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蚁多咬死象,长此下去,别说二阶,就算是三阶防御法宝,都别想撑多久……”
一想到水膜被破,漫天肥蛆扑到自己身上,赵詹就不禁大怒:“好个妖孽,原来使诈!”
愤怒的他一掐法诀,已经安静许久的红珠再次往外铺排火焰:
“我倒是要看看,把你烤干了,你还有何手段……”
只是这一次还没等火云完全成型,女帝便鼓荡起巨大脓柱,朝火云扑浇。
嘭!嘭!嘭!
水火相撞,发出惊天巨响。
然后赵詹便发现,火珠黯淡了几分,似乎已经被伤到根本。
“怎么会!”他大惊。
要知道,那火珠可是老祖亲赐的二阶上品法器,不说坚不可摧,起码你要接触到本体才能造成损伤吧?
但他看得清清楚楚,脓液虽然与火云有所接触,但根本没有碰到珠子。
“这手段也太过匪夷所思!域外邪魔先前还只是我胡乱猜测,现在看真有可能……”一念及此,赵詹立刻打起十二分谨慎。
嘭!
密集的闷响之外,又传来一声巨爆。
这一次,却是女帝调动了更多脓液。不仅漫天火云肉眼可见地缩小了四分之一,就连珠体都失去了部分光彩。
“好生诡异,居然像咒术一样,只要与本体有所关联,就一定能损伤……这绝非我道门手段!”
嘭!嘭!嘭!
不等他思索清楚,接连又是几声爆响。
再看火云,竟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赵詹知道不能再犹豫,立刻改换法诀。
那火珠在新法诀引导下,不仅不再往外喷吐火焰,甚至还在吸收空气中游离的热量。
“咔咔咔……”
细微的断折声响起,整个堕仙湖竟肉眼可见地蒙上了一层白霜。
“你要做什么?”
难得的,就连女帝都不再装怒。
可还没等她把问题问完,就见已然变青的火珠,拖着长长尾焰砸进了脓海。
“轰!”
第一声是火珠入水,与脓液发生碰撞。
“轰!”
第二声是火珠自爆。
整片脓海,先是在底部出现一个肉眼可见的红瘤。
然后红瘤以极快的速度向外扩张。
一眨眼的功夫,便占据了脓海三分之一的体积。
“轰!”
第三声是红瘤裂开。
巨大的狂暴能量在脓海正中打开了一道缺口。
无数蛆虫、脓液,被能量推动着直上云霄。
“哈哈哈哈……”
脓海深处,传来女帝狂喜的笑声:“好!好!好!原本我还以你有什么了不得的神通,却原来是想炸我。就不知赵真人可曾如愿,在茫茫海中找到朕的藏身之所?若是找到了,那这一颗珠子也算没有白扔……若是没有找到可就不妙了。本来朕想鼓动圣液还需费许多力气,现在只要稍加引导,就能让它们冲击真人,实在大省力气,大快人心……”
果然如她所言,先前脓柱攻击赵詹,还需要她一遍遍用法力催动。
现在,来自脓海正中的缺口,正让蛆虫、脓液,以极快速度冲击水膜。
那巨大的力道,让赵詹即使拼尽力气,也感觉无从抵挡。
无奈的他,只能动用秘法,瞬间闪出十里。
但很快他的位置就被女帝重新锁定,然后被狂暴能量推动的脓海、蛆虫又紧随而至。
“不好!”
第二轮冲击下,感觉到水膜摇摇欲坠的赵詹神色大变。
二阶上品法器自爆,能量何其庞大。更何况还是以暴烈着称的火属性。
如今这些能量,已经大部分被女帝转化成推动黏液的力量。
藏身在其中的蛆虫,甚至都不用自行发力,只要张开满是利齿的嘴,然后被推动着撞击就可。
——当然,好处也不是没有,最起码让赵詹感觉心烦的炒豆声就已经彻底消失。
“我看你能引导多久!”
无奈的赵詹再闪。
这一次女帝便看清,是他手中握着的一张黄色纸张。
“可能是《挪移符》之类的东西,只要不是自身所习神通就行。神通无尽,符纸总有用完的时候!”
庆幸的女帝再次引导冲力。
被冲力推动的脓液、蛆虫,疯狂涌向赵詹。
由于速度极快,他甚至都没有连续发动《挪移符》的可能。
一刹,两刹,三刹……
本就摇摇欲坠的水膜,连第三刹都没挺过去,就被打成了满天飞沫。
赵詹神色大变,至此,他仿佛已经失去所有防御手段。
幸好,被他握于左手的射日弓,似有护主功能。
只听“铮”地一声清鸣,弓弦不拨自动。
与此同时,一轮看不见的力场,以弓身为中心爆开,将所有黏液蛆虫全都击碎。
而赵詹,则趁机发动了第三张《挪移符》。
“不对!情况不对!”
再次显身的他在心中狂嚎。
原来他注意到,自交战开始,水膜粉碎,火珠爆毁,射日弓绞灭……但他脚底下的脓海和脓海中的蛆虫,就没见少过。
还有就是,脓海对爆裂的火属性有极强的收束作用。
那枚自爆火珠,甚至都没能伤害脓液分毫,反而让对方借机狠狠算计了自己一把。
“这是什么手段,又是何人所授?在堕仙湖一行之前,女帝明明就是普通凡人,不仅赵宗赵昌如是说,就连我都亲自验看过,绝对不可能走眼,也就是说,她就是在这路上得到的能耐……难道是那个跳大神的?”
他刚把念头转向方从,脑海就自动浮现刚刚他被官员追击的狼狈样子!
“不对!不会,不说他本身也是普通凡人,无法授法。就算是诡物借用躯壳,完成了传授,也没有在被诡物追击的道理,否则不就是欺师灭祖?”
虽然他也不清楚那些域外诡物有没有欺师灭祖的说法,但教会徒弟追杀师父的蠢事,想来对方绝不会做。
“那到底是从哪来的?”
电光石火间,他又将怀疑目标转向张昱。
和方从不同,张昱明显具有超凡能力,但有能力和愿意传授能力可不是一回事。他和女帝的关系,看起来可不像师徒。
哪有师父在徒弟面前表演忠心的?
“或者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