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面前倏地一阵掌风刮过,如涵被打得连人带椅地趴在地上。wWw..左脸火辣辣的一片钻心的麻,肌肉麻痹得几乎感觉不到疼痛,紧接着嘴里的腥甜味令她心下恶心。她当即屏住呼吸,楞是将嘴里的异物咽下,光洁的额头抵在地毯上一动不动。
不管怎样,也不能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虚弱。
很快如涵的头发被人毫不怜惜地一把揪起,她咬紧牙关不吭一声,只是黑眸里的雾气终是不自禁的遮住了视线。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般委屈,她好歹也是千娇百宠的大小姐啊,如今被人随意的羞辱践踏,却连反抗都显得那么螳臂当车。
“你再敢叫,我立刻就杀了辰逸雪!不信你可以试试看。”那人讥讽地冷哼,将黏在手掌中断落的发丝搓了两下,甩掉,一副嫌弃厌恶的样子。见她不言语,那人便俯身捏住她红肿的左脸,“怎么?打你一巴掌就觉得受不了了?你刚才不是还盛气凌人地打了他吗?怎么就没想过他也会疼、会觉得耻辱呢?”
受伤的部位被捏得生疼,眼底湿湿热热的,不知道是泪还是血,只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红色的。如涵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狼狈不堪,但仍是拧眉硬撑道,“你是辰逸云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护着他?你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吗?”
“当然是为了他。”
“那你到底是他什么人?”
“你想知道?”
那人放开了她,没预警地走至一旁的矮柜,拉开抽屉弯腰翻了下,摸出了把剪刀,然后又回到她面前。Www..
“你要杀我?”
“我说了,不会让你死的。再说了,要杀你何不用菜刀或匕首,剪刀岂不是费时又费力吗?我只是想你该老实点,别动什么歪心思。”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他们头顶上的大灯亮着,其他地方都黑漆漆的。安静得异常古怪。两人这么大的动作,楼上的逸雪如果没事肯定能听到,既然听到却没有行动想必还有别的计划,他在等什么?还有阿力。应该就埋伏在不远处,正准备见机行事吧。
这么一想,如涵的心定了下来,睨了眼身旁的人,“既然你不打算杀我。漫漫长夜我们就这么干坐着也挺无聊的,要不说说你的经历吧?”
“你真是个好奇宝宝。不过既然你这么听话,告诉你也无妨。”
那人开心的看着如涵可怜兮兮的样子,满意地咧嘴笑了,随后笑容渐渐变苦了,苦中有泪光,泪中有满足,“这事得从九年前的除夕夜说起,那时候我在辰先生家里做保姆。那天傍晚,我丈夫买菜回家时意外的被车给撞了。因为肇事司机的逃逸,让他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等我发现并送到医院时,已是深度昏迷,即便醒过来也是高位截瘫,一辈子也下不了chuang了。那会我们夫妻很穷,以打零工勉强为生,有一个三岁的儿子和一个吃奶的女娃。面对突如其来的巨变和高额的治疗费用,我们根本无法承担。当人们都在新迎新年时,我们却是抱着丈夫逐渐冰冷的身体痛哭。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亲的亲人离开,那绝望和悲痛是你这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大小姐无法理解的。可就在我们快要放弃的时候。辰先生像神仙下凡一样出现在了眼前。”
“是他救了你丈夫?”原来是报恩。
可是有这么报恩的吗?
“辰先生帮我付了我丈夫住院期间的所有费用,还帮我丈夫找了最好的医生,我悉心照料了我丈夫一年后,他竟然奇迹般的康复并站了起来。辰先生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
如涵舔了舔发干的唇瓣。重新理了下思绪,语气坚定的说,“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弄坏刹车片的男人就是丈夫吧。”
“是。”
“他一定很爱你,为了你居然能以身犯险?”
“是。”
“可是你却不爱他,不然怎会忍心将他置于危险之中。你不会不知道他这么做不可能只是坐牢这么简单。”
“……”
“逸雪已经重伤昏迷,可你们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你宁可委身做了我的保姆,潜伏在我身边就是为了伺机对逸雪下手吗?没想到啊,我引狼入室,被你伪善的外表蒙骗。难怪你总是向我询问逸雪的状况,看着是关心,其实你巴不得他永远也醒不了吧?你这个傻女人,你没想过辰逸云是在利用你吗?”
“啪”地一声,如涵结结实实地又挨了一耳光,打得她晕头转向一时没了声音。后脑勺的头发被用力往后拽,迫使她不得不扯着脖子瞪着对方。
疼,好疼。
“很恨我吧?其实我也恨你的。真不知道你哪里好,辰先生会看上你?”锋利的大剪刀在灯光的折射下发出危险的白光,晃得如涵原本高涨的气焰瞬间降了下来。生命诚可贵,在这种极度疯狂的人面前还是不要逞强的好。
眼下服个软也没什么丢脸的,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沈如涵,其实你才是傻女人,辰逸雪哪能与辰逸云的温柔体贴相提并论?不过你虽有眼无珠,可运气还真是好,能得到辰逸云先生的喜爱,做女人能做到这份上也是知足了。”
如涵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仔细打量过眼前的女人,不过四十岁出头,一件极其普通的棉质衬衣和一条看上去穿了很多年却洗得很干净的长裤。那掺了些许白霜的头发没有经过任何烫染,随意的挽在脑后,再配上朴实和善的五官,整个人给她的感觉就是个勤快老实的妇人。虽然只来了短短几个月,可是她不但把家里上上下下打扫得干净整洁,而且还做得一手好饭菜,十分的清淡可口。如涵曾暗自窃喜自己运气好,找到这么个合心意的保姆,打算长工资定要长期用下去。
“阿姨,当初……”
“我夫家姓周,你可以叫我周嫂。”
“周嫂,当初我到家政公司找保姆,你毛遂自荐,自愿减薪酬也要来我家工作。可是你来了这么久,为什么一直没有动手?曾有一丝犹豫想要放过我们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