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微瑶再次提出离婚,徐暮迟也只是稍微愣一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瑶瑶,我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骆微瑶抿着嘴不说话,两只葱白的小手握着水杯,来回地摩挲着。
徐暮迟继续耐心劝解.
“这件事要得到圆满解决,不是通过离婚的方式,而是我们要共同面对。”
骆微瑶摇摇头,惨然一笑。
“老徐,自从我跟你结婚以后,遇到太多太多问题,我现在怕了,不想干了。”
徐暮迟苦笑。
“你撂担子不干,那我该怎么办?”
“我现在自身难保,哪里管得上你。”
骆微瑶撅着嘴,眼角微红,充满委屈。
“我现在成了人们眼中的笑话,什么都没有了。”
她仰头长叹一声。
“我现在能抓得住的就是那栋别墅。”
上个月,骆微瑶已经拿到别墅的房产证,想着等离婚证办下来后,就可以把别墅卖掉变现成钱。
徐暮迟忍不住笑出声。
“你不是还有我、安安和爷爷吗?”
“至于你的工作,丢就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骆微瑶惊讶地看着他。
“你知道我丢工作了?”
“整个下午你都不接我电话,我只好去图书馆找你,他们说你被辞退了。”
一听到“辞退”这两个字,她的心就开始绞痛。
那可是她最理想的工作啊。
工资虽然不高,但是旱涝保收,最重要的是,工作环境好,强度不大,可以有大把时间自己支配。
“你别担心,我可以帮你再找一份类似的工作,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出资开一家全市最大的书店,你来做店长。”
骆微瑶听见身体血液开始快速流动的声音。
不过很快,她的脑袋传来另外一个声音:不能心动,小心陷阱。
骆微瑶指着冰箱说:“老徐,我的冰箱很空,但装不下你画的大饼。”
徐暮迟哑然失笑。
“我言出必行,等你病好就马上找开店的地方。”
骆微瑶说:“你不要再说了,我决心已定,离婚!只有离婚,才能洗刷我当街被人打耳光的屈辱。”
徐暮迟坚定地说:“离婚是不可能的,这不符合我的核心利益,你可以提别的要求。”
别的要求?
骆微瑶心尖闪过一丝喜悦。
她绷着脸,没好气地说:“不想离婚,那就加钱,就当是我被打的经济补偿。”
徐暮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加多少?”
她傲娇地伸出五个手指。
“五……百万?”
五十万,不是五百万!
骆微瑶刚想纠正,却听见他说:“可以,五百万就五百万。”
有钱人出价就是不一样,每次都能在预期价格上加一个零。
她伸出的手指僵在半空,一时忘记收回来,说话结结巴巴的。
“说……说话算话哦,明……明天到账,否则我照样跟你闹离婚。”
“没问题。”
徐暮迟回答得很笃定。
此时的骆微瑶早已没有之前的屈辱感,反而怪姚素素怎么不多打一巴掌,这样可以凑够一千万。
一千万!
不仅足够养得起二郎山,自己也可以躺平了。
骆微瑶越想越兴奋,圆乎乎的脸蛋泛起红光。
徐暮迟以为她的病情加重,赶紧让她早点休息。
心里的怨气和恨意早就烟消云散,所以骆微瑶热情地把他送到门口。
徐暮迟又嘱咐一轮才离开。
关起门,骆微瑶小跑着跳进沙发,将头埋进那堆毛毯,又喊又笑。
从地狱到天堂的幸福感,让骆微瑶感到热血沸腾,晕头转向。
不行,钱还没到账,不能高兴太早。
她抚平一头乱发,拍拍滚烫的脸颊。
万一再从天堂到地狱,自己小心脏怎么受得了,冷静,一定要冷静。
骆微瑶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打算刷刷视频就睡觉。
她躺回沙发,刚划开手机,却听见又有人敲门。
“你忘记拿东西了?”
骆微瑶看着徐暮迟默默地走进来,满脸的疑惑。
他一脸正经。
“我考虑了一下,觉得你跟我回家比较妥当,你生病了身边不能没人。”
“我已经快好了,不信你摸摸。”
她主动把额头伸到徐暮迟面前。
体温确实降下去了。
“那只是暂时的,万一到凌晨又发高烧怎么办?”
骆微瑶重新躺回沙发,紧紧抱住暖烘烘的毛毯。
“反正我不回,我要住在这里两天。”
其实,她的真实想法是:现在回去,不等于告诉安安,根本没有出差这回事。
徐暮迟把外套脱下来,坐到她旁边。
“好,那今晚我就在这里借宿一晚。”
骆微瑶像弹簧一样坐起来。
由于起猛了,脑袋一阵眩晕。
“为什么,我这里没你睡的地方。”
徐暮迟趁机躺下,长长的身体“霸占”整个沙发。
“如果让爷爷知道我没有照顾你,他会很生气。”
骆微瑶觉得两边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跳。
“不行,你赶紧走,我不习惯有人跟我同睡一个房间。”
她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拉他的胳膊,可是对方就像粘在沙发上一样,一动不动。
又是一阵眩晕,骆微瑶不受控制地摔在徐暮迟身上。
她抬起头,发现他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睛越挑越翘,嘴角的笑容更加深了几分。
低沉又轻柔的声音有种撩拨人心的魅惑。
“你想跟我在沙发上睡吗?可是沙发太小容不下。”
骆微瑶羞了个大红脸,手忙脚乱地站起来。
她在原地转了两圈,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应该回床上。
“随便你。”
丢下这句话,她“噔噔”走上二层的“卧室”,“刷”地拉上帘子。
又过了一会儿,她从阁楼上丢下来一个枕头和一床被子。
“晚上不准打呼噜,要不然你会被赶出去。”
徐暮迟稳稳接住,笑着说:“我睡觉不打呼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是骆微瑶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来是之前已经睡过一觉,没有什么睡意。二来是她确实不习惯有一个男人跟她同睡一个房间。
她侧耳一听,确实没有听见任何打呼噜的声音。
这男人是没睡着,还是真的没有打呼噜?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下面的男人说话了。
“还不睡觉?”
“睡不着。”
“要不要喝水?”
“不需要。”
“聊天?”
“聊什么?”
“随便。”
“姚素素怎么样了?”
“她父母说要带她去外地的大医院治疗。我以公司的名义捐助部分医药费。”
对,说到钱……
她脱口而出:“你明天什么时候给我打钱。”
“……”
“你说话要算话。”
一声叹息过后,徐暮迟幽幽地说:“骆微瑶,你我之间只能谈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