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里愈发刺眼的金芒,令夏荇思维一滞,他正准备再度迎接剧痛,眼前却陡然一暗,一道身影挡在了他身后!
嚓!
清脆的衣物撕裂声响起,夏荇扭过头,定睛一看。挡在他身前的,竟是那位成天在皇城城墙潦倒的守城老人!
可他的体内,没有半点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气息,实打实的普通人。那追着夏荇的老者似乎也被他的出现惊了一下,金芒的攻击轨迹有了一定偏移,擦着守城老人的双臂而过。没伤及肌肤,但将他本就褴褛的衣物又添上了两道口子。
“退去,念你守城有功,此番不予追究!”
像是老者守城多年,还是有一定脸面,那位金光萦绕的老者并未继续追逐,反正夏荇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教皇】,你有本事杀了我啊!江哥一定不会放过你!”
夏荇只感觉打心底涌现出无力感,他现在除了放狠话拖延时间外,什么都做不了。
谁知,听到夏荇呼唤【教皇】,那位追逐他的老者反倒一脸肃穆,收敛起了周身的金芒:
“【教皇】不敢当,我是执律庭最高执掌者,你可以叫我……”
“乔·巴洛,我们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在我面前装还有意思吗?”
乔的话还未落下,就被守城老人毫不留情打断,顿时,乔的面色冰冷起来:
“让开。”
守城老人同样面无表情,看乔的眸光就像在看一位死人。
“好,扰乱执法,包庇重犯,死!”
叮!
一声清脆的剑鸣从乔身上响起,他周身金芒闪烁,在强力催动下,甚至比刚刚更为耀眼!
“老人家小心!”
身后,夏荇大吼出声,可双腿瘫软他已成残废,根本无法冲上前挡在守城老人身前。
咬咬牙,他强行将身子撑起,一把拽住老人的胳膊,将他拽倒在地,紧接着他一个翻身,趴在了守城老人身上,后背完全暴露在达摩克利斯之剑面前。
视线完全被金芒掩盖,可待得金芒缓缓散去,后背没有感受到任何剧痛。
夏荇愣住了,缓缓转过身,望见的,是一个单薄却又令人无比心安的背影。
这是一位青年,所有金光都凝固在他身前,无法再向前哪怕一寸,金光洒在青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从眼眸里,可以察觉到他的怒意。
“扰乱执法?包庇重犯?好大的官威啊!”
冷哼一声,青年单边嘴角微微上扬,但也许是他不常笑的缘故,这抹笑颜显得格外阴森,令人胆寒。
“你是……江言澈,呵,来得正好,让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能耐?”江言澈耸耸肩,似乎完全不把乔放在眼中,“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唔……
乔瞳孔一缩,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在危机意识的鞭策下,他右腿一蹬,在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加持下瞬间远离江言澈。
轰!
砰!
两声闷响从前方传来,却见之前被江言澈拦在身前的金芒层层扭曲。再度细看,乔才发现,扭曲的不是光,而是他身前的整片空间!
将弥漫在空气中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力量完全粉碎后,视线变得清晰,乔瞳孔一缩,他这才发现,心中泛起的不祥,竟是来自于江言澈的肩膀,那儿,静静坐了一只白猫,只不过此刻,它的猫眸完全是血红。
这能力……
“你不是这层的人!”乔惊呼出声,感受到自己面对江言澈的无力后,他果断转身,纵身一跃翻过城墙,向着皇城内部掠去。
眼前情况,他已经无法解决,他能做的,只有尽快赶到皇宫,将这儿的情况报告给上头那三位。
“伤了人,你觉得你跑得掉吗?”
眼前场景变换,乔只觉得大脑一阵晕眩,待得眼前场景清晰,不知为何,他又回到了皇城城墙门口,回到了江言澈面前。
“你……对我做了什么?!”
乔面色大骇,质问道。
可江言澈只是摊摊手:“我什么都没做,明明是你自己跑走又跑回来的。”
一旁,倒在地上的夏荇已经看懵了,他能证明,江言澈说得是对的。
从旁观者角度,乔的确是瞬间冲入了皇城当中,可两秒后,又莫名其妙自己跑了回来。
叮!
江言澈手中,似乎有什么在反光,放眼望去,那是一张卡片——在夏荇的认知里,就没有什么牌的概念,更不懂塔罗牌为何物。
与此同时,乔也注意到了江言澈手中的塔罗牌,瞳孔一缩,看他狰狞的面目,似乎内心正进行着天人交战。
砰!
可下一刻,令全场震惊的是,他瞬间收敛之前的不羁与装出来的威严,果断地……跪下了。
“乔·巴洛,见过大人!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请饶命!”
乔·巴洛……
听到这个名字,江言澈瞳孔一缩,回想起荒村中,村长灸在会议上交代,他双眸一眯:
“你就是三年前……”
点到为止,江言澈怕【教皇】它们仨能够直接窃听到这儿的交流,没有把话说得太全面。
“对,是我。之前大人与执律庭之间的冲突,也许存在什么误会,能否请您去总部一叙?”
“走吧。”
江言澈根本就没再看乔一眼,回过身,将守城老人和夏荇扶起,看着夏荇软绵绵,根本无法站立的双腿,他的眼眸里满是冰冷。
谢过守城老人后,他独自搀扶起夏荇,背着他往前走着。
刚刚走几步,他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看到的一切都模糊了,像是隔了层纱,朦朦胧胧。
这感觉是……
该死,偏偏在这时候……
江言澈肩上,【节制】眼中白光闪过,暂时让他恢复清醒,他双眸一眯,来到乔身边,将夏荇推到他身上。
强忍身体不适,保持着脸色的漠然,江言澈道:
“证明一下你的价值,把他带回去医治疗养,五天后,希望能看到你的诚意!”
随后,江言澈缓缓后退,【节制】的正位力量已经无法压制他眼中朦胧。他仿佛再度与夏荇他们隔了层雾!
转过身,从怀里取出日记,满满当当,日记本往后又更新了六七页!
这怎么可能?
在江言澈的认知里,十五天分明只过去了十天左右。
但他作为现实中的人,已经无法继续在梦界呆下去,眼前场景逐渐失真,最后的最后,化为满目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