放松了些。
是啊，他们的目标可不是完全击溃【恶魔】和【死神】，只要尽可能多地削弱两者力量即可！
黑暗森林的核心地带，如果从俯视角度，可以发现是一个环形，这片地带完全笼罩了实质化黑暗，再往深处走，没走几公里，江言澈便觉得一片豁然开朗。
实质化黑暗都被抛在身后，身前……很罕见，江言澈竟然见到了阳光！
微微抬首，江言澈愣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古堡边缘，本以为古堡应该同样阴森，却没想到，黑暗森林完全极夜，古堡这儿却有阳光。
面前，是一层无形屏障，这面屏障像是磨砂玻璃，遮挡了古堡形象，站在屏障这一边，江言澈根本看不清古堡的模样！
走到这儿，他算是真正止步，不为别的，再往前走，他就确实有些莽撞了。他不知道屏障后是怎样的景象，不知道屏障后会有什么等待着他，万一迈过屏障就是跟【死神】的正面对决……
咳咳，虽然概率很低，但如果真是这样，他必死无疑！
【死神】【死神】……你猜它为啥牌面叫【死神】？
“你怎么还跟着呢？”
身后，传来一些动静。江言澈扭过头，望见独眼的刹那，他叹息着摇摇头。
独眼见江言澈止步，连忙一个加速，插在了他跟屏障中间。怕江言澈理解不了它的意思，独眼一次又一次撞在屏障上，奇怪的事发生了，原本应该如水一般的屏障，却在独眼接近时变为钢一般坚硬，独眼撞在屏障上，像想不开撞墙的孩子。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过去？屏障另一头，很危险？”
江言澈揣摩着独眼的用意，独眼表达了肯定，虽然江言澈本就知道屏障后的危险。
“诶，话说你究竟是什么，要不这样吧，我问你问题，你点头或者摇头？”
独眼上下移动了一下，像是一个人在点头。
“在今晚的‘百鬼夜行’里，你能帮我些忙嘛？”
肯定。
“你是【恶魔】的分身，但如果我没猜错……根据你们截然不同的气息，你不是这个时空的【恶魔】分身对吧？”
肯定。
“这里会出现不同时空交错的现象，跟‘百鬼夜行’有关？”
肯定。
“‘百鬼夜行’，里面是不是没有真的鬼，有的不过是【恶魔】的力量化身？”
否定。
这是独眼第一次表达否定，也就意味着，“百鬼夜行”跟字面上一样，真的有鬼魂！
可江言澈没有过度惊讶，梦界都探索到这儿了，他什么没见过？再联想到，梦界第七层本来是梦冢，既然是坟场，一定存在很多鬼魂，既然梦冢破碎，原本寄存在那儿的鬼魂去了哪儿……
看样子，很大一部分来到了梦界第九层……
等等！
江言澈眸光闪烁，一个十分大胆的念头涌上心头。
“哈哈，你终于发现了。一个层级的‘势’不可能增加这么快，哪怕【恶魔】和【死神】自身变强，也不可能让整个层级膨胀到吞噬其他层级。”一道久违的声音突然从江言澈身上响起。
“归根究底，导致梦界第九层的‘势’陡然增加的根本原因，就是这些汇入第九层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