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曼儿问大姐:“那个登徒子治好了?病重不重?”
“不重,只是罕见,给开了药方,收了不少钱。”
“这样啊……大姐姐,我鞋又磨破了一双。”
曼儿到处跟着跑,鞋子最不耐穿,说了让她爱惜些,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当场答应得好好的,回头准忘!气得月娘径直停了给她买鞋的钱,让她自己从郑奕郑大人那里领的月钱买鞋。
为了省钱,她绞尽脑汁,让二姐帮忙纳鞋。
看到金宝儿赚了钱?薅薅薅!
看到大姐姐坑到了钱?薅薅薅!
就连小弟都没放过……
玉轩私下帮人抄书、写诗,要价还不低。
就她,穷得底裤都舍不得换!
柔儿心情愉悦,道:“行了,回头给你买一双,也别让你二姐做了,她成天缝缝补补的,对眼睛不好。”
“有你和爹爹在,肯定能保证二姐老了瞎不了!”
做绣娘的,几个老了眼睛不瞎的?
郭柔儿就看过这样的病人,所以格外注重雪儿的眼部爱护。
说完鞋的事,郭柔儿又提起那位康公子真正的目的。
曼儿朝地上啐了口,“娘的!就知道他那副色眯眯的模样不安好心!幸好今日去的是大姐,要是二姐被诓!我不揍得他满地找牙!”
柔儿一言难尽:“你觉得你二姐会被诓吗?”
曼儿想了下,点头,“那蹩脚理由,我都听不进去,更别提二姐姐了。肯定门缝都不会出啦!”
到家了。
家里下人早早烧好热水,曼儿洗了会儿,就待不住,想出净房,隔壁的柔儿声音幽幽的:“曼儿。”
曼儿又回到了浴桶内,搓搓搓!
就像把自己身体当丝瓜囊一样,丝毫不留情。
这般大力了,也亏得她皮糙肉厚,没搓出皮来。
除了净房,大姐还凑到她跟前闻了闻,才点头,“嗯,不错,总算干净了。”
曼儿虎咧咧的:“男儿志在四方,不拘于小节!脏点臭点是正常的!”
“……你说得再冠冕堂皇,那也是偷懒的借口。”
曼儿眨了眨眼:“晚膳吃啥呢?”
“呵。”
玉轩和金宝休沐日,也回来了。
玉轩是准备12岁再下场院试,到时金宝也十七了,也可以尝试下场了。
郭盛安当初送二人在音殇书院的决定是对的,金宝若还待在相如县的私塾,这会儿学识有限,远不可能17就有把握院试。他刚到音殇书院时,那些学识很难啃,每每金宝坐在丁字班,就跟听天书般,如今进了丙班,再过三年进乙班就更稳了。
用膳时,有柔儿说那登徒子一事,曼儿说赛舟一事,还有玉轩调侃学院膳堂三娘一事。
大家伙儿才知道金宝开窍了。
金宝忙红着脸否认:“不可能,没可能的!我那是做正经生意,三娘只是我聘的人,我和她咋可能?是玉轩乱说的。”
“哟哟哟。”曼儿揶揄声响起。
“哟哟哟!”玉凤跟着学。
热闹声远远盖过桌案上的美食,以及大房和老房子那边的团聚。
欢笑声在夜幕下拉上帷幕。
玉轩最后跟着郭盛安去了书房,多是书院上的事以及学问的探究。
后半夜,玉轩才顶着黑眼圈走回自己厢房,爬上属于自己的床榻。
郭盛安也搂着月娘安然入睡。
因为家中两个人休沐,曼儿也跟郑大人告了假,带着大黄小黄和金宝漫天撒野。
出了郭家,金宝才发觉昨夜柔儿姐揶揄郭曼儿受女子喜欢不是假的。
不管到哪儿,总有几个面红耳赤的姑娘,你推着我我推着你,送上香帕,更有胆大的,送上飞吻。
途经青楼之地,二楼的姑娘们趴在窗上,半截身子伸出窗,冲着曼儿挥舞私帕,“郭玉满!郭公子!记得来玩儿啊!”
“咳咳咳!”曼儿被呛出唾液。
对上金宝儿匪夷所思、震惊、讶然、惊悚的视线后,曼儿连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金宝儿!是我同大人办案才去的……况且我是女的,能做啥事儿?你别想歪了。”最后一句,她压低了音量。
金宝嘚瑟:“叫我金宝。”
曼儿改口:“金宝。”
“不对!得叫我金宝哥,或者金宝堂哥。你选一个吧。”
“……我选你个锤子!你爱告状去告!金宝儿金宝儿金宝儿金宝儿金宝儿金宝儿金宝儿……”
曼儿喊了一路。
之后?
被罚跪了。
曼儿:┭┮﹏┭┮姑娘们误我。
郭盛安知道曼儿性子直,不会对男女做什么,但有些话得说清楚,让这孩子分得清轻重。
“要是有外人发现你女子的身份,以后你只能以女子示人,与郑大人查案的日子就到头了。”
曼儿:!!!
“所以,若是有女子为你宽衣解带?”
“不必!我不热!我不用!我这样挺好的!”曼儿似乎幻想到那种场景,应激反应一下就上来了。
郭盛安满意点头,“若是有男子与你同床共枕?”
“我认床!不喜与陌生人同睡!要不你打地铺,要不我打地铺!”
郭盛安摸了摸她的发丝,慈爱道:“曼儿长大了啊。”
能不长大吗?有查案这等有趣又惊险,还得到推崇,被所有人尊称一声郭公子的好事!她若不干了,是郑大人的损失,是扼杀一代未来豪杰的大错!
她可得规避这种错误,避免亲爹成为千古罪人。
对此,郭曼儿在府衙行为不再豪放,与同僚保持距离,避免被发现身份,还想裹了束胸,将小馒头约束一下。
雪儿没力气,只好柔儿来。
可柔儿看了看她的小馒头:……
柔儿迟疑了下,道:“或许待它长长再说?别影响了它发育。”
“它发育什么发育!有什么可发育的!不能影响我以后的宏图壮志!必须束!大姐姐你尽管来!我不怕疼!”
柔儿上手了。
柔儿结束了。
“大姐姐,束好了嘛?”
“好了。”
“怎么我一点都不疼?”
柔儿严峻了下,道:“或许它已经长到头了。”
“那……”
“你看看铜镜,是不是束与不束没区别?”
嗯?
曼儿远远站在铜镜前,思索了下。
觉得大姐姐说的很有道理?
是她多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