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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阻止方从。

空中的血雾,地上的肚肠,还有时不时砸在脸上跳动的心脏……

士兵们越战越是心惊。

这不是打仗,而是屠杀。

被屠杀!

那个举着光的圣洁恶魔,无论谁都不能阻挡一下。

当军阵被屠进十分之一的时候,他们还能勉强压制内心的恐惧。

毕竟,那光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熄灭。

只要熄灭了,恶魔就不可能是他们那么多人的对手。

更何况,他们身后还有可以诛灭宗师的弩车。

一弦十发。

纯钢所制。

箭杆粗如人臂!

但很快,方从就突破到了军阵三分之一的地方。

兵卒们满脸血珠,想逃,又怕连累家人。

就这么一转念的功夫,方从杀到了军阵中间。

指挥的将领对着弩车下令道:“射!”

早就上满弦的七架车弩,瞬间射出七十支钢制箭矢。

那些箭矢在空中排列的错落有致,将方从所有的进退空间尽数封住。

但方从根本不怕,甚至都没有为此稍停。

仿佛被兵卒寄予厚望的钢箭,就是一个牯牛那么大的笑话。

果然,下一瞬士兵们便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

射中白光的大约十三支箭矢,就这么被轻松弹开。

有一支还倒飞了回来,将军营将领半个身子炸成了血肉糊糊。

“妈呀!”

“救……救命!”

“跑!”

……

丧胆的兵卒丢下武器,四散奔逃。

再也顾不得九族。

方从略一耽误,后面李骥便带着女帝策马赶上。

女帝还好,看着满地肚肠血肉,心中只有恨意得宣的畅快。

李骥则偷偷皱了下眉头。

他久经沙场,纵使见惯了杀戮,也被血腥场面刺激得有些不适。

方从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心说幸亏你没有灵根,要不在邪修手下,都不一定能保住性命。

“前方应该还有一营,我且去将路打通。”方从丢下句话,便转身狂奔。

女帝这时才将视线从满地尸体转移到他手中的鸟笼:“你说,那是何等宝物,居然能让普通人拥有宗师战力,还能挡住一切攻击,若是归我大宋,那……”

她本想说,那天下唾手可得。

但她转念便想起自己的枯朽身体,纵然能够拥有宗师战力,也经不住折腾。

如此一思量,她原本强烈到无法克制的占有欲望,瞬间便消失了大半。

甚至,先前觉得这么一件宝物被民间大神得到纯属浪费,现在又琢磨,还是落到粗俗骗子手里为好。

若得到的是她女儿,这一次只怕就得洗干净脖子直接认砍。

【并且这人虽丑,但胸无大志,还有几分可控的愚忠,随时可以召见……】

女帝很快打定了主意。

那边仍在策马的李骥回到:“陛下,何等宝物,臣也是不知。但强悍有目共睹,若是能放在军中,只怕攻城略地直如儿戏。就不知那宝物,一次能让多少人拥有宗师战力,不要多,二十……不,十个八个就足以决定灭国之战的胜负……”

李骥是个将领,首先考虑的便是军阵战事。

他就不想想,这种东西,哪个皇帝会赐给边军使用?

就不怕边军一个不好,弄件黄袍披在身上,来个“进京勤王”?

女帝没有接话,李骥还在兀自发表意见:“还有就是,不知道被那物提升战力后,会不会付出代价,若只是小病一场也就罢了,左右不过将养些时日。若是吸取阳寿,甚至魂魄,那就有些得不偿失……”

一番话,把女王说的背脊一凉。

对啊,她光想着拥有宗师战力,怎么就没想到事后要付出代价?

那赛护军一天到晚神神叨叨,又唱又跳的,不会就是因为魂魄受损吧?还有,他那么丑,满脸褶皱看起来像九十岁一样,莫不是连魂魄带寿元一起损失?

一想到自己会损失寿元,甚至彻底变丑,女帝就恨不得宗师之力赶紧从她身上消失。

这玩意,赐给忠心的人可以,自己还是算了吧。

帝皇之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没必要亲自冲锋陷阵。

因相距不远的缘故,他俩的一番对话,全被方从听进了耳朵。

【说得好!】他暗暗赞了句李骥。

要不怎么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呢。

这么一个关于“蟒家大神”的漏洞,就这么被对方轻易道破。

跳大神嘛,哪有光给好处不收代价的。

真如此,似赵詹这样的有心人就难免要问一声:“图什么?”

他可是正牌的金丹嫡脉,见识远不是普通凡人能比的。

【那就收代价,但张严已经不是邪物,没办法人吞人魂魄……要不学一些血修的法子,从女帝鲜血中提取精元?损失了精元,人失会像生病一样,并且也会苍老,恰好,方氏精品收到过血修残卷……】

打定主意后,方从并没有现场教学,而是继续前进。

很快他便来到了第二处守军跟前。

“陛下有旨,命尔等领兵护驾!”

方从依葫芦画瓢地又说了一句。

这一次那军营长官却和先前不同,不是哈哈大笑,而是厉声道:“兀那奸佞,劫持了陛下,还想矫诏控制我等,做梦!我等此来,就是为了解救陛下于水火!儿郎们,跟我上!”

说完,他当先持枪,冲了出来。

剩下大部分士兵也跟着一起冲锋,只有一小部分显得有些迷惘的样子。

但上官都冲了,他们也不好裹足不前,于是跟着一起举兵。

好好的军阵,就这么形成了不怎么明显的两个梯队。

方从一看便明白,他们这支就属于京营序列,长官和大部分嫡系都知道造反的真相,但为了保密,却不能告诉所有人。

方从杀惯了的,哪管你知不知情,举着鸟笼就往里冲。

无数箭羽从半空落下,但接触光后又纷纷弹开。

方从自己则左一划右一摆,再次玩起了血流满地。

京营可不是府兵,只是破入军阵的十分之二,他们便彻底不受控制得啸叫起来,四散逃窜。

哪怕各级将领拿着长刀威胁三族都没有用。

至于全营统帅,因为跑得最前,早就被方从一爪抓成了两半。