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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干脆推着陈文止往前走了一段。

“快点吧,我的祖宗!”

身后的大力推背感,使陈文止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向前面小跑了几步。

见对面人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他和苏木身上。

陈文止着羞怯地低下头。

遮掩似的,也从苏木手中的袋子里面抓了把种子,和她一起撒。

苗床一个个都是紧挨着的,所有人都忙得热火朝天,几乎没有歇着的。

只有一人,他坐在苗床的田埂上,诧异地看向相邻的苗床。

李鸣原本不想来上工的。

但现下正是忙时候,哪怕他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能耽误上工,不然他那个大队长老爸能用鞭子抽死他。

本来这个工上得就贼闹心,不想,对面还有个他最不想看见的人。

苏木!

李鸣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念着她的名字。

别看她救了自己一次,可他从小到大挨苏木的打,加到一起,比那天几个混混狠多了。

视线转到苏木旁边人身上,李鸣略带嫌弃。

话说,陈文止那小子撒个种都磨磨唧唧的,他真是搞不懂,这人有什么值得李鸢喜欢的。

提到他那个不争气的妹妹,李鸣直摇头。

李鸢只要一回来大山大队,便会触景生情想起陈文止,然后就哭唧唧的。

好在她经常住镇里的姑妈家,一周才回来一次,否则快被她烦死了。

李鸣仔细打量着陈文止,他究竟有什么长处,能把他妹迷成这样。

啧啧啧……

不就是长得白净点,又好看点,外加会读点书么。

他还会什么!

哼!

看吧,看吧,因为干活磨磨唧唧的,苏木都看不下去了吧。

挨了这么多年的揍,李鸣可太知道了,苏木这货的耐心最是有限了,甚至,有时候还特别性急躁呢。

额……

至少揍他时候是这样的。

李鸣远远望着,只见,苏木怒气冲冲地走过去,伸手一下子……

擒过了袋子?

还帮忙撒种!

???

说好的揍人呢?

苏木你变了!

这你都能忍?

李鸣揉揉眼睛,他完全接受不了一点。

他不信!

-

半个小时后。

苏木和陈文止撒完种,两人顺着田埂往回走。

撒种之后,接下来是拍种子了。

拍种子用比较软的扫把就可以,一点点把种子拍进土里大半,以保证种子发芽长出根茎后,能直接在土里扎根。

这个活也很轻松,陈文止完全可以胜任,他在工具区拿了扫把,往苗床走去。

就是拍种子,应该没什么幺蛾子可整了吧?

这样想着,苏木坐在田埂的一头,打算歇一会儿。

仰靠在装着稻种的袋子边,舒服的翘起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的哼着小曲。

拍种子的活,难度的确不高,陈文止蹲在田埂上,稍稍用力一些,就能拍进去。

左拍两下,右拍两下。

很好,这里的拍好了。

挪个位置,继续拍。

左拍两下,右拍三下。

右面多了一下,那左边也要补一下。

左手接过右手的扫把,他赶忙在另一边补了下。

很好!

舒服多了。

苏忍不了一点木:……就无语!

他好像有那个大病一样!

拍种子的活,陈文止进行的很顺利,以第二名的优异成绩结束了这项活计。

额,虽然他们这个苗床拍种子的就两人……

但不管怎么说,没让对面的人落下太多,就算不错了。

在这之后,就是在种子上面撒上一层细腻的土壤了。

之前筛走粗颗粒的那些土,就是用于这里的。

这个活对陈文止来说,只能打打下手了。

力气活,还是得看苏木的。

她先是在土堆那儿,往篮子里装满土。

这种篮子和菜篮不同,比那要大很多,为了防止细土从里面露出,还提前用麻袋包裹起来了。

挎了整整一篮子土,苏木踏上田埂,边走边撒。

实际上,陈文止也观察过,和他们合作同一个苗床对面的两人,都是交替干活的。

一个撒种。另一个就跟在后面拍种……两个人分工都是明确的,各干各的。

不像他和苏木,根本就分不清谁干什么。

但话说回来,苏木肯定比他要多劳作很多。

陈文止不想什么事都都可着苏木一人累。

为此,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虽说提不动装满土的篮子,却也能跟着撒些土。

一篮子的土本就不是很多,两人没一会儿就撒完了。

那么问题来了。

苏木需要走回田埂的另一头,去土堆那里再装满再回来。

“……”苏木和陈文止脸对脸均是懵了一瞬。

因为田埂很窄的,两个人对向行走,根本不能错开。

若是顺序往前走呢,又需要绕很多的路,毕竟这里一个苗床挨着另一个,两个相邻的还共用一个田埂,绕路反而更容易遇到阻碍。

苏木转头,望着对面。

此时,对面的人已经再次挎起一篮子土走来了。

这让苏木彻底断了绕路的想法。

不行,绝对不能让对方超过他们一点!

苏木把篮子小幅度抛起,篮子很听话,稳稳地落在了陈文止的后面。

而后,苏木双手抓住陈文止的肩膀,把他身体按向一侧。

“你要干什么…”清凉的声音里夹杂着颤抖。

陈文止此刻正以仰面、半下腰的姿势,若不是苏木捞着他,都快倒向另一方的苗床里了。

他的手下意识地攀上苏木的衣襟,双眸吓得紧闭。

虽然,他不知道苏木在搞什么,但总不会害他就是了。

这样想着,陈文止心下一愣。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相信苏木了……

苏木衣服的纽扣本就系到最高处,这会儿让陈文止紧紧地拉扯着,如同被人抓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勒死她了!

感觉额头处的青筋狂跳,苏木刚想和他说别紧张。

垂眸,一眼望见陈文止抖动的双睫。

震动的浓睫,像是被蜘蛛网捕捉到的蝴蝶,明明很脆弱,却拼命地扇动着翅膀,以求逃离那张囚住它的密网。

某些画面一闪而过,苏木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瞳孔骤然一缩,想说的话也全然咽了回去。

下一秒,轻拂在他肩上的双手突然收紧,瞬间把他的身体扭转到一边。

趁这个功夫,苏木也侧过身。

长腿一跨,迈到了陈文止原来站定的地方。

陈文止是因为突如其来地受到惊吓,从而觉得时间好像变成了一帧、一帧的。

其实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的时间,苏木就把自己和他的位置对调了。

原来是换位置啊。

呼……

陈文止心有余悸,刚才是真的吓了他一跳,还以为自己要摔了呢。

他摔一下倒是没有什么,但摔在苗床里可就不好了。

种子连正常的踩踏都承受不了,何况是一个人重重地撞上去呢。

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他已分不清是来自于惊吓、还是苏木,忙不迭用手顺了顺胸口。

连着吐了好几口气,才算好一点。

陈文止揉了揉被苏木掐捏得有些酸痛的肩膀。

好像来自她大手上那种灼热的触感,还没有消失一样。

咬着下唇,脚尖踢了下田埂上的小土块。

烦人!

望着再次挎着篮子过来的人。

陈文止的耳朵修地一下红了,略有无措地垂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