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去的时候,骆微瑶没有坐在副驾驶,而是跑到后面位置去坐。
徐暮迟从后视镜偷偷地看她,脸上还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骆微瑶觉得对方不正常,就往车窗边挪了挪,不让对方有偷窥和嘲笑自己的机会。
“瑶瑶,你别生气,先听我解释。”
他把后视镜调整一下,骆微瑶绷着的脸庞又出现在视线中。
“首先那首歌。不是我专门为谁学的,是从小就会。”
徐暮迟告诉骆微瑶,他的父亲很喜欢唱歌。
兴致来的时候,他喜欢坐在院子里,边弹吉他边唱歌。
而他唱得最多的就是别安乐队的《喜欢你》。
“每当我爸爸想奶奶的时候,就弹唱这首歌,听多我也会了。”
别看徐暮迟能把这首歌唱得炉火纯青,但实际上他五音不全,长那么大也只会唱这首歌。
骆微瑶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的后脑勺。
“不会吧,你竟然不会唱歌?”
“很遗憾,我爸的音乐天赋我一点也没遗传到。”
“那年她过生日,大家起哄让我唱歌,我就唱了这首歌。”
徐暮迟小心翼翼地又瞅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她双肩抱胸,眼睛仍然望着窗外。
“至于那个戒指,不是我跟她的定情之物,而是我爸妈的定情之物。”
骆微瑶这才转过头,看着前面认真开车的徐暮迟。
她发现他的手上仍然戴着那枚朴实无华的戒指。
“有段时间,我们过得很艰难,我爸都把吉他卖了。我妈把他们的结婚戒指交给我,说等将来我娶老婆就送给她。”
“所以你把它送给庞珊悦?”
骆微瑶冷霜再次上脸。
“我们不过是协议结婚,没必要转送给我。”
她又提醒道:“对了,我把戒指放在桌上,你记得收好,免得找不到。”
徐暮迟深吸一口气,又挑眉一笑。
“我什么时候说把戒指送给别人了?”
“你自己去看你初恋前女友的微博吧,让她帮你回忆回忆过去的美好时光。”
徐暮迟眼中的厉色一闪而过,冷声道:“我会去看的。”
过了一会儿,他率先打破沉默。
“瑶瑶,那天你真没必要把我推到湖里。”
骆微瑶白了他一眼。
“不把你推下去,怎么英雄救美?”
“她会游泳,不用我救。”
“那她演得挺像。”
徐暮迟笑了笑。
“建议你下次别把自己的老公推开,耽误我跟你回家。”
“我下一任老公绝对不会背着我跟别的女人看夕阳。”
徐暮迟语塞,不敢再说话。
到了公寓,骆微瑶不但拒绝徐暮迟送她到家的请求,还拒绝明天晚上一起吃饭。
他手搭在车门上,嘴角噙着笑。
“朋友之间一起吃饭不是很正常吗?”
骆微瑶边走边说:“拿到离婚证我们再一起吃个散伙饭,在这之前没有必要再见面。”
难搞,她的态度怎么还是一点没变?
徐暮迟无奈地叹气,从袋子里摸出一支烟来。
看到骆微瑶的房间亮起灯,他这才拧灭烟蒂,开车离开。
翌日,徐暮迟办公室。
他将一个文件猛然摔在桌上,对着胡珊珊就是一通责骂。
“你怎么回事?这么简单的方案都做成这个样子,你能不能用点心!”
胡珊珊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觉得委屈又不敢反驳。
她平时的主要工作是综合协调,写方案并不是她的长项,但是不知道为何,徐暮迟开始让她参与编写一些项目推广方案。
仅仅这个早上,她就被骂了五次,而且一次比一次狠。
就在胡珊珊低着头,接受徐暮迟暴风雨似的“输出”时,庞珊悦怒气汹汹地闯进来。
徐暮迟只是扫了她一眼,交代胡珊珊两句,挥手让她出去。
徐暮迟站起来,一一把百叶窗拉上。
“谁得罪你了,怎么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庞珊悦死死地盯着他,因为愤怒而失去往日的平静与优雅。
“你为什么要让设计院辞掉我?”
徐暮迟不慌不忙地说:“我只是建议,没有要求他们一定要辞掉你。”
庞珊悦脸都气红了。
“这有什么区别?整个东阳市,谁不知道徐董你说话的分量。”
她又冷笑了一声。
“你这是过河拆桥、公报私仇,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这样的人!”
徐暮迟骨节分明的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眼眸下藏着一股冷意。
“现在你知道了。”
庞珊悦的脸色由涨红变得苍白,眼神露出少许惊讶和悲伤。
“徐暮迟,你对我当真是一点情分都不讲。”
徐暮迟的语气更冷了。
“如果我不讲情分,就凭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分分钟让你在东阳市待不下去。”
庞珊悦的心凉了半截。
“我什么都没做,别冤枉人!”
“是吗?”
徐暮迟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微博的照片怎么回事?胡珊珊微信朋友圈仅对瑶瑶可见又怎么回事?你叫人追骂她的小说到底想做什么?”
庞珊悦背在身后的手攥得发白,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些都是事实。”
“事实?”
他笑了一下,但是眼中的寒意又深了几分。
“我怎么不记得那首歌是为你而唱,我妈的戒指什么时候送给你的?她的小说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
昨夜,徐暮迟打开她的微博,才知道里面关于两人的照片已经调整修饰过,特别是文字内容,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特别是所谓的定情戒指,不过是庞珊悦凭着记忆,仿造出相似的戒指,戴在手上拍了一张模糊照,再写上一段小作文,让外人觉得两人曾经“谈婚论嫁”。
庞珊悦扬起小脸,勉强地挤出一写笑容。
“我……我不过是想跟她开个玩笑。”
“你背着我约见她,想做什么?”
她的手心已经冒出一层汗,但是仍然作出不屈服、不甘心的样子。
“我就是想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竟然可以嫁入徐家!”
她轻蔑一笑,“也不过如此,真不知道你爷爷……”
话还没说完,徐暮迟用手掌握住她那细细的脖子,还把她往后推了好几步。
庞珊悦只觉得一阵窒息,差点喘不上气,踉踉跄跄地差点摔倒。
“你配说他们吗?嗯!”
一想到对方使出的这一系列不算高级的操作,却能活生生把自己的婚姻和生活搞得一团糟,徐暮迟自责又愤怒,就忍不住又收紧手掌的力度。
庞珊悦苍白的脸变得紫胀,惊恐地睁大双眼,双手不停地拍打脖子上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