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声音之大,让整个学堂瞬间变得十分安静。
沈成彦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司柠也被吓到了,眼睛瞪得滴溜圆。
这三个人,为什么比她还激动?
她还不一定会输啊!
司柠叹了口气,转身看向刘夫子:“夫子,我做错事你罚我可以,可为什么要脱衣服?再说了,我今天也不算做错事,为什么要脱衣服?”
“怎么,司公子这是怕了?连白绫都不怕的人,会害怕脱衣服?”
“你——!”
这老东西,感觉像是有意而为之啊!
沈成彦也劝道:“刘夫子,司晏自从被马拖行过后,身体一直都不好,要是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刘夫子嘲讽一笑:“被马拖行?明明是他拖行马的吧?那五匹马,到现在还在后山的马厩养着,可见,他就是一个怪物!”
时煜站起身说道:“刘夫子,说学生是怪物,这也是一个夫子该说的话吗?”
刘夫子气急败坏地说道:“本席是夫子,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时煜,注意你的身份!”
时煜的眼中透出了杀气。
“学生无意对夫子不敬,孔夫子也说过,有教无类,您说自己的学生是怪物,这……也不是孔夫子要告诉的道理吧?”
这时,沈夫子也说道:“刘夫子,何必这样认真呢?本席只是想让司晏教一下大家,你何必这样咄咄相逼呢?”
“你,你们——!”
刘夫子的脸都变成了猪肝色。
“这司晏给你们灌什么迷魂药了?为何你们个个都要替他说话?”
说着一双愤恨的眼睛看向司柠。
司柠耸了耸肩,还挑衅道:“我可没什么迷魂药,更不是怪物。”
沈夫子也道:“刘夫子,你以为老夫,是那么容易受蒙蔽的人吗?老夫倒想问问你,这司晏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处处针对他?”
“我……”
刘夫子嘴上敌不过,他只觉得气血攻心,脚下不稳,抬手落在眉心,差点晕过去。
沈成彦和沐心见状,赶紧去扶。
沈成彦问道:“刘夫子,您没事吧?”
沐心也说道:“夫子,我来替你把把脉吧。”
“走开!”
刘夫子冷冷地开口,毫不留情地甩开了两人。
“用不着你们可怜本席!”
但是面子上实在过不去,他又扫了一眼学堂中的学子,最后目光落在沈夫子身上,一字一顿地说道:
“沈夫子,皇上派本席前来督学,就是要督促他们。既然如此,那处罚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祁渊冷着脸说道:“刘夫子,父皇说过要善待司晏,她的病才刚好,你就要这样罚她,是想抗旨吗?”
闻言,刘夫子脸色一变,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二皇子,本席说过,司晏任务完不成才受罚。二皇子这样说,是对他没信心吗?”
学堂中,有人附和道:“其实刘夫子说的对,怎么说,司晏也是学子们口中相传的神明啊!神明的话,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咳咳!!”
这话说的,司柠自己都兜不住了。
他看了一眼说话的学子,是那个为人奸诈的林陌笙。
果然这两人是蛇鼠一窝的。
司柠赶紧说道:“别!刘夫子,我从没说过自己很厉害,沈夫子让我教,我教就是了,您也不用说太多的话激我。”
说罢,她就走向沐心和晋南一群人,然后半蹲下身,微微一笑。
“刚才沈夫子说的这句话,要解释起来麻烦,我用最简单的方法解释一遍,可以吗?”
“好。”
几人还算给司柠面子,虽然懵懂,但也点了下头。
司柠拿出书本,翻到了沈夫子讲的诗经那一页。
“你们看,就是这句话——‘嘤其鸣矣,求其友声’。
通俗来讲,就是一只鸟儿在树上叫,叽叽喳喳的,然后呢,它等着另一只笨鸟和它一起叫。”
众人皆愣。
那么高雅的诗经内容经司晏这样一说,变得俗气了许多。
但意思也没说错。
就是如此。
沐心低头一笑。
司晏果然是个奇人。
晋南听这么一说,拍了下桌子,恍然大悟:“司公子,你的意思是,就是这个嘤嘤叫的鸟儿,想找朋友,所以才叫的。”
后面一群孩子们纷纷拿起书问道:“司公子,是这个意思吗?”
司柠走上前,用手摸了摸其中一个长得明眸皓齿小孩子的头。
她看着那个小孩,眼中的笑意更明显了:“不错,但找的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不是什么人都可以。
比如你长大以后要当将军,保家卫国,那你要找的朋友,就是这样的朋友,是志同道合的人,明白了吗?”
小男孩笑着点了点头:“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借鸟儿,说人。”
司柠开心的捏了一下小男孩的鼻子,“聪明!就是这个意思。”
其余一群孩子也开心地点点头:“我们也明白了!谢谢司公子。”
“哈哈哈!”
看到这一幕,沈夫子眯起眼睛,满意地捋了捋胡须,大声赞叹道:“司晏果然懂得因材施教啊,对小孩子来说,通俗易懂,这解释方法,连老夫都自叹不如啊!”
司柠有点不好意思,尴尬一笑。
“沈夫子,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说着,她又斜了一眼那个姓刘的家伙。
“我可是为了不脱衣服罚站,必须要全力以赴啊。”
见沈夫子很满意,沈成彦舒了口气。
幸好司晏不用脱衣服了,否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时煜也拍了拍手,一脸赞许:“那司公子可要注意了,这书院想让你脱衣服的人,多的是。”
司柠脸上的笑意瞬间僵在了嘴角。
她咬牙切齿地问道:“时煜,你在说什么啊!要脱你脱,我才不脱!”
闻言,学堂里的学子们哄堂大笑。
“司晏,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脱衣服的!”
“就是,我们可不敢得罪几位皇子和时煜,虽然你长得的确好看。”
司柠:“……”
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是她,关他们什么事啊!
【可能,那些学子们默认为那几个人在争你,所以不敢对你出手,但也架不住有不怕死的。】
“系统闭嘴!”
【好嘞!那我撤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掌声,紧接着是熟悉的大笑声:“哈哈哈!”
“太傅啊,你之前还跟朕说自己教不了九皇子。如今看来,太傅教出来的学生,都可以教的了他,怎样,你和朕的赌约,输了吧?”
闻声,沈夫子也笑了起来:“哈哈哈,皇上说的是,是臣输了,家里那坛老酒,给皇上便是。”
见外面鼓掌的人是皇上,学堂所有学子扑通一声,全跪在了地上。
“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帝身着便装,身边跟着两个人,一个是小江公公,一个是太子。
只是太子面容看起来十分憔悴,再也不似往日那般嚣张。
“起身吧,朕本来是不想打扰你们上课的,可刚才司晏那一番教学,实在是忍不住赞叹!
洛笙啊,你觉得如何?要在天鸿书院读书,还是在云溪书院呢?”
闻言,一群人都起身了,但碍于皇上在此,没人敢坐下。
“九皇子?洛笙?”
司柠一惊,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刚才被她摸头的漂亮小孩跑到皇上面前,抱住了皇帝大腿。
“父皇,儿臣要在天鸿书院读书,白庭哥哥如今不在,那我就坐他的位子好了。”
皇帝似乎很喜欢这个最小的皇子,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笑得很慈祥:“好,本来朕想让你多在宫里让师傅单独教你,可你实在太皮了,那就让沈太傅好好管一管你!”
九皇子洛笙摇了摇头,然后又跑回学堂,一把又抱住了司柠的腿。
“父皇,我不要夫子教我,我要这个姐姐教我!”
听到这话,皇帝一愣:“姐姐?洛笙,你说谁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